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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黄粱梦

看了宁远汐已经变得黑沉的脸色,唐小秋终于下定了决心,恼火地看向那个满脸担忧地看自己的男子,大声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抱我?我可不是你什么兄弟,你认错人了吧?”

看着唐小秋突然变色的脸,男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紧紧盯着唐小秋,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等唐小秋的话说完了,他突然一蹦三尺高,高声地对唐小秋喊:“你说什么?你不认识我?唐小秋,我为了找你就差挖地三尺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长时间吗?你知道我为了找你差点把这个城市给翻过来了吗?你倒好,考上了重点大学,遇上了小白脸,就开始跟老子装陌生人是吧?唐小秋我告诉你,你信不信我……”

见唐小秋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这个男生的火气都涌了上来,他一句句质问着唐小秋,好像要将他们之间的过往都说出来,却不想他还没说到当年的事情,唐小秋就紧张地打断了他。

“许柯宸是不是?我说刚才看着有些眼熟呢,真的是你,兄弟,咱们几年没见了。”唐小秋坐直了身子,她一副亲近的样子,一声久违的许柯宸,就像雨水一样将许柯宸心底的怒火浇灭。

“你还记得咱们……”见唐小秋不再装失忆,许柯宸也激动起来,他上前抓住唐小秋的手就开始回忆往昔。只是他的回忆刚刚开始,唐小秋就打断了他的话,她说:“许柯宸,你可不能怪我刚才没认出你来,你和几年前真的不一样了,现在要比之前帅多了,当年如果知道你会长这么帅,我就先下手为强了。”唐小秋一边恭维许柯宸,一边不断地瞥向宁远汐,宁远汐依然不时地瞥向唐小秋,脸色却一点儿都不好看。

“唐小秋,老子就喜欢你这副实话实说的小样。”听唐小秋夸他帅,听她说后悔当初没有先下手,许柯宸变得特别兴奋,他得意地看着唐小秋,得意地说现在也不晚。

他的话语意图明显,我和乔冉吴羽纤都不由得笑着看向唐小秋,唐小秋转头看了宁远汐一眼,又哀求地看向我们,她终于开口说道:“我和我兄弟几年没见面了,有些话想单独聊聊。”

“我们先出去,你们聊吧。”乔冉牵着我和吴羽纤的手就往观察室外走,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吴羽纤回头看向宁远汐,宁远汐还是站在原地,一副不愿意离开的样子。

“宁远汐,别当灯泡了,快点出来。”吴羽纤忍不住提醒,宁远汐看了眼站在观察室门口的吴羽纤,又看了看对唐小秋满是关切的许柯宸,终于还是轻声叹了口气,离开了观察室,只是在观察室的门口他还转头看了眼唐小秋,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仿佛警告一般。

从观察室出来,吴羽纤就忍不住说了句:“那个男生帅气又时尚,如果他能和唐小秋成一对就好了。”

“想什么呢?人家都说是兄弟了。”我有些不理解吴羽纤的思维,只要是帅哥她就想着让自己家姐妹给收了,生怕肥水流了外人田一般。

“别胡思乱想了。”宁远汐听了吴羽纤的话,脸上的不悦更重,而吴羽纤见宁远汐神情中全是不悦,也就不再多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乔冉盯着观察室的方向,很久都没有说话,观察室不时有声音传来,只是听不大真切,不知道唐小秋和许柯宸在谈些什么。

最后还是宁远汐等不下去,敲了一下观察室的门,对观察室中的人说了句:“她还病着,不要聊太久了,身体受不了的。”

“就是,还是我家宁远汐懂事贴心。”吴羽纤好像全然没有感觉到宁远汐对唐小秋反常的关心,甚至还为宁远汐对唐小秋的用心骄傲,毕竟躺在里面的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男朋友帮自己关心朋友,那是自己的荣耀。

只是现在的吴羽纤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引以为荣的贴心被撕开,画皮下的真相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状态。

