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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哎哟哟,这个听起来真是刺激呢,简直像是《歌剧魅影》里面的那个魅影!”查妙琪嚷嚷着。“听说啊,你们知道吗,枫红祭就是为了这个魅影而存在的!就是为了满足他血腥的愿望,才开始每年举行的!”

夏棠无精打采地说:“胡说八道,枫红祭都多少年了。我说,妙琪,你就不能说话之前先动脑子想一想吗?”

这一年新生入学的时候,夏棠来到了云顶学院。她就读的是医学院的法医系,同时兼修生命工程学院的神经生物学,这可是云顶学院的王牌专业之一。她刚满十七岁就读大一了,因为她成绩够好,还发过几篇很出色很有想法的学术论文,很让老教授们跌了眼镜,所以破例跳了级。

夏棠是个美人胚子,五官长得没一样是不标准的,一张脸像是精描细画的工笔画。只是她不太爱笑,有点冷冷的高不可攀的样子,但也更显得气质出众,一群男生都偷偷看她,却没谁有胆子上来跟她搭讪。

另外一个跟她同时入学的女孩,叫查妙琪的,也是一来就受到了男生们的热烈欢迎。如果说夏棠是工笔画里的仕女,那查妙琪就是油画里浓墨重彩的美少女。她个子很高,皮肤如雪,鼻梁又高又直,一头打着卷的棕褐色长发披在背上,说有多妩媚就有多妩媚。

查妙琪的专长是绘画。她的爷爷是个著名的画家,大概查妙琪也继承了她爷爷的才华。

云顶学院的女生房间,都是两人一间。喻林霖和查妙琪一间,她们对门,就是夏棠和杜亚冰。她们四个,算是这一年入学的新生里,最引人注目的几个了。

在这次的枫红祭上,专门给喻林霖留了一个拉小提琴的节目。喻林霖短发,英气,浓眉,却有双极漂亮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挑,顾盼神飞。她很有音乐天赋,不过,读的却是一个神奇的叫“固体地球物理学”的专业,说出来十个人有九个人都没听过。入学的时候,查妙琪就为这个问了喻林霖半天,喻林霖解释得都快翻白眼了。

杜亚冰个子娇小,老是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不过仍然掩不住秀丽的五官。云顶学院并不要求穿校服,尤其是在枫红祭的时候,女学生们都打扮得很漂亮,杜亚冰却仍然是简单的T恤短裤,头发在背后束成一把。

即便如此,可没有人敢小看她。谁都知道,杜亚冰小小年纪就获得了专为青少年设的一个国际计算机银奖。她的梦想是有一天能获得图灵奖——国际最高级别的计算机奖。她父母都是这方面的专家,现在正在国外做一个超大型的项目,连杜亚冰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夏棠为人很冷,但却跟杜亚冰一见如故,两个人好得很。喻林霖和查妙琪也常常到她们房间来做客,查妙琪特别爱吃零食,大把大把地带过来堆在桌上,想起了就抓一把来吃。巧克力,牛肉干,开心果,奶油松子。除了零食,还有一束红玫瑰,不知道是哪个男生给查妙琪进贡的。

杜亚冰推了推她的眼镜,说:“也不一定啦,棠儿,谁知道魅影传说在前面,还是枫红祭在前面?枫红祭也好多好多年了。”

“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夏棠说,“枫红祭每一年都是有详细记载的。”

她站起身,去把那一大捧红玫瑰插在花瓶里。给房间里增添点亮色总是好的,新鲜的花能带来明媚的青春活力。

喻林霖看着那束红玫瑰,忽然说了一句:“最后那一年,死在枫林里的宋诗言,身边除了破碎的镜子之外,还有一枝新鲜的玫瑰。”

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像股阴冷的风,刮过了小小的房间。查妙琪正在嚼松子,一下子就怔住了,不知道是吐出来好,还是吞下去的好。夏棠正准备抓一把奶油松子,手也停在了半空。

三个人的眼睛都盯着喻林霖。

“后来,根据检测,那是日本前几年研发出来的一种转基因的玫瑰。本来是白色的,植入了三色紫罗兰的某种基因,然后这玫瑰就开出了蓝色的花朵。——比真正的蓝玫瑰,还要珍贵上百倍呢。”

喻林霖表情严肃地说着,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查妙琪一脸狐疑地说:“你怎么知道呀?我也看过新闻,我可不知道有这朵玫瑰的存在呢!”

