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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是咸的

这天早晨,我特意早起一个小时,来到快乐星球,试玩多面体新发明的幻境游戏。我正玩在兴头上,肚子突然疼起来,眼看这关就要赢了,我不愿放弃,只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继续玩。可是最后还是输了。

我十分不满地把头上类似耳机和眼镜的一套装置扔给多面体抱怨道:“什么破东西,明明说好是我打败怪兽成为宇宙英雄,怎么现在怪兽把我打得跟狗熊似的?”

多面体一脸委屈地看着我:“让我看看。”于是,把装置接通显示器。这时,我看见屏幕上出现自己打斗的快放画面。

我用手一指:“我怎么是这个形象?”

多面体也陷入疑惑:“不对,程序里没这一段呀?”

我不禁抱怨道:“什么全真模拟器,哼!”正当我想发作的时候,不争气的肚子竟然又疼了起来,我只得无奈地捂着肚子喊起来:“哎哟,哎哟……”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多面体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顾不得回答他,抓起全真模拟器火速离开快乐星球,往家里的卫生间跑去。

明明只是一个幻境游戏,没想到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给快乐星球带来了莫大的灾难。

因为早上在家耽误了一会儿,所以我一路小跑地往学校赶去,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我正准备进教室,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吴佳佳。

吴佳佳悄悄地问了我一句:“乐乐,听说数学竞赛的成绩出来了,你知不知道?”

我心中暗自不爽:数学竞赛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呢,虽然我也确实补了课,但毕竟强人太多,我还是省省吧。于是,就摇摇头说:“不知道,反正我又得不了奖。”

这时候班长马翔宇不知道从哪儿凑了过来,接过我的话:“那也不一定,这阵子你的数学进步挺快的。”

我们几个正在前面闲聊,没注意到小九九就在后面偷听我们讲话。这时胖哥走过来在小九九背上拍了一下,把他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是胖哥,抱怨道:“你干什么呀,想吓死我呀?”

只见胖哥小声在小九九的耳边说道:“真吓死你,全班同学都得感谢我为民除害,以后就没人在东方老师那儿打小报告了。”

小九九被胖哥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直想发火,不过还是忍了下来:“你别瞎说,谁打小报告了?”

胖哥看了看小九九,又冲我们这边瞄了一眼,手一摆,耸耸肩,像是准备要看一场好戏似的冲着小九九说:“算我没说,赶紧进教室吧,这节可是东方老师的课。”

随着上课铃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教室,在座位上坐好。

还是胖哥眼尖,一进教室就指着黑板叫起来:“哎,你们看,你们快看哪!”

黑板上写着:因东方老师开会,语文课改为自习课。

同学们一阵欢呼,纷纷收拾起课本,闲聊起来,教室里顿时乱成一片。只有马翔宇和小九九在那儿低着头看书。

小九九的同桌杨子冲小九九说道:“哎,小九九,这节课东方老师不来了,你还装什么呀?”

“谁说东方老师不来了?”小九九反问道。

杨子指着黑板说:“黑板上写着那么大字,你看不见呀?”

小九九看了一眼黑板:“东方老师让背的课文我还没背会呢。”

接着又意味深长地冲杨子笑了笑,低头继续看书。

胖哥和金刚则折起了飞机满教室跑,胖哥边跑边喊:“看我的B-52轰炸机——”

谁想到,教室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胖哥一回头,发现怒气冲冲的东方老师正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攥着他的纸飞机。

东方老师走上讲台,把纸飞机放到讲台上说:“平时我是怎么教育你们的?老师晚来一分钟你们就闹成这样,全校都能听见。今天,只有两个人值得表扬,一个是马翔宇,另一个是庞硕。”

马翔宇和小九九不约而同露出得意的微笑。

东方老师一转身,发现了黑板上的字,她严厉地问:“谁写的?”

没有人回答。

吴佳佳说:“是马翔宇写的,我认识他的笔迹。”

马翔宇立刻反驳:“不是我写的,我没写。”

东方老师又看了看黑板:“好了,这件事下课再说,现在上课。”

下课之后,大家纷纷离开座位,聊天的聊天,出去玩的出去玩,小九九却凑到马翔宇身边,悄悄说:“吴佳佳也太不像话了,当着全班人的面把你供出来……”

马翔宇辩解道:“那字真不是我写的。”

小九九拍了拍马翔宇的肩膀:“咱俩是哥儿们,我当然相信你了。不过,吴佳佳这么一说,东方老师信不信你,我可就不知道了。”

马翔宇生气地握紧了拳头:“这个小丫头,太气人了。”

小九九转了转眼珠,不怀好意地对马翔宇说:“我帮你教训教训她,怎么样?”

