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我和母亲、雪尔维亚姐姐,一起送布料给报纸上报道的穷妇人。我抱着包裹,姐姐则拿着写有那个妇人姓名的纸条。
我们到了一栋很高的楼房的阁楼里。穿过有很多房门的长廊,母亲敲响了最里面的那扇门,一个满头金发、年纪尚轻却满脸憔悴的女人为我们开了门,我立刻觉得她很面熟,特别是头上那块深蓝色的方巾让我记忆犹新。
“报纸上登的人就是你吗?”母亲问她。
“是的,夫人,正是我。”
“我们带来一些衣料送给你,请收下吧。”
妇人十分感激我们,向神灵祈求保佑我们,并且不停地祷告。突然,我发现简陋而黑暗的房间角落里,蹲着一个孩子,他背对着我们,在纸上写着东西,地上放着一瓶墨水。“房间这么暗,他怎能看得清楚呢?”我心里想着。突然,我想起了克洛西红色的头发和粗麻布外套——原来这个女人正是克洛西那以卖菜为生的母亲。我趁她放东西的空当,把我的发现告诉了母亲。
“嘘!”母亲示意我不要说,“如果他知道他的母亲接受了我们的施舍,会十分不好意思的,千万别告诉别人。”
可是,就在那时,克洛西朝我们站的地方望了过来,我一时间不知所措,克洛西却对我报以微笑。母亲推了我一把,让我过去拥抱他。我跑过去拥抱克洛西,克洛西站起来握着我的手。
这时,克洛西的母亲开口了:“一切就如您所看到的,家里只剩我和孩子了。丈夫六年前去了美国,我又不幸染病,连卖菜的能力都没有了,哪能生活下去,真是命苦啊!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克洛西做功课用的桌子都卖了。以前他还能在门边的桌子上读书,现在只能利用那个小板凳了。屋子本来就昏暗,这孩子又太用功,我怕时间久了,他的眼睛会受不了。多亏政府还发给他书本,让他能够正常上学,我可怜的、勤奋的克洛西,我是一个多么不幸的女人啊!”
母亲把身上带的钱全都给了克洛西的母亲,还亲吻了克洛西。从他家出来时,母亲热泪盈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了一番话,让我感触颇深。她说: “你看那可怜的克洛西,不管环境多么艰苦,仍然坚持读书上学;而你环境那么好,竟然还觉得读书是件痛苦的事情。安利柯,那个孩子学习一天,胜过你学习一年,他才是最值得表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