夏棠剥了一颗奶油松子,在嘴里嚼。她眼皮也没抬,说:“真有这事。每个死在云顶学院的学生,都死得很骇人。身体,肌肉,甚至骨骼——就像是在强酸里面浸过一样,被强烈地腐蚀了。哦,准确地说,是很像氢氟酸中毒。林霖说的宋诗言,嗯,她的左手,完全被腐蚀得没有了。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化尸散一样。之前死的学生,都差不多,只不过,有的被全部腐蚀的是右手,有的是右脚,甚至有的是头部。”

这一次,杜亚冰都转过头瞪着夏棠了。原本她俩是并排坐在床沿的,这时候,她都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夏棠了。

查妙琪“哇”了一声,她的表情一向夸张,丰富得不行。不过好在她五官立体,表情生动也一样的好看。

“棠儿,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喻林霖却毫不惊奇地说:“她可是学法医的,这么著名的案例,她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什么?”查妙琪眼睛瞪得更大了,“我们不是差不多大吗?棠儿只比我小一岁也!”

喻林霖笑笑,说:“冰冰不也是天才少女吗?你的画不也一样出名吗?”她望着夏棠,说,“棠儿的伯伯,就是云顶学院的院长。”

杜亚冰叫了起来:“棠儿,你居然连这个都瞒着我们!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了?”

夏棠继续在剥她的松子。“这个有什么说的?显示我与众不同么?”她也望了一眼喻林霖,“我听我伯伯提过,说喻家的伯伯有个非常优秀的女儿,很有音乐天份,却从来没有见过面。就是林霖你喽?”

喻林霖点了点头。“闻名不如见面,大家都说夏棠长得特别漂亮呢。”

查妙琪把嘴一扁,喻林霖笑着搂住她肩头,说:“你也漂亮,你更漂亮,谁都比不过你漂亮,行了吧?”

夏棠问道:“林霖,你为什么对那个女孩的事,那么关心?按理说,这些事情,都不应该对外公开,你是从你爸爸那里打听到的吧?”

喻林霖本来在笑,这时候,她的笑容也突然在脸上凝固了。

“我家跟宋诗言家,本来就是世交。诗言比我大几岁,前几年考进云顶学院的。她死的时候……我真不相信……但是,我看到了她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凶手,从来都没找到过……”

杜亚冰秀丽的小脸也严肃了起来。她看看夏棠,又看看喻林霖。

“云顶学院的枫红之谜,一直没有解开。林霖,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们就一起去解开这个谜底,找出幕后的凶手,好不好?”

查妙琪扭过头看着她。“凶手?你认为真有凶手吗?难道你不认为是有鬼吗?这个云顶学院……一向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传说……”

她缩了缩肩膀,好像那些传说中的鬼怪就藏在她们的房间一样。

在云顶学院,的确一直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好像每个有点历史的学校都会有所谓的“七不可思议传说”,云顶学院也不例外。尤其是,据说,云顶学院的前身本来就是一座军医院,那医院曾经是个秘密的实验基地。

“实在是太俗套了。”喻林霖说,“我从来就不相信这些。所以,诗言跟我讲起的时候,我完全没当一回事,说,你好不容易考进这个学校,难道还在乎这些不靠谱的事?可是,当时,诗言的表情,真的很古怪。古怪得都不像她自己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向冷静、甚至有些男孩子气的喻林霖,也微微地颤抖起来,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她们的寝室挂着深色的窗帘,外面是一片漆黑。学院的宿舍建在山脚,周围都是密密的树林。

很黑。晚上连路灯都没几盏。风一吹,树叶就哗啦啦地作响。

只听到喻林霖的声音,颤抖地,破碎的,像是被风给吹得七零八落。

“我真的很后悔……我不应该不相信的。诗言……她就在枫红祭的时候……惨死在那条传说中的‘镜子长廊’里面。之前,她还在西九楼做实验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很奇怪了……”

虽然镜子长廊的镜子已经不存在了,但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附近就不再有树生长了。

光秃秃的一片。

喻林霖的声音,越来越飘忽。“我搜集了一切关于她的死的资料。但是,这个案件,成了一个谜案。好几年了,都没有一点进展,就跟云顶学院之前发生的那些案子一样。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没有人回答她。

