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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记第三十三
秦孝公 商鞅

秦孝公 (前381—前338) 名渠梁,战国时秦国一位有为的君主,他任用商鞅进行变法,使秦国开始富强起来。

商 鞅 (约前390—前338) 姬姓,公孙氏,名鞅,卫国国君庶子的后代,人称卫鞅,后来秦孝公将他封于商,所以又称商鞅。

秦国地处西部,其余六个大国都将秦视为夷狄,诸侯会盟往往将秦排除于外。秦献公在位时,宣布废除人殉制度,制定户籍,把民众编为什伍,鼓励商业活动,开始设市。秦孝公继位,发誓继续献公的改革,布德修政,使秦国富强。孝公元年(前361)下求贤令,说道:“当年我先祖穆公曾经东平晋乱,西霸戎狄,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但此后国内多忧,顾不上外事,以致三晋夺我西河之地,诸侯卑我,丑莫大焉。寡人对此十分痛心!宾客群臣有谁能出奇计使秦强盛,寡人将给他重要的官位,与他分治国土。”

这时,商鞅应令来秦。商鞅年轻时就喜好刑名之学,后来做魏相公孙痤家的中庶子。公孙痤知道商鞅很有才干,临死前向魏惠王推荐道:“公孙鞅年少而有奇才,希望大王能将国政交给他。”魏惠王一笑置之。公孙痤见此,就又补充道:“大王如果不用商鞅,就把他杀了,别让他跑出国境。”公孙痤死后,魏惠王不用也不杀商鞅。商鞅自觉奇才难以施展,听说秦孝公下了求贤令,就来到秦国,通过宦者景监,求见秦孝公。

商鞅第一次见秦孝公,说了很多话,孝公直打瞌睡,而不认真听。事后,孝公生气地对景监说:“你推荐的是个虚妄的人,怎么可以用呢?”景监回去责备商鞅。商鞅说:“我对君公讲为帝之道,君公心志不开悟。”五天以后,秦孝公又见商鞅,谈话还是不合孝公心意。下来以后,孝公又责备景监,景监又责备商鞅。商鞅说:“我给君公讲为王之道,君公还是听不进去。请允许我再见一次。”这一次,孝公对商鞅的谈话表示满意,但没有用他。下来以后,对景监说:“你推荐的那人还行,可以与他谈话。”商鞅告诉景监:“我对君公讲霸道,君公似乎想施行。如果再见一次,我定能讲好。”商鞅又一次见秦孝公,孝公与他谈得很投机,不觉之中膝盖已经移到坐席的前边,连着谈了几天毫无倦意。下来以后,景监问道:“你用什么打动了我们的国君?他高兴得很。”商鞅说:“我给君公讲三代帝王之道,他说:‘那太久远了,我不能等待。况且贤君要当时扬名诸侯,怎么能郁郁地等几十年上百年以成帝王呢?’于是,我就向君公讲强国之术,君公所以才那样高兴。”

秦孝公想任用商鞅进行变法,又怕天下人议论自己。商鞅说:“疑惑不决就无法取得成功。圣人只要能够强国,就不照老办法做,如果对民有利,就不必遵循旧礼。”孝公说:“好。”大夫甘龙反驳道:“不对。圣人不改变民众的习俗就可以教化,聪明的人不变法就可以使社会得到治理。”商鞅指出:“甘龙说的是世俗之言。这些人见识短浅,没法与他讲常规以外的事。”大夫杜挚说:“没有百倍的好处不能变法;没有十倍的功效,不换用具。照古代的做不会出错,循礼而行不会出邪。”商鞅批驳道:“治理社会从来没有不变的方法,只要对国家有利就不必沿袭古代。商汤、武王不因循过去成为君王,夏、殷不改变旧礼却亡了国。做事情就是要顺应时势。推翻古法的未必可以排斥,拘于旧礼的未必值得称赞。君公不要再犹豫了。”秦孝公终于下定决心,任命商鞅为左庶长,实行变法。

