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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我绝不能这样被狼群吃掉

小狼的越位行为引起了头狼的不满,头狼停止了咀嚼,冲小狼嘶吼着,龇起满嘴的利齿。小狼仍然要去抢那块儿最好最嫩的肉,却被头狼一爪子狠抓了过去,小狼及时地闪开,头狼没抓到。就在狼分咬猎物的时候,树林子里似乎响起了声音,声音很远,很有频率感。我本来没听清楚,但趴到地上仔细一听,那声音就格外清晰起来,我感觉到那可能是一队更大的狼群。

这队小狼群似乎也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也许它们也知道有外族的狼侵入了自己的领地,那队狼群明显要比己方的势力大得多。是和那群狼搏斗一番,赶走外族的入侵,还是放弃自己的猎物,从领地上撤退?这,是个问题!

这群狼显然也饿了一段时间,它们来不及有更多的时间咀嚼嘴里的肉,将肉块撕下来后就直接吞进了肚里。我看见那只小狼吞下的肉最多,它撕咬猎物的速度非常快,吞咽得也很快。可能这只小狼从小就经历过一场要命的灾难,对于生命和食物的可贵有着更深刻的认识。它一边吃一边抬眼看着四周的动静,小狼发现了我,也发现了格桑。它有一点儿防备,但是又不闪躲,它可能对我还有一点儿印象。它一边吃肉,一边不断地抬眼看我,想仔细地辨认我的身份。我警告格桑,这群狼现在有食物吃,不会来攻击我们,把枪管子收好,别挑起狼的斗志,不然我们会倒霉的。

格桑刚把枪管子缩回来,我看到对面的树林一片哗动,几头雄壮的大狼从枝叶中钻了出来,它们是闻着水鹿的血腥味追来的,可能这片地方是两群狼领地中间的交接部分,只要有食物吃,大家都有可能会来抢。“狗吃屎,狼吃肉,谁有本事谁就能吃最好的东西。”格桑小声地说着,握紧了手里的枪。我提醒他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要分清敌我双方的实力。

我话音刚落,对面的树丛后面又跳出十几只大狼来,我吃了一惊,来的是一队大狼群,有二十多只!我听说出来捕猎的大多是公狼,母狼多半都是留在窝里看着小狼,如果算上留在狼窝里的母狼、小狼的话,那么,这队大狼群应该有三十多只!我预感到危险,那队小狼群不会攻击我们,但现在这队大狼群可就说不定了。

我想再接着往下看一会儿,看看这些狼到底要做些什么。格桑也被惊呆了,二十多只大狼就站在对面,这个时候,就算手里再多一把猎枪也无济于事,毕竟离得那么近,狼还没有打死,其他的狼就会扑上来咬断你的咽喉了。也许,以静制动,那些狼还不会发现我们。

那队大狼群盯上的是小狼群捕来的那头水鹿,水鹿现在已经断气了,身上的肉被小狼群撕咬去了一半,内脏拖拉得到处都是。大狼群毫不理会小狼群的嚎叫,有几只大狼往前走了几步,上前就去撕咬水鹿身上的肉,小狼群不得不撤退了,不然,一场厮斗在所难免,吃亏的肯定是小狼群。然而那只小狼却仍然像它小时候一样,死性不改,明知道到嘴的肉被人夺走,就不可能再夺回来,可它却仍有要冲上去争抢的意思,而且还冲着大狼群嚎叫示威。

小狼要吃亏!我在心里这样想,这个时候,我竟然忘记了那些是狼,而只是单纯地同情起弱势的一方来。

小狼的确很威猛,大狼群抢到了水鹿,又很不耐烦小狼的骚扰,有两只大狼就向小狼冲过来,三只狼扑咬在一起。小狼虽然个头还小,也远没有两只大狼长得强壮,但它却异常凶猛,在半空翻腾着,四爪乱抓,张着大嘴到处乱咬,像疯了一样,想要抢回自己的水鹿。

可能是小狼的疯劲儿令两只大狼感到意外,也可能是两只大狼不屑于和小狼玩过家家,水鹿的肉已经被分得就剩骨头了,两只大狼急忙转回身去抢夺最后的残肉。小狼趁机占了便宜,它抓住了一只大狼的后屁股,用力一撕,竟然连皮带肉地撕下一片来。大狼嚎叫着,回头猛扑猛咬,然而,小狼占了便宜,也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早已经撤退了。

我和格桑看得心惊肉跳,从来都只是在电视上或是书上看到有关狼的描写,现在亲身经历了一次,心头对狼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格桑也怕了,抱紧怀里的枪,小声地说:“阿哥,走吧,我们回去。”我嘴上说着好,心里感觉到可能回不去了,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僧多粥少!不够吃的时候怎么办?当然还要再去找别的可吃的东西。

