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莉高声喊着苏风的名字,她吓坏了。
她也识得水性,小时候也会像男孩子一样下水游玩,知道在这么湍急的水流里别说是救人,就算是游动,都很难困难,除非顺流飘,但顺流飘的危险也不小,毕竟河道却是一个未知,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险滩。
吴莉甚至都不敢去看苏风,但她还是要看,只看到苏风已经游到了那中年妇女的身边,一边游,苏风也是一边喊,“不要慌,憋一口气!”
苏风一直都在重复这样的话语,然后他的确是游到了那中年妇女的身边,也将那中年妇女带到了自己的身边,他尽可能拖着中年妇女,让她能够缓口气,幸好中年妇子只是呛了几口水,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
如今能够平稳的呼吸一些氧气,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精神。
不过苏风却感觉到极为的困难。
河道已经变宽了许多,水流虽然平稳了一些,但是暗流却在涌动,想要往河岸游,游不动,毕竟还拖着一个女人,可是不往河岸游就需要继续飘着,幸好的是他对这条河的河道很熟悉。
放缓着自己的呼吸,带着那中年妇女,借助逐渐缓慢的河流,尽可能的往岸边一点一点,斜里靠。
游泳本来就消耗气力,苏风感觉到越来越吃力。
那被他带着的中年妇女像是缓过来一些,“你……带着我,很难游到岸上……放手吧,你救救我的两个孩子就是了,你是一个好心人!”
苏风咬着牙,并没有回答那中年妇女的话。
那中年妇女再一次道:“放手吧……”
说着想要挣扎!
苏风道:“别说话,我已经决定要救你了,就一定要救到底,哪怕赔上我这一条命,我看你还识一点水性,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的恢复过来,你帮我向岸边……打一打水!”
中年妇女明白苏风的意思,帮着苏风,用自己的手臂划着水,向岸的方向划动。
苏风带着这个中年妇女在宽宽的河道上游动,渐渐的,河道又在变,又变窄了一些,苏风知道这就是自己和这个中年妇女的机会,他咬着牙,拼尽全力的向斜里划动。
一点一点……
一点又一点……
终于苏风的脚可以触碰到一点泥地了,但他却并没有站立,而是继续向前游动,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膝盖触碰到水下的泥时,苏风才带着那中年妇女向前匍匐了一下。
那一刻苏风的确是虚脱了,一点气力都使不出来,极度的虚弱让他昏迷过去。
当苏风恢复知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吴莉也趴在他的床前睡着了。
还是有一些虚弱感,肚子也在咕咕直叫。
苏风疲惫的想要坐起来,这个动作将吴莉惊醒了,“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苏风问了一句。
吴莉瞪了苏风一眼道:“你怎么那么冒失,多么危险的事情,你那么冒险去救,有可能谁都救不了,自己反而搭了命。”
苏风咧了咧嘴,“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看把你能耐的。”吴莉道:“放心吧,他们娘仨都没事儿,都在隔壁的病房内休息,已经吃过东西了。”
“那就好。”苏风长出了一口气道:“的确够危险的,我还以为……就真的完了呢。”
“怕了吧?”
“怕了,的确有一点后怕。”苏风道。
“下次还这样?”
“呃……”苏风道:“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怕归怕,该救还是要救的,那毕竟是两条人命啊。现在是几点了,我睡了几个小时了?”