夏棠侧过了脸,盯着窗外。虽然隔着窗玻璃,她仍然听到外面的风声飒飒。

玻璃映出她的脸。美丽,却苍白。像玉像。

她听着喻林霖的声音,在房间里幽幽地回响。

宋诗言父亲早亡,是妈妈把她带大的。宋诗言非常勤奋,考进了云顶学院,而且以她的优秀,可以拿到全额的奖学金。

就喻林霖对宋诗言的了解,宋诗言是个理智聪慧的女孩,加上她的专业,是从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事的。但她也记得,宋诗言那欲言又止的古怪表情——后来回想起来,喻林霖觉得,宋诗言一定知道一些事,但是没有告诉她。

“我怀疑,诗言的死,是跟她所知道的某些秘密相关。”

“究竟云顶学院的不可思议传说是什么?”夏棠问,“我不是太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地听见过一点。我对这些从来就不上心。”

查妙琪抢着说:“最有名的就是镜子传说。在有魔力的镜子里照自己的脸——照一次,就老一点!从一个女孩子,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她捧着自己的脸,做了个怪相。“我绝对绝对不要去照那面镜子!哪怕只是个荒唐的传说,我也不会去!”

杜亚冰疑惑地问:“真的有人变老了吗?”

查妙琪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只是个学院的不可思议传说而已。”她又轻轻地说,“另外一个,就是枫红传说。”

传说,染血的枫叶飘到教室的桌子上,就会有人死去。

不过,这几年,已经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宋诗言是最后一个死者。

夏棠确实是因为对那些“传说”的好奇,才去那半山的红枫林的。

她不由自主地觉得,如果在阳光下,这枫林就像是浴在血里。如果没有阳光,那么,这枫林就像是暗暗的血潭,发着幽幽的血光。枫林很常见,枫叶本来在红了的时候就是用来观赏的,可是,云顶学院的真的不太一样。夏棠对植物没有研究,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枫树的哪一种,特别的高,特别的密,树叶一片片地特别的大。

都说枫叶是“大如儿掌”,可是,这里的枫叶,却像一把把扇子。有的已经红透了,有的还在慢慢地泛红。奇妙的色泽,就像是用颜料在叶子上一点点地晕染。就像那种特殊的摄影效果——一朵花,在你面前一瓣瓣地迅速绽放——夏棠就觉得,好像那枫叶,就会在她眼前,一点一点地把血色扩散到整片叶片一样。

她突然眨了一下眼睛。枫林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光,刺了一下她的眼睛。像是镜片的反光?

夏棠揉了揉眼睛,再睁大眼睛看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一角黑色的衣服,飘起来,又隐进了枫林里。她奇怪地向枫林深处走了几步,十分突然地,一团燃烧的火一样的红,猛地映入她的眼帘。

相隔太远,夏棠实在看不清那团燃烧的火红是什么。但是真的十分抢眼,一瞬间,她甚至有种被烧着的感觉。

“谁在那里?”

夏棠的声音,有点微微的颤抖。她不是个胆小的人,可是,这时候,这偌大的枫林,就只有她一个人。除了风吹过枫叶的沙沙声,就只有她的声音。

她听到了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似乎这个人,是刻意地放重了脚步。

“对不起,吓着你了。”

夏棠有点怔怔地看着面前站着的男孩子。是个很帅气的男孩子,皮肤微黑,鼻梁高挺,不笑的时候,也像在笑。

大概是因为他的嘴角,天生地微微上翘的缘故。

男孩子比夏棠年纪要大一点,二十出头的年纪。他看着夏棠,是很专注地在看,眉梢笑角都带着笑意。

他穿的是白衬衣,浅色长裤。

夏棠的眉,微微地蹙了起来。不对,刚才她看到的人,明明是黑色和红色的。这个男孩子穿的明明是浅色衣服。

而且,这男孩子是从右边的枫林出来的。而她看到的人影,明明是在枫林正对着她的深处。

相隔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你怎么了?”男孩子问她。“有什么不对吗?”

夏棠摇了摇头。“没有。”

男孩子的笑容更灿烂,比懒洋洋的阳光,要明朗得多了。“我姓沈,沈靖飞。”

听到这个名字,夏棠不由自主地笑了。“呀,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啊。我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了。新闻社的社长,是不是?”

