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裕陵年十三,居于濮邸。一日正晝憇便寢,英祖忽顧問何在,左右褰帳,方見偃卧,有紫氣自鼻中出,盤旋如香篆,大駭,亟以聞。英祖笑曰:“勿視也。”後三年,亦以在寢寤驚,欽聖請其故,曰:“方熟寐,忽覺身在雲表,有二神人捧足以登天,是以嘑耳!”既而果登大寶。 《桯史》卷九。《東南紀聞》卷二。《堯山堂外紀》卷十。《玉芝堂談薈》卷一。
2 神宗皇帝在春宫時,極冲幼。孫思恭爲侍讀,一日,講《孟子》,至“多助之至,天下順之。寡助之至,親戚畔之”。思恭泛引古今助順之事,而不及親戚畔之者。主上顧曰:“微子,紂之諸父也,抱祭器而入周,非親戚畔之耶?”思恭釋然駭服。 《東軒筆録》卷四。《宋朝事實類苑》卷五。
3 見宋英宗20。
4 見歐陽修125。
5 見王安石46。
6 見司馬光33。
7 見王安禮1。
8 〔神宗〕方即位初時,深欲相富弼,弼辭以疾,退居洛陽。弼在洛陽多以手疏論天下大利害,皆大臣之所不敢言者。神宗欣然開納,賜以手札曰:“義忠言親,理正文直,苟非意在愛君,志在王室,何以臻此?敢不置之枕蓆,銘諸肺腑,終老是戒!更願公不替今日之志,則天災不難弭,太平可立俟也。”嘗因王安石有所建明,而卻之曰:“若如此,則富弼手疏稱‘老臣無處告訴,但仰屋竊嘆’者,即當至矣。”弼之薨,神宗躬製祭文,有曰:“言人所難,議定大策,謀施廊廟,澤被四方,他人莫得而預也。” 《邵氏聞見後録》卷二十四。
9 神宗既退司馬温公,一時正人皆引去,獨用王荆公,盡變更祖宗法度,用兵興利,天下始紛然矣。帝一日侍太后,同祁王至太皇太后宫。……太皇太后曰:“吾聞民間甚苦青苗、助役錢,宜因赦罷之。”帝不懌,曰:“以利民,非苦之也。”太皇太后曰:“王安石誠有才學,然怨之者甚衆。帝欲愛惜保全,不若暫出之於外,歲餘復召用可也。”帝曰:“群臣中惟安石能横身爲國家當事耳。”祁王曰:“太皇太后之言,至言也。陛下不可不思。”帝因發怒,曰:“是我敗壞天下耶?汝自爲之。”祁王泣曰:“何至是也。”皆不樂而罷。 《邵氏聞見録》卷三。
10 見曹后17。
11 見曹后18。
12 熙寧二年,上曰:“朕每思祖宗百戰得天下,今以一州生靈,付一庸人,嘗痛心疾首。” 《宋朝事實類苑》卷五。
13 熙寧四年,王荆公當國,欲以朱柬之監左藏庫,柬之辭曰:“左帑有火禁,而年高,宿直非便。聞欲除某人勾當進奏院 忘其人名 ,實願易之。”荆公許諾。翌日,於上前進某人監左藏庫,上曰:“不用朱柬之監左藏庫,何也?”荆公震駭,莫測其由。上之神機臨下,多知外事,雖纖微,莫可隱也。 《東軒筆録》卷五。《宋朝事實類苑》卷五。