孝公六年(前356),第一次变法。首先是建立什伍连坐制度。秦国以五家为一伍,二伍为一什。法令规定,什伍互相纠察,一家有了奸人,别家不告发,就都处以腰斩。告发的按杀敌给予赏赐,隐匿的与降敌一样处罚。其次是奖励军功,建立军功爵制度。规定设二十级爵位,作战有功的按杀敌多少给予奖赏。杀敌甲士一名,赏爵位一级、田一顷、宅九亩、庶子(秦国隶属于有爵者的服役者)一人。杀敌愈多,赏给的爵位、田宅和奴隶愈多。但禁止私斗,私斗者以情节轻重处以刑罚。宗室没有军功的,不得再享有宗籍。第三,建立鼓励生育和耕织的制度。规定,居民家中有两个以上成年男子而不分家的,加倍交赋。凡生产粮食和织帛纳税多的,免除该人的徭役。凡从事商业以及因怠惰而贫困的,连同其妻子、儿子,没收为官奴婢。第四,焚烧儒家的《诗》、《书》,禁止私门请托,不许游说求官。

法令颁布以后,民众到国都表示不满的达千人以上。太子驷违犯了新法,商鞅认为:“法令的实行必须从贵戚开始。”他知道太子将要继承君位,不可施刑,就将太子的师傅公子虔和公孙贾治罪。从此秦人都照新法实行,而不敢违犯。变法实行多年,秦国大变,人们都想杀敌立功,家家都富足起来,道不拾遗,山无盗贼,民不私斗,社会大治。那些当初说变法不好的人来向商鞅表示拥护变法,商鞅说:“这都是乱化之民。”将他们全都迁移到边城去了。从此,人们再也不敢对变法发表议论。

孝公十年(前352),商鞅因功被任命为大良造,成为秦国职位最高的大臣。十二年(前350),第二次变法。一是将国都从栎阳(今陕西临潼境)迁到咸阳(今陕西咸阳东北),在都城筑宫廷和悬挂政令的冀阙。二是革除旧习,禁止父子、兄弟同室居住,使男女有别,长幼有序。三是将小乡聚归并为县,全国共设三十一个县。县设县令、县丞、县尉,由国君直接任命。四是废井田,开阡陌,要求人们更多地开垦田地,允许土地买卖,按土地多少征收赋税。五是规定统一的斗、桶、权、衡、丈、尺标准。四年以后,公子虔违犯新法,商鞅将他处以劓刑,就是割去鼻子。秦国更为富强,连周显王也将祭肉送给孝公,诸侯都向秦孝公表示祝贺。

二十二年(前340),商鞅劝孝公伐魏,逼魏东迁,以便秦拥有河山之固,向东制服诸侯,成帝王之业。于是商鞅率兵攻魏,魏公子卬领兵抵御。两军相遇以后,商鞅致信公子卬说:“当初我俩关系很好,现在却分别成为敌国的将领,我不忍心与你打仗,希望能与你会面,结盟,然后罢兵而去。”公子卬前去与商鞅会面,结盟以后饮酒时,埋伏的甲士拥出,将公子卬俘虏,接着将没有主帅的魏军打败。魏国只得割让河西之地,与秦国讲和。魏惠王遗憾地说:“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公叔痤的话。”孝公将商於之地(今陕西商县东南)的十五个城邑封给商鞅,称其为商君。

孝公于二十四年(前338)逝世,太子驷继位为惠文君。公子虔等人马上诬称商鞅谋反,派吏去捕捉。商鞅出逃,在函谷关下想投宿客舍,舍人说:“商君有法令,住客没有验证的,舍人要治罪。”商鞅长叹道:“唉,制法的流弊竟到了这样的程度!”商鞅到魏国,魏人将他赶了出来。商鞅回到封地商邑,兴兵反抗,进攻郑县(今陕西华县西南),秦国出兵攻击商鞅,在渑池将商鞅杀死,然后又用几辆车子将他的尸体分解示众,公告道:“不要像商鞅这样谋反!”并将商鞅全家诛灭。

评: 商鞅变法,是先秦最彻底的一场变革,他大胆地在旧势力很强的秦国对贵族开刀,取消了他们世代享有的特权,规定按军功给予爵位和田宅奴隶,使秦国国富兵强,为最后统一六国开启道路。商鞅自己虽被车裂,但变法却深入人心。《商君书》虽说有不少后人增益的内容,但基本反映了商鞅的思想。商鞅的思想,后人称之为法家,是一种以专制暴力为基础的统治术。这在当时的秦国,是行之有效的。 bxVEG+zXATnGmaYIuOTa2yqYlW32sBbi54p6ofSpP04Hhx5BUA9gT1Qw0Jh+BQ9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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