沈靖飞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是,就是我。我之前见过你……”

“棠儿!棠儿——”查妙琪又清又亮的叫声,把沈靖飞的下半句话给打断了。查妙琪跑了过来,她穿着条宽宽松松的碎花长裙,卷卷的长发用丝带随便束了一束。她看起来,实在是很美丽,脸颊又白又嫩,嘴唇天然的红润。她一看到沈靖飞和夏棠站在一起,就眼睛一亮,捂着嘴格格地笑个不停。

“哎哟哟,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还瞒着我呢?”

夏棠心想,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你还不是一样没说。只不过,夏棠保持沉默,懒得跟查妙琪多话。

查妙琪肩上还背着沉重的画板,沈靖飞非常绅士地说:“妙琪,我帮你拿吧。”

查妙琪自然乐得轻松,取下画板交给了沈靖飞。“最近我都在这里画画。这个地方画画,还真是有灵感!”

“画的什么?”沈靖飞去看她的画板,只可惜,只有个草图,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查妙琪笑着说:“急什么,画出来就知道啦!走走走,排练要开始了,小沈,你赶紧让人帮我拍几张照,我可是女主持呢!”

沈靖飞笑着说:“我不是安排了人吗?”

“那可不行,你拍照拍得好,才能把我拍得漂亮点嘛!”查妙琪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甜得都像是在撒娇了。”

“好好好,你说了算,我陪你一起去吧。”沈靖飞又望了夏棠一眼,学着查妙琪的叫法,叫了她一声。“棠儿……”

夏棠抢在他前面说,“那我先走了,我的教授还等着我去干活呢。”

望着夏棠的背影,沈靖飞脸上微微的失望,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查妙琪的眼睛?查妙琪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大声说:“放心,有我呢!”

夏棠倒也没说谎。她跟的胡教授是个工作狂,长年泡在实验室里。学生们都怕接近他,传言说胡教授“身上都有一股尸体的味道”。

尸体的味道未必有,福尔马林的味道是真的很大。不过,夏棠也习惯了这种味道了,她也是常常泡在手术室的人。

胡教授把一些整理数据的工作,都交给了夏棠,他的大办公室的钥匙也扔给了夏棠,几乎是夏棠一个人享用。胡教授自己,都是睡在实验室旁边的小休息室里面,那里基本上等于他的家。

现在胡教授就在睡觉。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有时候一熬就是几个通宵。

办公室在四楼,有个很大的落地窗,外面就是一株株高大的枫树。这几天,枫叶已经越来越红了,傍晚的时候,映着夕阳,夏棠甚至觉得米色的窗帘也被映成了一片红。

她懒懒地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胡教授实在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说难听点,就是邋遢。夏棠把他的办公室整理清楚,也花了不少时间。

夏棠去找隔壁实验室的安安。安安是学生物化学的,也是胡教授带的学生。云顶学院院系非常多,从化学类、生命科学类、物理类一直到人文类、艺术类都有。胡教授的研究,对神经生物学、生物化学、细胞学,都有涉猎,本来嘛,在生物工程研究里,这些都是彼此交叉,很难完全区分的。

安安很喜欢夏棠,总是说她长得漂亮。因为安安自己是个其貌不扬的女孩——说是其貌不扬都太抬举她了,一脸的雀斑,小眼睛,塌鼻子,扁脸。不过,她在学习方面也是很不错的,不然,也进不了这个人才济济的云顶学院。

不过,安安的好处是,从不嫉妒。她只会羡慕地看着夏棠,说:“你今天穿这件衣服好好看啊!”

每次听她这么说,夏棠都哭笑不得。

“安安,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一起走?……”夏棠推开门,话还没说完,却看到安安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把实验桌上的东西往自己包里塞。夏棠眼尖,一眼看着,觉得好像是一块灰白色的毛皮。她微微地起了疑心,安安把这种东西带到实验室做什么?

