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觉得,多情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情的人,却生了一双多情的眼睛,还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此时的乔深可能无意撩她,但他突然弯腰凑近她时,距离一下拉得很近,像是要吻她一样。
吓得陆浅后退了两步,匆匆别开目光。雨滴砸在她脸上,凉悠悠的,砸得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她趁着乔深没注意,抢走了车钥匙就跑。
乔深追上去,没有拉住她,而是和她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两人一追一赶,跟闹着玩儿似的。
陆浅跑到桥中间,终于忍不住回头,指着医院正门口说:“要打车去那边,跟着我做什么?”
“本来带你来医院,是想跟你解释一下,那天你在医院看到的孕妇,是我表妹。他老公那天刚好出差赶不回来,我又距离医院最近,所以……”
“所以你要带你表妹去堕胎?”
“……那是威胁她的,她从小就那脾气,不说狠话听不进去。”
“哦。”这鬼话是用来骗三岁小孩子的么?老子信了你的邪还差不多!
陆浅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和你表妹感情真好!”
她转身接着往前走。
乔深一听这语气就知道陆浅没信,他不动声色的跟上去。
陆浅走到桥中央,一股子邪火窜上来,回头瞪他。乔深的白衬衣已经被雨水浸湿了。衬衣黏在他的皮肤上,把藏在衣服里的肌肉线条一下凸显出来。他就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匀称得恰到好处,虽然没有夸张的腱子肉,但该有的腹肌和人鱼线都有……
呸!想什么呢!
陆浅咽了一下口水,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跟你说说那天晚上的事,那晚……”
“什么那晚!那晚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别瞎说啊!”
陆浅此时慌张的表情,特别像是否认三联表情包。
乔深嘴角上扬,意味深长的笑:“我还没什么都没说,你心虚什么?那晚的事,想起来了?”
陆浅确实想起了一个细节,那晚她暴力扯开他的衬衣后,好像低头咬了他的胸,还细数着他的腹肌,一块一块的亲了下去,甚至口出狂言,说要在他的人鱼线上纹自己的名字……
在那之后的细节,她倒是没记起来,也不敢再去想。不过从第二天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情况来看,乔深那晚被她折磨得应该也够呛。
她大概是伤到乔深作为男性的自尊,否则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一直为这事儿耿耿于怀。毕竟那天晚上要是正常情况下来看,吃亏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虽然我不记得那天晚上的细节,但是我知道我酒品不好。所以今天我正式的跟你道个歉。对不起啊!”
过了一会儿,她问:“那……这事儿能不能翻篇了?”
“你把我送回去,这事儿我们就翻篇。”男人讳莫如深的眸子定格在陆浅英气逼人的眉眼处。
陆浅总觉得有阴谋。
“当真?”她问。
“嗯,你知错就好。”
陆浅立刻挺直腰杆发誓:“我知错,绝对知错了,诚意天地可鉴,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
陆浅话音刚落,‘轰’的一声,一个响雷劈开天幕……
吓得她浑身一哆嗦,往前蹿了两步,正好撞上乔深的胸膛。
乔深的手落在陆浅腰上,低头在她耳边浅笑:“你这投怀送抱的方式,真是别出心裁。”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这是被吓的好么!”原来电视里演的都是真的,说谎的时候,是真的有可能被雷劈的……
乔深贴着她的耳廓笑:“你看,老天爷都不信你。”
他低沉的笑音像是陈酿的酒,听得陆浅浑身酥麻。陆浅下意识的想要逃离他的怀抱,伸手去推乔深时,卯足了劲。用力过猛的后果就是,后者好在此时松手,陆浅被乔深反弹回去,一头栽进了荷花池……
乔深实在没反应过来,直到落水声‘噗通’响起时,他才回过神来,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池水不深,刚好没过陆浅的胸,可慌乱之中,她还是扑腾了好几下才站稳。泡过水的短发死死的黏在她的额前,活像个西瓜太郎。
乔深实在是憋不住,不厚道的笑了。
气得陆浅鞠了一捧水,朝他洒去:“笑屁啊笑?笑死你算了!”
她一边扯着腿往池子边走,一边骂乔深:“我上辈子是挖了你家祖坟吗我?”
乔深绕到池子边等陆浅,陆浅抓了一把淤泥朝他砸过去:“还笑!遇到你准没什么好事!你是扫把星转世的吗?”
乔深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淤泥袭击,笑着把手递给她。
陆浅气归气,还是抓住了他的手。
乔深把陆浅从池子里拉起来的时候,陆浅浑身已经湿透了。脏兮兮的T恤黏在皮肤上,完美的胸型一下子就显了出来。运动短裤紧贴着大腿,虽然脏兮兮的,却把身材勾勒得更好了。
惹得那些打着伞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乔深神情不悦,脱了衬衣把陆浅裹住。
正在擦眼睛的陆浅,突然抬头,怔怔的望着他。他衬衣里头就穿了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白净的皮肤配着好看的肌肉线条,简直极品……
陆浅扯下衬衣还给他:“要穿你自己穿,谁稀罕!”
“走吧。”乔深不由分说地用衬衣裹着陆浅,揽着她的肩往前走。
“去哪儿?”
“换身干净衣服。”乔深拿着衬衣袖子,温柔的帮着陆浅擦着眼睛周围的淤泥。
她皮肤不仅白,摸上去还嫩得很,像是剥了壳的荔枝,又像是水煮过的鸡蛋,指尖触到的时候,又软又细,让人爱不释手。乔深正在享受这细腻的手感,一巴掌突然盖了过来……
陆浅满是淤泥的手拍在他脖子上,将他推开,又胡乱的擦着脸说:“我自己来。”
狼狈的两人互相搀扶着找了一家酒店。
乔深洗了把脸,对陆浅说:“等着,我去给你买衣服。”
“买什么衣服啊?”陆浅大大咧咧的说,“一会儿洗干净就能穿了。反正外面也在下雨。”
说完她就钻进了浴室。
乔深还是第一次遇到活得如此粗糙的女人。好像穿湿衣服是家常便饭一样。
隔着浴室门,他提醒陆浅:“热水器好像有点问题,要不换一间吧?”
“没事儿!”陆浅打开水龙头才发现,这热水器确实有问题,一会儿冷水一会儿热水的,好在她体质好,不然铁定感冒。
把身上的淤泥冲干净以后,陆浅裹着浴巾把脏衣服洗了,拧干了原本想用吹风机吹一下,可是一看时间来不及了,距离归队的时间只剩一个多小时,只能赶紧把湿衣服套上。
陆浅出来的时候,乔深已经不见了。她环顾了四周一圈,只剩他那件脏兮兮的白衬衣还丢在地上。
难道走了?
陆浅纠结了两秒,捡起地上的衬衣裹成一团,拉开大门准备出去。
门外,乔深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刚好挡住她的去路。
“先把衣服换了。”乔深把纸袋丢给陆浅。
陆浅打开一看,袋子里面装着一条黑色连衣裙,这附近没有商场,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大概是看懂了陆浅眼中的疑惑,乔深说:“我表姐身材和你差不多,你试试。”
所以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又冒雨回了一趟医院,还借了一把伞回来。
“去浴室换。”见陆浅迟迟不动,乔深直接把她推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