乔冉早就看出了宁远汐和唐小秋的不正常,吴羽纤的话说完之后,她的嘴角都是讥讽的笑,她靠近宁远汐,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嗯,他确实是把你的好朋友当成自己的小老婆来疼了。”

乔冉的话让宁远汐的神色多了几分不自然,但是不长时间就恢复如常,他尴尬地笑笑,没再说话,而许柯宸因为宁远汐的提醒也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观察室走了出来。

和唐小秋单独聊过之后,许柯宸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尤其是在看向宁远汐的时候,他的头都是骄傲地仰着的,显然并没将宁远汐放在眼中。

“我还有事,先走了,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小秋。”许柯宸很客气地对我们说完,又转身看了眼躺在床上虚弱的唐小秋,说了一句,“我今天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话之后,许柯宸又看了宁远汐一眼,才不舍地离开。

和许柯宸聊了一会儿之后,唐小秋的精神显然不如刚才好了,但是见我们走进了观察室,她还是强撑着坐起身来,轻声说了句:“那是我以前的朋友,两人不算很熟,都不常见面的。”

唐小秋很着急地向我们解释,我和吴羽纤见唐小秋话语坦荡,连怀疑都不曾,如果是熟悉的朋友那刚才见面的时候唐小秋不会不认识。

乔冉只是安静地看着唐小秋,好像要在唐小秋的脸上寻找答案一样,唐小秋看出了乔冉的怀疑,接着说道:“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以前是个好孩子的,后来他渐渐变了,我们也就不联系了,我怎么会和坏孩子做朋友。”

唐小秋着急地解释,好像很担心我们会误会她和坏孩子做朋友。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唐小秋释怀,而乔冉还是盯着唐小秋,她的目光是锐利的,让唐小秋无处躲藏,只能接着再说:“他对我还不错,现在也还想和我做朋友,可是我早就不记得他了,不然刚才也不会认不出他,可是他还想和我做兄弟,我也没办法的。”

唐小秋无奈的语气让人心疼,我和吴羽纤都很是同情她,宁远汐一直皱着的眉头也渐渐地松开,只有乔冉在听了唐小秋解释的话语后呵呵一笑。

“我……”唐小秋还想再说,她希望我们都懂得她的无奈。吴羽纤显然明白了她的心思,不等她接着说下去,就羡慕地说:“他能千辛万苦地找你,说明他是看中你和他的友谊的,你应该珍惜才是。”

“就是,他只是穿戴上比较时尚,打扮有点儿怪异罢了,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如果愿意继续和他做朋友,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都是愿意接受的。”我见唐小秋面上依然有难色,也跟着劝道。

“就是呢,他知道你生病了那么火急火燎地就来了,他对你真的不错,我看他心地也很不错的,桐桐说得对,我们都愿意和他做朋友的。”吴羽纤没有注意到宁远汐微变的脸色,再次劝唐小秋。

听了我们的话,唐小秋显然放下心来,说了句:“你们不觉得他是坏人就好了,我会珍惜和他的友情的。”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唐小秋意有所指地看向宁远汐,宁远汐依然冰着脸,没有说话。

“小秋,刚才也说了,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等你身体好了,咱们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吴羽纤说话的时候脸上全是期待,别说许柯宸是唐小秋的朋友,就是刚才他对唐小秋说的那几句话中透露出的豪迈都让她很是欣赏,心里盼着有机会能认识他。

“不用了,多麻烦呀。”唐小秋本能地拒绝,那躲闪的目光好像她和许柯宸之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怎么不用了,我请你们吃饭可是一举多得的,你看你身体不好需要多吃点好的补补,咱们还能一起聚聚吧,还能多一个朋友,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做?”吴羽纤很是不解地看着唐小秋,原先她提议聚会,唐小秋都是会举双手赞成的,今天真的是有些奇怪。