14 上以外事問介甫,介甫曰:“陛下從誰得之?”上曰:“卿何必問所從來?”介甫曰:“陛下與他人爲密,而獨隱於臣,豈君臣推心之道乎?”上曰:“得之李評。”介甫由是惡評,竟擠而逐之。他日,介甫復以密事質於上,上問於誰得之,介甫不肯對,上曰:“朕無隱於卿,卿獨有隱於朕乎?”介甫不得已,曰:“朱明之爲臣言之。”上由是惡明之。明之,介甫妹夫也。及介甫出鎮金陵,吉甫欲引介甫親暱置之左右,薦明之爲侍講,上不許,曰:“安石更有妹夫爲誰?”吉甫以直講沈季長對,上即召季長爲侍講。吉甫又引弟升卿爲侍講。升卿素無學術,每進講,多捨經而談財穀利害、營繕等事。上時問以經義,升卿不能對,輒目季長從旁代對。上問難甚苦,季長辭屢屈,上問從誰受此義,對曰:“受之王安石。”上笑曰:“然則且爾。” 《涑水記聞》卷十六。《宋名臣言行録》後集卷六。
15 見王安石81。
16 見王安石92。
17 見蔡挺4。
18 見王珪10。
19 見王珪13。
20 熙寧七年旱,神宗遣御藥吴有方詣集禧觀設醮,且諭以“久旱,齋心致禱,庶有感應,汝宜前期檢視醮科”。有方奏曰:“臣固當檢視醮科,陛下亦宜檢視政事。”帝不悦。翌日,帝笑曰:“吾昨夜三復汝言,甚當,足見汝之用心。吾已修政事,答天戒。汝更宜爲吾嚴設。”有方再拜,往庀事焉。 《能改齋漫録》卷十三。
21 熙寧末年旱,詔議改元。執政初擬大成,神宗曰:“不可!成字於文,一人負戈。”繼又擬豐亨,復曰:“不可!亨字爲子不成,惟豐字可用。”改元豐。 《石林燕語》卷一。
22 高麗自太宗後,久不入貢,至元豐初,始遣使來朝。神宗以張誠一館伴,令問其復朝之意。云: 其國與契丹爲鄰,每因契丹誅求,藉不能堪,國主王徽常誦《華嚴經》,祈生中國。一夕,忽夢至京師,備見城邑宫闕之盛,覺而慕之,乃爲詩以記曰:“惡業因緣近契丹,一年朝貢幾多般。移身忽到京華地,可惜中宵漏滴殘。” 《石林詩話》卷中。
23 見蘇軾67。
24 見蘇軾71。
25 神宗皇帝天性儉約,奉慈壽宫尤盡孝道。慈聖太后嘗以乘輿服物未備,因同天節作珠子鞍轡爲壽。神宗一御于禁中,後藏去不復用。一日,與兩宫幸後苑賞花,慈聖輦至,神宗即降步親扶慈聖出輦,屢卻不從,聞者太息。慈聖上仙,李奉世時爲侍郎,進挽詩,有云“珠韉昔御恩猶在,玉輦親扶事已非”,蓋記此二事,神宗覽之泣下。 《石林詩話》卷上。
26 神宗天性至孝,事慈聖光獻太后尤謹。升遐之夕,王禹玉爲相入慰,執手號慟,因引至斂所,發視御容,左右皆感絶。將斂,復召侍臣觀入梓宫物,親舉一玉椀及玉絃曰:“此太后常所御也。”又慟幾欲仆。禹玉爲輓辭云:“誰知老臣淚,曾及見珠襦。”又云:“冰絃湘水急,玉椀漢陵深。”皆紀實也。 《石林燕語》卷九。
27 慈聖光獻皇后薨,上悲慕之甚。有姜識者,自言神術可使死者復生。上命以其術置壇於外苑,凡數旬,無效。乃曰:“臣見太皇太后與仁宗宴,臨白玉欄干,賞牡丹,無意復來人間也。”上知誕妄,亦不深罪,止斥於郴州。蔡承禧進輓詞曰:“天上玉欄花已折,人間方士術何施。”蓋謂是也。 《東軒筆録》卷十一。《孔氏談苑》卷四。