马翔宇一听,脸上笑开了花:“那当然好了,你有办法吗?”

小九九得意地说:“我要是没办法,大家还能叫我小九九吗?咱们这样……”说着凑到马翔宇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马翔宇担心地说:“不过分吧?”

小九九说:“你说她在课堂上让你难堪,不过分吗?嘘,她来了。”

这时,他俩刚好看见吴佳佳从外面回来,马上跑到门口把吴佳佳拦住,小九九装作高兴地说:“吴佳佳,祝贺你!你真了不起。”

吴佳佳愣了:“我?”

小九九夸张地说:“你别装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着大家呀。”

吴佳佳歪着头不解地问:“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什么事我瞒你们了?”

小九九认真地说:“你真不知道?”

吴佳佳摇了摇头。

“刚才我听到校长和东方老师说,这次数学竞赛你得了全年级第一……”小九九说的跟真的一样。

吴佳佳喜出望外地问:“是吗?”

小九九说:“我还能骗你?校长还专门给你准备了一份奖品,让你去他办公室领呢。”

“真的假的?”吴佳佳有点儿不相信。

小九九指着马翔宇说:“不信你问他。”

马翔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吴佳佳兴奋地喊起来:“哇,万岁!”然后飞快地跑走了。

小九九一看吴佳佳中计了,马上招呼身边几个同学:“喂,你们都过来,有好戏看了。”

胖哥和金刚等人便跟着小九九和马翔宇一起来到校长室外面。在校长室里,吴佳佳低着头站在校长面前。校长一脸的严肃:“你被他们骗了,数学竞赛的成绩我还没有见到。”

吴佳佳尴尬地说:“啊?”

小九九和胖哥几个同学在校长室门外一边偷看里面的动静,一边窃窃私语。

“等会儿她一出来,我们就……”小九九说着,比了个起哄的手势。

眼看着吴佳佳已经往外走了,却又被校长叫了回去,校长拿起电话不知说了些什么。

胖哥压低声音问道:“小九九,校长不会是找东方老师告状吧?”

小九九吓了一跳,忙说:“我可什么也没跟吴佳佳说,你们得替我做证。”

胖哥说:“行,没问题。哎,校长打完电话了。”

校长室的门开了,吴佳佳高兴地从里面走出来,大家伙儿立刻围上去准备嘲笑她,只见吴佳佳走到小九九跟前,感谢道:“谢谢你未卜先知。”

小九九很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

吴佳佳晃了晃手中的钢笔,得意地说:“校长送给我的。”

小九九不解地问大伙儿:“未卜先知,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觉没趣地散开了。

没想到的是,这之后,小九九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好几天没来上学。东方老师公布了吴佳佳获得年级数学竞赛第一名的好消息,还希望我们向她学习。同时也表扬了胖哥的进步也很大,这次数学竞赛他得了年级的第十五名……

这天放学,我和马翔宇、吴佳佳一起在校园里走。

吴佳佳说起了小九九的事:“小九九都好几天没来学校了,也不知道他病好了没有。”

马翔宇没好气地说:“他永远别来才好呢,咱们班就少了个马屁精、讨厌鬼。”

吴佳佳一听,不高兴了:“你不能在背后说同学坏话,小九九虽然有缺点,可毕竟是我们的同学呀。说真的,几天没见我还有点儿想他呢。”

我也在一旁点头说:“没错,我也挺想他的。”

“对了,前面就是医院,我们去看看他吧,他这个人特别爱热闹,在医院里待的时间长了,肯定会闷的。”吴佳佳提议道。

“我同意。”我举起了手。

马翔宇一副为难的样子:“你们去吧,我回家还得练琴呢。”

“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走吧!”于是,我和吴佳佳一起拉着马翔宇去了医院。

这时候,小九九正在和一个住在他邻床的小弟弟玩游戏呢。

小九九问小弟弟:“小弟弟,我给你出一道智力题好不好?”

小弟弟高兴得直拍手:“好呀,好呀。”

小九九迅速伸出一根手指问:“这是几?”

小弟弟快速答道:“一。”

小九九接着伸出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二。”

小九九突然伸出三根手指问:“一加一是几?”