吴羽纤将话说完,唐小秋再也没有了推拒的理由,她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

“既然是朋友间的聚会,咱们把程子延也喊来吧,好久没和他一起吃饭了,他上次在医院照顾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他呢,正好借你的饭菜表示我的感激了。”乔冉见唐小秋答应,也提议道。

“好啊,好啊,我最担心的就是人少不热闹,一起带着,你们谁还有想喊来的人,咱们一起喊来,到时候一块热闹热闹。”吴羽纤听了乔冉的话更加兴奋。

我看着他们,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念头,叫上冷司轶,那个始终都穿着白衣的冰冷男子,我想象着他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的画面,可是这只能是我个人美好的想象,冷司轶有很严重的洁癖,怕是不会在外面吃饭的,更何况他那冷漠的个性怕是不愿意纡尊降贵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起吃饭的。

想着冷司轶那永远都高不可攀的冷傲,我的心竟莫名地揪紧,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走进他的心里。

在聚会前的几天我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给冷司轶打电话,我是希望他能参加的,我想让他融入我的朋友圈,可我却没有理由让他参加,难道告诉他,希望他成全我的妄想?

直到聚会那天到来我都没有勇气拨出电话,所以去赴宴的时候,我的心情也不是特别好。

但是别人却都是兴奋的,尤其是许柯宸,见到我们之后就亲密地喊着兄弟兄弟,还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开口。

因为有开朗的程子延和乔冉在,许柯宸也是爽朗的性子,所以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都吃得非常高兴。

在吃饭的时候我们还聊起了天,说起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广播站的站长宋惜薇。

“听说她马上要和冷司轶订婚了。”程子延把最新的消息告诉了我们,唐小秋也随声附和说:“我也听说了,之前我还想最后会是谁收了冷司轶那冰冷的男人,却没想到竟然是她。”

“必须是她呀,你看咱们学校,论容貌才情,有谁能比得上宋惜薇的,还记得去年的迎新晚会吗?人家宋惜薇一个舞蹈就让咱们这一级的男生齐齐将她奉为女神,她会的可不仅仅是舞蹈,据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乔冉赶紧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宋惜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个罗宋木业的千金宋惜薇呀?”许柯宸见我们聊得火热,很是好奇地问道。

“是的。就是她。”吴羽纤认真地回答许柯宸,我的心则揪得更紧,原来宋惜薇早已经声名远播,就连混社会的许柯宸都听说过。

“确实很漂亮,我见过两次,第一次我都看呆了,不过她虽然漂亮,也不过是个花架子,我还是觉得我兄弟是最美的。”许柯宸说完话后,很狗腿地对着唐小秋笑笑。

唐小秋转过脸看向宁远汐,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

唐小秋可以假装听不到,因为那个宋惜薇和她没有关系,而我的心却疼得厉害。

在我喜欢上冷司轶的那一刻我就清楚,他终究有一天会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他于我,只是一个美好的想象、一个奢望,或者说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理想,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来到。

“在我心里他们是最般配的,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两人都是百里挑一的。”乔冉又一次感叹。她的话无意地刺痛了我的心,他们确实是般配的,是王子和公主,而我和冷司轶,更像是灰姑娘和王子,只是我没有灰姑娘的水晶鞋,更不会魔法,所以即使喜欢王子,我也只能远远地看着,连靠近他都没有机会。

吃完饭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学校,我鬼使神差一般地来到了冷司轶的家门口,那天我郑重放下的青花玲珑瓷瓶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见到,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为了那青花瓷瓶我费了多大的心思,挨了婆婆多少责骂才做出,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和他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想到他会喜欢,会将我的心血抱在怀中,就像那天他抱着那只白猫一样,我的心底竟然变得暖暖的。