28 神宗遵太祖遺意,聚積金帛成帑,自製四言詩一章云:“五季失圖,玁狁孔熾。藝祖造邦,思有懲艾。爰設内府,基以募士。曾孫保之,敢忘厥志。”每庫以一字目之。又别置詩二十字分揭其上曰:“每虔夕惕心,忘意遵遺業。顧予不武資,何以成戎捷。”後來所謂御前封椿庫者是也。上意用此以爲開拓西北境土之資。始命王韶克青唐,然後欲經理銀、夏,復取燕、雲。元豐五年徐禧永洛衄師之後,帝心弛矣。 《揮麈後録》卷一。
29 朝廷問罪西夏,五路舉兵,秦鳳路圖上師行營憩形便之次,至關嶺,有秦時柏一株,雖質榦不枯,而枝葉略無存者。既標圖間,裕陵披圖顧問左右,偶以御筆點其枝,而歎其閲歲之久也。後郡奏秦朝柏忽復,一枝再榮。 《春渚紀聞》卷一。《樵書》初編卷一。
30 元豐間,嘗久旱不雨,裕陵禁中齋禱甚力。一日,夢有僧乘馬馳空中,口吐雲霧,既覺而雨大作。翌日,遣中貴人道夢中所見,物色於相國寺三門五百羅漢中,第十三尊略仿彿,即迎入内視之,正所夢也。王丞相禹玉作《喜雨詩》云:“良弼爲霖辜宿望,神僧作霧應精求。”元參政厚之云:“仙驥籋雲穿仗下,佛花吹雨匝天流。”蓋記此。 《石林詩話》卷中。《墨莊漫録》卷九。《東軒筆録》卷四。《堯山堂外紀》卷五十一。《宋詩紀事》卷十三。
31 元豐中,屢失皇子,有承議郎吴處厚詣閤門上書云:“昔程嬰、公孫杵臼二人嘗因下宫之難而全趙氏之孤,最有功於社稷,而皆死忠義,逮今千有餘歲,廟食弗顯,魂無所依,疑有祟厲者。願遣使尋訪塚墓,飾祠加封,使血食有歸,庶或變厲爲福。”是時鄆王疾亟,主上即命尋訪,未數月,得土塚於絳州太平縣之趙村。詔封嬰爲成信侯、杵臼爲忠智侯,大建廟貌,以時致祭。 《東軒筆録》卷十二。
32 熙寧七年,嘉興僧道親,號通照大師,爲秀州副僧正。因游温州雁蕩山,自大龍湫回,欲至瑞鹿苑,見一人衣布襦行澗邊,身輕若飛,履木葉而過,葉皆不動。心疑其異人,乃下澗中揖之,遂相與坐於石上。問其氏族、閭里、年齒,皆不答,鬚髮皓白,面色如少年,謂道親曰:“今宋朝第六帝也,更後九年當有疾,汝可持吾藥獻天子。此藥人臣不可服,服之有大責,宜善保守。”乃探囊出一丸,指端大,紫色,重如金錫,以授道親,曰:“龍壽丹也。”欲去,又謂道親曰:“明年歲當大疫,吴越尤甚,汝名已在死籍,今食吾藥,勉脩善業,當免此患。”探囊中取一柏葉與之,道親即時食之。老人曰:“定免矣,慎守吾藥,至癸亥歲,自詣闕獻之。”言訖遂去。南方大疫,兩浙無貧富皆病,死者十有五六,道親殊無恙。至元豐六年夏,夢老人趣之曰:“時至矣,何不速詣闕獻藥?”夢中爲雷電驅逐,惶懼而起,徑詣秀州,具述本末,謁假入京,詣尚書省獻之。執政親問,以爲狂人,不受其獻。明日,因對奏知,上急使人追尋,付内侍省問狀,以所遇對。未數日,先帝果不豫,乃使勾當御藥院梁從政持御香,賜裝錢百千,同道親乘驛詣雁蕩山求訪老人,不復見,乃於初遇處焚香而還。先帝尋康復,謂輔臣曰:“此但預示服藥兆耳。”聞其藥至今在彰善閣,當時不曾進御。 《夢溪筆談》卷二十。