狼也一样,当狼多肉少的时候,狼群当然就会把目标转移到另外的动物身上,它们可不会因为你是人类,就不把你列入它们的餐单之内。只要是肉,狼就敢吃,它才不会管那是什么肉,是高级动物的还是低级动物的。何况小狼群对我们还有些记忆,大狼群却是完全陌生的,它们也早已经发现了我们,刚才只是在抢夺鲜美的水鹿肉,现在肉没了,水鹿的骨头都被拆散,当然目标就转到了我和格桑的身上。

我一早就知道,当那队大狼群从树丛中跳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不脱了,所以也没急着要跑,那只会引起狼群更大的兴趣,只是有点儿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像才让大叔说的那样,也点一盏油灯,也许大草原上的佛会给我们指示,告诉我们今天不应该出来打猎。不出来,就见不到那群狼,也就不会引起我强烈的好奇心,格桑也就不会坚持非要进大林子不可,也就不会现在还待在这个地方了。

当大狼群出现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晚了,反正是来不及逃了,我也并不惧怕,只是问格桑:“会爬树吗?我们比比吧!”格桑点点头,忽然又说:“小时候爬过两次,没爬上去。我们草原上的牧民可是马背、牛背上长大的,不是树上长大的。”

我才没闲工夫和他说这些,猛地一托他屁股,低喝一声:“上去!”

格桑知道大事不妙,借着我向上托的力,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树干,用力向上一蹿。但是蹿上去之后,双手竟然没有抓住,身子又猛地向下一滑。

我只好再托住他,用尽力气把他往上顶。死小子,才十多岁就长了一身的壮肉,死沉死沉的,逃命的时候都跑不快,还说以后去当兵?我用足力气,连托了几次,才把格桑顶上去,他双手抓住了一根树杈,使尽全身的力气,才翻了过去。

这时候,大狼群开始向我围拢过来,慢慢地围成了一个半径不足三米的圆圈,附近黑压压的一片都是狼。虽然现在已近黄昏,气温慢慢降了下来,林子里变得更加阴冷,但我的衣服还是一下子就湿透了。我从来没有与狼群面对面的对峙过,在战场上被枪打死,还能死个痛快,但是要我成为狼群的猎物,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块一块地分割下来,我还不能忍受。

狼群在向中心收拢,就像渔夫撒下的网,它们已经收紧网口,准备享受猎物了,看着二十多只狼流着口水盯着我,那种凶残的眼神让我也从心底里有一点儿发毛。我当时确实有些后悔了,虽然自认为勇猛无比,但好奇心让我付出了代价,我现在除了裤腿上绑的那把尖刀,已经没有别的武器可以防身了。但是,现在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抽出那把尖刀,狼群已经伺机而动,只要我稍稍弯低一点身子,或者略微扭动一下身体的任何部位,狼群就会一拥而上,把我活活地撕成无数碎片。

我的心情有点紧张,但我却不能表现出有丝毫的畏惧,曾经无数次的临阵对敌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我胆怯了,狼群就会立即扑上来。而现在,那些狼对我还存着最后的警惕,它们不相信,我在它们面前竟然还能表现得这么大胆,就有些迟疑,没有向我进攻。

狼是一种疑心很大的动物。利用狼的疑心,我镇定下来,用力捏紧拳头,寻找第一个准备向我下口的狼,虽然尖刀来不及拔出,但我的铁拳也足可以打碎一只狼的脑壳。

狼群似乎准备行动了,集体向中心迈了一步。我也准备行动,浑身的细胞都紧张地收拢在一起。砰的一声枪响,狼群只顾着盯紧我,却忘记了树杈上坐着的格桑。格桑开了枪,这小子倒也不赖,在危急关头,竟然枪法大有进步,子弹打中了一头大狼的鼻梁骨,可惜子弹的威力不够大,枪的射程也不够远,从高高的树上往下射的时候,力度已经大大地减弱。

那头狼的上半截嘴巴被子弹打断了,鼻梁骨戳在外面,血淋淋的,因为嘴巴烂掉了,出声漏风,嚎叫得也就特别难听。狼群受到了惊吓,集体后退了两步。我急忙一矮身,抽出裤腿上的尖刀咬在嘴里,借着下蹲的力道猛地向上一蹿,十指抠住树干,两脚一蹬树身,又猛地向上蹿了一大截。

弯腰、抽刀、咬刀、上树,不过用了五秒钟的时间,我已经超出了狼群的最佳攻击范围,狼群再度向大树围拢来的时候,我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在树杈上了。格桑瞧得直竖大拇指,赞叹着:“阿哥,你真比猴子还要灵敏,两只手就像长在树干上一样。”他一边夸赞,一边翻过我的手掌来看。