小弟弟脱口而出:“三。”

小九九一听哈哈大笑。

小弟弟这才反应过来:“我没注意,这个不算。”

小九九说:“好,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小呆瓜,他特别笨,别人问他什么他都说‘没有’。有一天,有人问他:‘你吃饭了吗?’他说:‘没有。’人家问他:‘你多大了?’他说:‘没有。’人家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他还说:‘没有’……”

小弟弟被小九九夸张的表情逗得直乐。小九九一看机会来了,继续说:“反正这小呆瓜只会说‘没有’。哎,你听过这个故事吗?”

小弟弟不假思索地答道:“没有。”

小九九一听又哈哈大笑起来。小弟弟一愣,马上醒悟过来,气急败坏地说:“哥哥你坏,你欺负人,我告诉你爸爸。”说着就跑出病房,差点儿和正准备进门的我们撞到一起。

小九九一看是我们,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乐乐、马翔宇、吴佳佳!我想死你们了!”

吴佳佳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也挺想你的。”

“对,同学们都很想你。”马翔宇也附和道。

小九九招呼我们坐到病床上,埋怨地说:“你们怎么才来呀,我在这儿都快闷死了。”

我关心地问:“小九九,你病怎么样了,好了吗?”

没想到,小九九居然跳下床,还摆了个造型说:“没事,医生说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去上学了。”

吴佳佳高兴得直拍手:“那太好了,回头我帮你补习功课。”

小九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件事,你不生我气了?”

“哎,那件事我早就都忘了。对了,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吴佳佳赶紧转移了话题。

小九九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有时候低烧,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不过医生说不要紧。”

我们就这样聊了很长时间,直到小九九的爸爸来到病房,我们才准备离开。小九九的爸爸送我们出来的时候,看上去很疲惫,好像还很难过的样子,而且看到我们几个嬉闹开心的样子居然流出了眼泪。

这可把我们几个给看蒙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叔叔,您怎么哭了?”

吴佳佳赶紧瞪了我一眼,像个小大人似的说:“叔叔,您有什么心事吗?”

“对呀,叔叔。我们都是小九九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您就跟我们说吧。”马翔宇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小九九的爸爸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你们看小九九现在快乐吗?”

“我们来了他挺高兴的,还说再过几天就可以上学了。”

谁想到,小九九的爸爸听我这么一说,竟然抹了把眼泪说:“他……也许再也不能去上学了。”

我们几个觉得小九九的爸爸在跟我们开玩笑,便问道:“叔叔,您说什么呀?”

只见小九九的爸爸叹了口气,说:“他得的是血癌,医生说,他最多……最多还有两个星期……”说到最后,小九九的爸爸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可把我们几个给惊着了。过了好一会儿,吴佳佳才哽咽着问:“还有希望吗?”

小九九的爸爸痛苦地摇了摇头。

“那小九九知道吗?”马翔宇在一旁也快哭了。

小九九的爸爸又摇了摇头。

看到气氛有点儿不对,我只好拉着小九九爸爸的手,说:“叔叔,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和小九九的爸爸道别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医院,回去的路上,谁也不说话。

吴佳佳第一个打破沉默:“唉,小九九太可怜了,他才十岁呀。”

马翔宇看着我,认真地问:“你真有办法?”

我叹了口气,又望了望天空,说:“试试看吧。”

吴佳佳一把拉住我的手,很认真地说:“乐乐,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马翔宇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着他俩,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回到家,我就直奔自己的房间,还没等电脑启动完成便摸出项坠重重地敲了一下,可是电脑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我又敲了一下,电脑还是没有反应。

我对着项坠喊:“多面体,多面体……”

只见电脑屏幕上一阵混乱,出现了多面体的头像,不过上面有许多马赛克。

我迫不及待地问:“你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进不去时空隧道,你……”

多面体的头像渐渐清晰了一些,不过声音却时断时续:“我们……快乐……快乐星球……被……被……”

我着急地问:“被什么呀?”

“……被……被敌人屏蔽了,都怪那个幻,幻境游戏。”多面体好容易才把话说完。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啊?怎么会这样呢?那你们怎么办呀?”

“我们正在……想……想办法打败他们。”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得赶紧把小九九的事告诉给他:“可是,我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助,我们班一个同学病了,病得很厉害,他得的是血癌——”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多面体就不见了,我愤怒地打了电脑一拳,这可怎么办啊?