吴莉看了一下自己的表,“八点半了。”
“这么晚了?”苏风道:“呃,我的自行车,我得去找一找,别被别人给推走了,那可是林渠的,要是真的弄丢了,还是骂死我啊。”
“行了!”吴莉又瞪了苏风一眼道:“自行车我已经帮你推回来了。”
“推回来了?那就好,那就好!”苏风长出了一口气,还是想要从床上起来,“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的什么话,还能不能做朋友了?”吴莉哼了一声。
苏风挠了挠头道:“那什么,我还是回家吧。”
吴莉把一盒粥递到苏风的面前,“喝点粥,今晚还回去什么,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等你明天恢复了力气,谁也不拦着你,但是今天很明显是不行的。”
“我没事儿的。”
说到这里苏风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
吴莉将勺子递到了苏风的面前,“吃吧,肚子都不答应了。”
没有办法,人是铁,饭是钢,这一顿不吃饿得慌,苏风也不和吴莉客气了,端着粥碗吃了起来。
一碗粥下肚,没有吃饭。
吴莉才取出玉带糕递到苏风的面前。
苏风接过玉带糕吃了起来,吴莉又将苏风给她拿来的小鱼干取了出来,让他就着玉带糕吃。
苏风的确是饿了,吃了好多玉带糕才吃饱,长出了一口气道:“真饱。”
吴莉道:“八点多了,你先睡吧,今晚我值班,有什么事情请吩咐。我先去看看那娘仨,估计又惊又吓,睡着了吧。”
苏风道:“你忙。”
……
晚八点,胡县长终于忙完了,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胡县长想到了什么,又重新坐了下来,拉开自己的办公抽屉,将从苏风那里获得的信拿在手里,仔细的观看。
过了一会儿,他将这封信重新折叠起来,装到了衣服口袋里,这才从县委走出,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往县公安局赶了过去。
胡县长来到了县公安局,这一天恰巧还是李由值班。
看到胡县长来了,李由心头苦笑,为啥每一次自己值班都会遇到“大人物”查岗,把胡县长迎到办公室,“胡县,您怎么来了?”
胡县长笑了笑道:“我来送一点资料给你。”
“资料?”李由挠头。
胡县长将苏风获得的那封信递了上去,道:“这封信就是去年鼓动赵飞在天生桥伏击苏风的信。”
李由心里咯噔一下子,接过那封信,皱了皱眉道:“这笔迹很熟悉啊。”
胡县长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封信上的字迹和举报苏风作弊,应该是相同的。”
李由让胡县长等自己一下,他自己将去年的案卷调了出来,把里面的一些“证据”取了出来,通过几封信的对比,李由道:“这三封信都是一样的笔记。”
“还有一封是?”
“有人怀疑是苏风举报的三队原队长王虎,所以我也去调查了一下,到乡里取了那封举报信。”李由解释道:“但通过对比,通过笔迹分析,可以确认举报三队原队长王虎,举报苏风作弊,鼓动赵飞袭击苏风是同一人的笔迹。”
“可以肯定吗?”胡县长问道。
李由拿出举报王虎和举报苏风作弊的两封信,又取来一张白纸,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些字,才对胡县长道:“胡县,你看这两封信上的这些字,如‘赵’字,如‘飞’字,如‘作’字,如‘风’字,如出一辙,这两封信的运笔方式,下笔轻重,都是有一定的规律和联系的,可以基本可以确认是同一人所写,您刚刚拿过来的这封信,仔细检查一下,也能够找到这个共性,所以可以确认是一个人的笔迹。”
胡县长点头,道:“所以你们的调查有目标了吗?”
李由有点惭愧的低下头。
胡县长道:“我也没有追责你们的意思,也只是给你们一点线索。有空的时候,你们可以查一查庙头中心村一个叫赵刚的人。”
“赵刚?”李由微微一动,胡县长这么一说,也就是在怀疑这三封信是这个赵刚所写的,他微微点头,但也没有多什么。
胡县长这才站起身来,“行了,我先回去了。”
李由送胡县长离开了县公安局,回到值班办公室,重新拿出这三封信,重新做了一份笔迹鉴定,形成了一份证据。
……
第二天一大清早苏风就起来了。
正准备出门和吴莉打一个招呼离开卫生院回家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来到了门口。
在看到苏风的那一刻,那个中年妇女竟然带着这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给苏风跪下了。
苏风这下子是慌了,忙将那中午妇女搀扶起来,“大婶您这是干什么啊。”
“你是我们娘仨的救命恩人,我让娃给你跪下来的磕头了。”中年妇女看起来非常的虚弱,那种脸色一看就是很长时间营养不良造成的。
苏风将这个中年妇女扶坐下来,觉得这个女人有一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又将目光落到小男孩的脸颊上,那张小脸很黑,身体很瘦,只有那双小眼睛很清澈。
另一个小女孩同样如此,他们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的。
苏风让这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坐到了病床上。
这才重新把目光落到那中年妇女的身上,“大婶,你们家是哪里的?”
听苏风这么一问,那中年妇女叹了口气道:“我们是泗洪的。”
“泗洪的?”苏风若有所思,这个地方他是知道的,以前听自己的母亲提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