我的手掌上还留着摸枪磨下的厚厚的茧子,十个手指头也长着粗粗的皮,那是在特种部队练功时磨下的。那时候,整天折磨我们的除了簸箕,还有一个请来的教员。那个大个子家伙据说曾经是少林寺的武僧,另有一套折磨我们的办法,我很多功夫都是跟那个教员学的,这十个手指头上的厚皮就跟教员学练铁砂掌时留下的。格桑惊奇地问我:“阿哥,你的手上怎么长着这么厚的皮,像一层铁甲?”我笑了一笑,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就哄他说:“没办法,你大哥是个粗人,粗手粗脚的,就长这样了,所以到现在都还讨不到媳妇。”格桑一撇嘴,说:“谁说我阿哥讨不到媳妇,是那些女人没有运气,给我阿哥都看不上眼呢!”我笑了笑,摸摸格桑的头,夸他的枪法有进步了。格桑很开心,不相信地问我:“真的吗?我的枪法真的有进步吗?”我说:“那当然,你大哥是谁,名师出高徒嘛!来,高徒,把枪给师父看看。”

格桑很高兴地把枪递给我,我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这枪不太好,刚才那一枪本可以打碎那头狼的脑袋的。”格桑嘀咕着:“要是大黑跟我们一起来就好了,这些狼也就不敢这样猖狂了。”我说:“大黑挺着个大肚子,能来吗?再说了,今天是咱们俩犯了错误,不应该再牵连到大黑身上。”

格桑支吾着点点头,虽然他心里也知道不应该在黄昏时分还进大林子里打猎,但是又有些不大心甘,觉得这只不过是个失误,或者说是运气不好。

在茫茫的大草原上,草原狼是最常见不过的动物,在大草原上放牧的牧民常常隔三差五地遇见狼,只是那些狼也并不常袭击人类,除非是它们找不到食物的时候。按理说,现在是秋天,正是草原上的野兔子、野鼠最肥嫩的时候,狼可以找到很多入肚的食物。在狼的大脑中罗列着一份季节食物餐单,到了相应的季节,它们就会在大脑中按季节和路线来搜寻最适合自己吃的食物。但是,今年的秋季似乎有些不寻常,比往年要冷一些,可能动物也预感到今年的冬天不会好过,行程路线会有些提前或者退后,再或者就是改变了往年的路线。于是,狼群为了在冬季来临前抢夺尽量多的食物,已经不在乎所谓的领地限制了,大狼群闯入小狼群的地盘,胜者为王,只要抢到食物就是真理,毕竟要维持那么大一个家族,头狼的任务也很艰巨。

我和格桑在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下面那只断了上半截嘴巴的狼一直在嚎叫着,呜呜咽咽的,像是在号啕大哭一样,我不知道那只狼为什么要那样悲哀。格桑说:“它活不成了。”

我想起我刚到多吉大叔家时,大叔曾经说过的故事,就点点头,赞同格桑的话,因为这只狼失去了生活自理的能力,也丧失了它的攻击力,头狼不会再需要它了。如果头狼仁慈一点儿的话,会把它从狼群中驱逐出去,如果头狼凶狠,那么这只狼就只有死的下场。

我们很不幸运,遇到了一个凶残的大狼群,那只断了嘴巴的狼被几只大狼围住。头狼可能是忍受不了它的哭嚎,就先下了口,一口咬在它的咽喉上,血顺着头狼的嘴巴往下流。

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同类之间互相残害,终于明白,为什么人类要把那些凶残而又没有同情心的人比作是“狼子野心”“狼心狗肺”了,我感到有点寒意。当我想到人类之间也会因为利益的驱使而互相利用、互相加害的时候,我心里的悲哀就更加重了一层。狼,根本不忌讳在人类的面前直白地表露自己的凶残,而某些人类却要带着虚伪的面具,嘴里说着仁慈,手里拿着刀子。这是悲哀,有些时候,某些人类或许还比不上动物……

“阿哥,我们怎么办?”格桑望着树下久久不肯离去的狼群,心里有些发毛,我感觉到他的身子都有些僵硬了。格桑不会爬树,更怕从树上掉下去,只要他一掉下去,马上就会被树下的狼群撕成碎片,所以格桑就紧紧地抓住树枝。我告诉格桑:“没关系,别怕,最多咱们在树上耗一个晚上,明早天一亮,狼群就会撤退。再说,那时候大家就会找到这里来,人多势众,狼也不是傻子,打不赢当然就要跑。”

“可是,我们能耗一个晚上吗?”格桑担心地问我。他告诉我,一开始打兔子的时候,自己为了练枪法,浪费了不少子弹。我问他:“还有多少颗子弹?”格桑双手抓着树枝,不敢乱动,让我自己数。