直到很晚的时候,我才与多面体恢复了联络。他一上来就跟我道歉:“乐乐,对不起,你说的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什么?你们快乐星球那么先进,你有那么多发明,怎么会无能为力?”

多面体摇了摇头:“真的,乐乐,我没有骗你。如果在平时,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可现在,我们星球和外界的联络通道已经中断了,我根本就出不去,怎么帮你?”

看我一脸怀疑的表情,多面体继续说:“我们被敌人的超级射线封锁了,如果硬要出去……”他拿起一只满是破洞的手套:“就会和这只手套一样惨。”

多面体说完,就从电脑上消失了。看到黑乎乎的屏幕,我伤心地哭了起来,这时,突然电脑屏幕一闪,多面体又出现在上面。

我擦了擦眼泪,问:“有办法了?”

多面体举着一株小草告诉我说:“这是我们快乐星球的三叶草,小九九只要把它吃了,病就会好。”

我高兴地跳了起来:“那你快给我!”

但是多面体试了几次,都没能把三叶草送出来。多面体说这个东西或许也能在地球上找到,让我和同学们一起找找看,于是我认真地在纸上画下了三叶草的图案。

第二天上课时,在得到东方老师的许可之后,我把三叶草的图案画在了黑板上,并且跟同学们说了小九九现在的情况,号召大家一起想办法找三叶草,救小九九。东方老师也非常支持我,还号召大家一起帮助小九九。

为了给小九九找三叶草,胖哥和金刚跑到公园里剪了各式各样的叶子下来,还差点儿被花匠抓到。还有的同学干脆把家里的花盆搬来了。东方老师则专程到植物研究所找专家帮忙寻找三叶草。

专家怀疑地看着东方老师问:“这张三叶草的图片,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东方老师不解地说:“是我一个学生从网上下载的。有什么不对吗?”

专家听了点了点头:“那就不奇怪了。”

东方老师追问道:“有问题吗?在哪儿能找到这种草?”

专家不假思索地回答:“侏罗纪。”

“什么?”东方老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种三叶草不是我们现在的普通的三叶草,它生长在侏罗纪时代,是当时一些幼小生物的主要食物。后来随着地壳运动、气候变化,大约在一百万年前,就从地球上消失了。”专家耐心地给东方老师解答。

“消失了?您是说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草?”

“可以这么说。”专家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东方老师把专家的话告诉给了我们,大家听完之后都有些不知所措,似乎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我看到大家灰心丧气的样子,赶紧站起来对大家说:“我们四(1)班是一个团结友爱的集体,我们班的同学一个都不能少。现在,病魔就要夺去小九九的生命,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没办法挽救他,但是我们可以给他快乐,我们可以让他度过一生中最欢乐的时光。你们说,好吗?”

同学们听完后,全都对我的话报以热烈的掌声。东方老师也赞许地冲我点点头,眼里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当天,我、马翔宇和吴佳佳带着同学们送给小九九的礼物来看他。我把礼物一件一件打开,摆在桌子上。

吴佳佳在一旁介绍:“这是金刚送你的,这是他送你的。”用手一指马翔宇。

小九九拿起马翔宇送的一套书说:“谢谢。”

马翔宇突然有些伤感,连忙掩饰地咳嗽了几声,出去了。

接着,吴佳佳拎出一个包裹说:“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这是谁的礼物。”

小九九故作兴奋的样子问:“是胖哥,对不对?”

吴佳佳点点头。

礼物被小九九轻轻打开了,是一个八音盒,上面站着一个会跳舞的小女孩。

小九九轻轻地上紧发条,随着动听的音乐,小女孩翩翩起舞。小九九呆呆地听着音乐,仿佛他的眼前出现了校园里热闹的景象,他又回到了同学们中间。音乐停了,他仍然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中。

吴佳佳看着小九九那充满期待的微笑,鼻子一酸,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转身跑了出去。

小九九这才清醒过来,急忙拉住我的手,生怕我跟他俩一样跑出去。

“乐乐,你别走。我害怕。”

我安慰道:“我不走,你别怕。”

“你陪我说会儿话,好吗?”

我点了点头,把身子移到了小九九的床边。

小九九叹了口气,说:“其实,你们不用瞒我,我得的什么病,我自己知道。”

我假装不在意地问:“你就是普通的感冒,医生不是说了,再挺两天你就可以上学吗?”