我在冷司轶家门口待了一个下午,我曾隐隐期待冷司轶能在别墅里走出来,让我远远地看他一眼我就知足了,可是就连我这小小的奢望都没能实现。

我知道我不该对冷司轶动心,如果我告诉别人我喜欢上了冷司轶,那他们会觉得我是那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可是我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他,在看他抱着猫慵懒地坐到椅子上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虽然不甘心,我还是认命地回了学校,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放弃自己心底的这份感情,一定要放弃,可是想想我都觉得舍不得,即使明知道不会有结果。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桌子上、床上摆的都是营养品和补品。吴羽纤正对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唐小秋说着话:“这些东西,你必须都吃了,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那你也不用买这么多,我怎么吃得了?”唐小秋显然也被眼前的东西吓着了,她轻声说了一句,却换来了吴羽纤更多的话。

“我是没办法才这么办的,如果你身体棒棒的,那就不用这些东西了,你看你瘦成这个样子,再不好好补补,别说晕倒了,我怕来阵风都能把你吹跑了。”

“唐小秋,你这次晕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对你关心照顾不够,你想想还有什么想吃的,和我说,我去给你买。”

“这些我都喜欢,你不要买了,不要乱花钱。”唐小秋看着眼前的补品,脸上全是感动。

“唐小秋,你的衣服我给你晾上了,以后你有脏衣服就给我,我负责洗衣服,你呢负责好好养着,把身体养得棒棒的。”乔冉拎着盆子从盥洗室出来,很认真地说道。

“唐小秋,以后你的笔记我负责了,你就负责养好身体就行,你养身体这几天的笔记我已经帮你弄好了。”我从包里掏出笔记递给了唐小秋。

唐小秋接过笔记本,没有说话,但是眼中却闪着泪光,很久之后,她才趴在床上,轻声地说:“谢谢。”

“唐小秋,你把我们当外人是吧?谢谢谢谢的,你不觉得这样就见外了吗?”听唐小秋满是感激的话,乔冉最先不高兴起来。

“就是,自己家人,不要总是这么客气。”吴羽纤也低声地劝着。

唐小秋没再说话,只是不停地擦着自己的眼睛,乔冉看着她说了一句:“你先好好歇着,今天周六,咱们有卧谈会。”

唐小秋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更清楚我们的卧谈会每次都会开到很晚,她必须好好休息下,不然怕坚持不到最后她就得睡过去。

唐小秋很快就进入了睡眠,我、吴羽纤和乔冉就开始忙起来,因为唐小秋的身体,今天的卧谈会我们必须慎重对待。

等唐小秋睁开眼的时候,乔冉就下了命令,乖乖躺着不要动,一切都让我们来。

乔冉说完话就将牛奶端给了唐小秋让她先喝着,我将早就准备好的零食放到她的手边,如果她觉得饿的话随手就能拿到。

“哎哟,烫死我了。”就在我们和唐小秋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端着一盅补品的吴羽纤闯进了宿舍,将补品端到唐小秋的面前很认真地说道,“这是我拿的我爸爸的血燕窝,专门找人煮的,你尝尝。”

唐小秋愣愣地看着吴羽纤,等吴羽纤说完话,她脸上已经有了泪水,她紧紧盯着吴羽纤,很久才说了一句:“谢谢,对不起。”

“唐小秋你还真没完了呀,咱们是姐妹,这些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语说多了是要伤感情的。”吴羽纤并不知道此刻唐小秋说出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她对自己真的是既感激又愧疚。

唐小秋没再说话,乔冉笑着问了句:“唐小秋,这上好的血燕窝你不吃,是为了减肥吗?”

唐小秋有些不解地看着乔冉,然后惶惑地摇摇头,她只是控制不住心底的内疚,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吴羽纤这浓浓的爱心罢了。

“快点吃了吧,长不胖的,或者你可以向我们报一下你真实的体重。”乔冉的话音刚落,一直对自己的体重讳莫如深的唐小秋很认真说了句:“45千克。”

“唐小秋,你能说点假话吗,真话很伤人的。”吴羽纤听了唐小秋的话,直接在床上弹了起来。

身高1米72,体重45千克,身材苗条,前凸后翘,比模特都要好看的身材,这不只是唐小秋的骄傲,变成这样瘦也一直是吴羽纤的理想,只是吴羽纤,1米62的个子,体重是75千克,在这样巨大的差距面前,吴羽纤怎么能不激动。