33 元豐六年冬祀,中書舍人朱服導駕,既進輦,忘設扆褥。遽取未至,上覺之,乃指顧問他事。少選褥至,乃登輦,以故官吏無被罪者。又一日,群臣方奏事垂拱殿,見御衣有蟲自襟沿至御巾,上既拂之至地,視之乃行蟲,其蟲善入人耳。上亟曰:“此飛蟲也。”蓋慮治及執侍者。 《清波雜志》卷十二。
34 元豐七年秋宴,神廟舉御觴示丞相王岐公以下,忽暴得風疾,手弱觴側,餘酒霑汙御袍。是時京師方盛歌《側金盞》,皇城司中官以爲不祥,有歌者輒收繫之,由是遂絶。先楚公進裕陵挽詞有云:“輅從元朔朝時破,花是高秋宴後萎。”二句皆當時實事也。 《老學庵筆記》卷七。《家世舊聞》卷上。
35 神宗病甚,不能言,宣仁謂曰“我欲爲汝改某事”。凡二十餘條,神宗皆點頭,獨至青苗法,再三問,終不應。 《紫薇雜記》。《宋稗類鈔》卷一。
36 神廟博涉多識,聞一該十,每發疑難,迥出衆人意表。故講官每以進講爲難,退而相語曰:“今日又言行過也。”黄履見蘇子由,以手捫其腹曰:“予腹每趨講,未嘗不汗出也。” 《畫墁録》。
37 神宗皇帝聖學淵遠,莫窺涯涘。黄安中履任崇政説書,講《詩》至《噫嘻》、《振鷺》、《豐年》。上問曰:“有祈則有報,間之以《振鷺》,何也?”黄曰:“得四海之歡心以奉先王,維其如此,乃獲豐年之應。”一日,又講至《祈父》之篇,其卒章“祈父,亶不聰”,上問曰:“獨言聰而不言明,何也?”黄曰:“臣未之思也。”上曰:“豈非軍事尚謀,聰作謀故耶?”侍臣莫不歎服。 《麈史》卷上。《茶香室叢鈔》卷一。
38 神宗御邇英閣,問近臣:“《子衿》之詩,何以在鄭詩之末?”皆莫能對。帝曰:“此無他,虐政虐世,然後知聖人之爲郛郭也。”衆再拜,呼萬歲。 《能改齋漫録》卷十三。
39 熙寧中,神宗問鄧綰云:“西漢張良如何?”綰以班、馬所論對,上曰:“體道。”綰以未喻聖訓,請於上,上又曰:“不唱。”綰退,因取《子房傳》考之,自從沛公入秦宫闕,至召四皓侍太子,凡所運籌,未有一事自其唱之。始知天縱之學,非人所及。 《揮麈後録》卷一。
40 神宗惡《後漢書》范曄姓名,欲更修之。求《東觀漢記》,久之不得,後高麗以其本附醫官某人來上,神宗已厭代矣。 《邵氏聞見後録》卷九。
41 熙寧元年,狀元吕公溱爲京尹,上殿進劄子,時府推官郎中周約隨趨于後。今上忽問吕曰:“卿體中無恙否?”吕對曰:“臣無事。”斯須又問:“卿果覺安否?”吕又對曰:“臣不敢强。”時吕公神采氣焰略無少虧。將退,又問周曰:“卿見吕溱如何?”周對曰:“以臣觀,溱似亦無事。”吕出殿門,深疑之,整巾拂面,索鏡自照,問周曰:“足下果見溱如何?”周曰:“龍圖無自疑,容采安静。”果數日感疾,迤邐不起。 《玉壺清話》卷一。《雲谷雜紀》卷三。
42 神宗天資節儉,因得老宫人言: 祖宗時,妃嬪、公主,月俸至微。歎其不可及。 《邵氏聞見録》卷四。
43 見陳師錫2。
44 見韓縝5。
45 神廟朝,御馬有曰玉逍遥者,蓋赭白也。嘗幸金明池,歸乘之。 《墨莊漫録》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