小九九痛苦地摇了摇头:“那天,我爸爸和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再也不能去上学了——”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九九,只好一个劲儿地说:“你会没事的,你的病会好的。”

小九九把身子靠在床头,显得有些虚弱:“乐乐,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有什么愿望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实现。”我拍了拍胸脯。

小九九小声地说了句:“我想当一回中队长。”

“什么?”

小九九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当一回中队长。”

得知了小九九的心愿后,我赶紧把他的愿望转达给大家。

金刚不屑地说:“嘁,当中队长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当老大呢。”

马翔宇不同意金刚的说法:“老大怎么能和中队长相提并论?老大是社会上的说法,中队长是少先队干部,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金刚反驳道:“老大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得靠这个。”他比了一下拳头。

“但是当中队长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需要校长、老师和同学们都同意才行。”看来,马翔宇是有所顾虑,因为班里只有他是中队长。

“马翔宇,小九九也不是真要取代你的位置,就是个愿望。校长、老师那边我去说,你先说,你愿不愿意?”我开门见山地问。

马翔宇犹豫着没有回答。

吴佳佳在一边不高兴了:“马翔宇,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小九九一个快要……不行的人了,你为什么不能满足他最后的愿望,为什么不能再让他感受一次四(1)班的温暖?我同意小九九当中队长。”

“我也同意。”我说着,举起了手。

“我也同意。”金刚也跟着举起了手。

最后大家都举起了手,马翔宇沉思了一会儿,也点头默认了。

第二天,我们全班同学一起来病房看望小九九,大家都叫他“中队长”。

小九九却不好意思地检讨起来:“对不起大家,上次黑板上的字是我写的。”

马翔宇一听愣了一下,不过立刻大度地摆摆手说:“没关系。想不到你的字都可以以假乱真了。”

小九九不自然地笑了笑。

接着,马翔宇便把自己的中队长臂章摘下来,郑重地给小九九戴上,还认真地敬了一个队礼:“报告队长,四(1)中队全体队员向你报到!”

小九九感动地流下了眼泪,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说:“眼泪是咸的。”

这时,同学们都围上来,抱着小九九哭了起来。没错,眼泪是咸的,但此时的记忆在同学们的心里一定是甜的。

病房里,大家把眼泪擦干。

我问小九九:“小九九,你还有什么愿望?”

小九九摇摇头:“谢谢大家,我很开心。”

我看了一眼自己送给小九九的从快乐星球带回来的全真模拟器,又问了一句:“真的没有了?”

小九九淡淡一笑:“其实我还想看看咱们班,看看咱们学校,可惜没机会了。”

一听小九九这么说,我赶紧把全真模拟器给小九九戴上说:“不,你戴上它,马上就可以回到咱们学校。”

小九九有点儿不相信地问道:“真的?”

我坚定地冲他点点头。没多久,小九九就进入了虚幻的时空,在那里,他回到了学校,回到了教室,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老师讲课,而且他的左臂上还别着中队长的臂章……

小九九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突然,小九九头一歪昏了过去。

我惊叫:“小九九!”

吴佳佳喊:“快去叫医生!”

金刚跑了出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闪开!”一个身披黑色披风,满身伤痕的人闯了进来。

胖哥吓得直哆嗦:“妈呀,蝙蝠侠!”

我定睛一看,原来这个黑衣人正是多面体。只见多面体走到小九九床前,把全真模拟器扔到一边,从身上取出三叶草塞进小九九的嘴里。

没过多久,小九九就苏醒过来了。大家一窝蜂地围上去,问这问那。

我趁机把多面体拉到一旁问:“你怎么来了?你身上怎么还有伤呢?”

多面体把小红帽一戴,说:“这点儿小伤没事,幸好没耽误时间。”

我激动地冲着多面体站的地方鞠了一躬:“多面体,谢谢你!”

多面体却不好意思起来:“我们可是好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这时候,大家都被和小九九住在同一病房的小弟弟那爽朗的笑声吸引了,回头一看,小家伙正戴着全真模拟器傻笑呢:“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吴佳佳赶紧跑上去问:“小弟弟,你笑什么?”

小弟弟乐得都合不拢嘴了:“我看见外星人了!嘿嘿,哈哈……”

大家一脸的惊讶:“啊?” l5+5159kJ4eueovhCrubyIPU5hqa1b1zSYtm8Xx6x9dy6X5+ErE2bfgeceAIKc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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