“哦,啊,好,我一会就走。”安安口吃地说。她一向说话不是特别有条理,夏棠也习惯了。

有人在礼貌性地敲门,门本来就是开着的。夏棠回头一看,居然是沈靖飞。沈靖飞正冲着她笑。“棠儿,我是替妙琪给你送东西来的。”

他手里捧着一个包装得非常好看的盒子,看样子是个小蛋糕。查妙琪是个做西点的高手,夏棠很喜欢她的手艺,可是这时候,她实在是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了。送东西就送东西,让沈靖飞来,这太容易引人误会了。

她尴尬地扭过头看了安安一眼,安安可不笨,脸上也是怪怪的表情。夏棠尴尬地说:“要不,我们一起去花园里吃?这里,好像……不适合喝下午茶啊。”

安安连忙摆手,她的表情像哭又像笑。“不不不,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我……我先走了。我走了。”

“哎!安安!……”夏棠叫了一声,安安已经像只兔子一样地跑了出去。夏棠突然觉得有点生气,也不知道是生查妙琪的气,还是生沈靖飞的气。她大声地说:“好了,东西送到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可以先走了。我还有工作!”

沈靖飞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忙说:“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

夏棠抱着那个蛋糕,回到了办公室。这时候,她的手机“嘀”地一声响了,是查妙琪的信息。

“嗨,棠儿,我够朋友吧?”

夏棠气得“啪”地把手机一砸。不过,这时候,她也觉得饿了,想了半天,还是把那个蛋糕打开了。

做得很漂亮,是个苹果派。查妙琪做点心的手艺,可不是吹的。夏棠拿起了放在里面的小叉子,正准备叉下一块,忽然,她的手停住了。

夏棠后来回想,她确实说不清楚,办公桌上那片枫叶,是什么时候有的。也许是从她一进来,就已经在桌子上了。也许是开着窗子,被风给吹进来的。因为办公桌上实在东西很多,被别的文件和书遮住了,也有可能。

她并没有多想,就想把那片枫叶拿起来。很美丽的一片,比她的手掌还要大,殷红如血,平贴在褐色的桌面上。

她的手指,立即地碰上了什么粘腻的东西。

夏棠把手指举到了面前。

血。

她的手指被染红了。

云顶学院的不可思议传说之一。枫红传说。

当带血的枫叶落到教室里面的桌子上的时候,就会有人死去。

夏棠怔怔地望着手里那片枫叶,这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映得她白玉一样的小脸,也是一片血光莹莹。

不管怎么样,夏棠的第一反应,还是告诉学院的领导。院长是她的伯伯,这没错,不过她伯伯实在太忙,是不怎么管学院的行政事务的。真正管事的,就是副院长庞达。这庞副院长对夏棠从小就喜欢得很,一见着就笑咪咪地“棠儿”“棠儿”叫个不停,不过,这一天,看到夏棠手里染血的枫叶,庞达亲切的笑容,也顿时僵住了。

他的办公室很大,很豪华。一把落地窗帘拉上,外面几乎什么光都透不进来了。庞达把门关了,还反锁上了。看他这紧张的样子,夏棠本来不觉得多紧张的,都紧张起来了。

“庞伯伯,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庞达明显地楞了一下。虽然这房间够大,压根不可能有藏人,四周都是书架,他仍然压低了声音,甚至还左右看了一眼,就像是生怕有什么人藏在他们四周一样。他把夏棠拉到身边,低声地说:“棠儿,听我的话,这不是你应该掺和的事。唉!你本来就不应该……来这个云顶学院的。”

夏棠有点奇怪地说:“庞伯伯,这是我伯伯的意思啊。而且,我要学的专业,就云顶学院最好,我不来这里,又去哪里呢?”

庞达看了一眼夏棠,欲言又止。他的眼神是柔和而关切的,还有一点点的悲哀。“好了,棠儿,反正,听我的话。这些什么不可思议传说,你都别管,啊?哦,对了,还有……”

他停了停,脸色变得十分严肃。“关于那个镜子传说,你一定记住,棠儿,绝对不要接近跟那镜子有关的一切东西。那座楼,那些人……相关的一切。别把你自己牵连进去,明白吗?”

说实话,夏棠不明白。但是,庞达的警告是认真的,也显然是善意的。不管心里有多少疑问,她也只能点了点头。

庞达找了个信封,把那片染血的枫叶放了进去,用火机点着了,当着夏棠的面给烧掉了。

“忘了它,棠儿。就当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没有听过。” O/U9aqJ/fXuzpOTjcpK28MIl7fsmOnROnBOrS/xy4d2SFCu8/746WssrM2Z6hG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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