我把他怀里揣着的小包掏出来,数了一下,才六颗!最多也就打死六只狼,如果运气好的话,一颗子弹贯穿两颗狼头……但是又不可能,哪会次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再说了,狼又不傻,能并排站那儿等着你开枪?我把枪拿过来,装上一颗子弹,这些子弹用来打狼有些不太实际,狼太多,打不完,只能在狼群准备行动的时候,放上一枪,起到个威慑作用,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儿时间。

天很快就黑了。天亮的时候还好一些,天一黑,就听着林子里呜呜的风响。黑暗中,一对对绿莹莹的眼珠子在放射着饥饿的光芒,一想到那些是凶残的狼,头皮就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暴出来了。格桑有点儿焦急,问我:“阿爸他们怎么不来找我们呢?”我说:“当然会找,只是还没找到这里,谁会想到,我们会走这么远?再说,我倒不希望他们现在就找过来,狼太多,万一他们没有个安全措施,那不是白搭上几条命?”

格桑不出声了,紧紧地抱着树干。秋天夜里的风很冷,树梢头的一弯月牙更让人觉得孤凉,我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往头顶上爬,格桑也冷得缩紧了身子。狼群可不怕冷,相反,在漆黑的夜里,它们更显得活跃起来,有几只大狼在头狼的指挥下,向大树猛扑过来,但是树干很粗,狼群扑击了很久,也没能把我们摇下去,只是树叶子晃了一阵子。

狼群停止了攻击,开始休息,但又很不甘心,仍有几只狼围着树干在打圈圈。为了安慰格桑,我笑着说:“格桑,你瞧,这些狼给咱们当保镖呢!”

风把那只死狼的血腥味吹上来,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自己心里都有些、发毛。

夜深了,狼群发动了几次扑击,都没能成功。格桑有些放松了警惕,他有点儿迷迷糊糊地想打瞌睡,可能是有我在他身边,所以他就放心了许多,竟然慢慢地把眼睛给闭上了。我知道他困了,又很疲倦,其实我也有点儿想睡,但是一望见树下那几十对绿莹莹的眼珠子,所有的睡意立即被驱赶得无影无踪。

以前在特种部队的时候,两个大队搞一次选拔比赛,为了入围,我三天三夜没休息过一分钟,最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了,但那也硬挺了过来。我摇醒了格桑,告诉他:“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我们必须保持警惕,只要我们放松一点点,狼群就有机会可乘。”

格桑重新打起精神,睁大眼睛往树下看,狼群有些焦躁,在树下来回地走动着。我所知道的是,狼其实是一种极有耐心的动物,它可以整整一天不停步地追赶猎物几十公里,也可以为守候一只猎物而窝上几天。

前面的这几只狼显然是在做样子给我们看,我觉察到什么不祥的感觉,扭头往身后看,这一看,吓了一大跳。有两只狼站在树下,一动不动,另外两只狼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正准备向树这边冲过来。我想起在部队搞训练时有个科目,就是翻越高墙,一种方式是自己独立翻越,另一种方式就是和同伴一起搭建人梯。说实话,我当时怎么也不敢相信,狼怎么也懂搭狼梯?我一直以为小说里或者书上写的狼如何如何聪明,只不过是个精美的桥段或者骗局,从来都没有信以为真过,但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我把枪递给格桑防身,告诉他:“如果狼扑上来就用枪托子猛敲狼的头,最好是敲鼻梁骨中间的那块地方,猛敲,可以把狼打晕。子弹太少了,咱们要节省着用。”然后,我把尖刀紧紧地握在手里,盯住了后面的两只狼。这把尖刀是才让大叔送给我的,是当年他打猎时的随身利器,算是个珍藏品,藏刀不是一般的锋利。

有人说狼会飞,我不相信,但可以把那理解为跳跃。现在,那两只狼已经准备跳了,它们先是退后了一段路,然后猛地向这边冲过来,前爪在狼梯的背上一按,整个身子就腾空飞了起来。狼在半空中飞跃的时候,还可以根据自己的目标物扭动腰身,以调整方向。两只狼同时向树杈上扑过来,第一次,高度不够,离树杈还比较远,只把树皮抓下几片碎屑。

两只狼歇了一会儿,第二次向树上扑来,这次还是差了一点儿,树杈太高,狼跳跃的速度和力度都还达不到那个高度。狼群骚动了一阵子,头狼指挥更换了两只更强壮的狼上场。 lD2LUhLV52WpwiSjUSpUI4ga/WHdmddYCQ6YJlBAimQEDrL7kzBZgCtf7VhgTe2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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