别说吴羽纤,即使身材还算可以的我和乔冉也被唐小秋报出的体重吓了一跳,我们都比唐小秋要矮,体重却都比她要重一些。

“唐小秋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不行,我要减肥,我一定要减成一个像你一样的瘦子。”乔冉高声地大呼,我也忍不住随声附和。

我和乔冉都不算很胖,但是和唐小秋这样彪悍的数据比起来,我们胖得好像不是一点儿。

“乔冉,你还是不要减肥了,就是减了也见不到效果的,只会让你显得很虚弱。”吴羽纤很是客观地评价我们俩刚才的激动。

“为什么?你看唐小秋,这标准的模特身材往那里一站,加上她傲人的双峰,到哪里都是炫目的风景呀。”乔冉不明白吴羽纤为什么要阻止她减肥,很是不解地问道。

“唐小秋身材好最主要的原因除了体重就是胸部,你看人家得36罩杯的,你本来就不大,如果减肥把胸也减没了,那就更惨了。”吴羽纤说话的声音里带着调侃,但是却也让我们慎重,因为减肥将胸减得越来越小的大有人在。

“其实你们都不胖的,真正胖的人是我,可是我怎么减肥都减不下来,我都快绝望了,我都不知道这样下去,宁远汐还会不会喜欢我。”打击完了我们,吴羽纤才自言自语道。

听得出吴羽纤话语中的失落,乔冉终于还是没拿出要么瘦要么死的论调,只是总结性地说了一句:“纤纤,你不懂的,其实我们和你有着一样的苦恼,除非瘦成唐小秋这样子,不然都对自己的身材不自信的。”

“纤纤,其实我也想再瘦一些的。”唐小秋轻声地安慰吴羽纤,只是说出的话却是发自肺腑,有哪个女人会觉得自己美到了极致瘦到了极致呢,尤其是在喜欢的男孩子面前,最盼望的也就是自己更美一些,更瘦一些。

“小秋,你可不能再瘦下去了,不然以后要孩子的话可就麻烦了。”听了唐小秋的话我忍不住着急地劝道。

“孩子?”唐小秋在听完我的话之后,毫无征兆地重复了孩子两个字。她突然变得沉重的语气让我们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我特别盼着有个自己的孩子,因为那会是我的亲人,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唐小秋的话语说得特别感伤,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

“小秋,你……”乔冉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唐小秋,唐小秋已经泪流满面了。

“怎么了小秋?你不是还有亲人吗?”我也忍不住坐了起来,看着唐小秋不住地擦眼泪,心底的疑惑渐渐浮起。

唐小秋之前从没有和我们说过她家里的事情,我们从来不知道她是没有亲人的,她之前很少说起自己的父母,我们以为她只是和父母关系比较疏远罢了。

“我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是舅舅把我养大的,可是舅舅对我一点儿都不好,我吃的是表姐剩下的,穿的是表姐穿小的,我都不记得我上次穿新衣服是什么时候了,每次我回到他们家,他们就指使我干这干那,好像我不是他的外甥女,他把我养大就是为了我给他们家当保姆的,我都不知道有亲人是什么感觉了。”唐小秋说着就哭了起来,我们劝了好久,她才止住了哭声。

“你们都认识我的表姐的。”唐小秋擦了一下眼泪,轻声说道。

“谁?我们熟悉的?”乔冉有些好奇地看向唐小秋,等着唐小秋为我们答疑解惑。

“宋惜薇。”唐小秋轻声地说出了这个我们耳熟能详的名字,而这个名字也让我们确定刚才唐小秋说的应该是事实,因为宋惜薇看起来就是耀眼的公主,而唐小秋却只是个平凡的灰姑娘,如果不是唐小秋说起,任谁都不会相信她们两人竟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小秋,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你不是没有亲人的,你还有我们。”

“小秋,以后他们如果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咱们欺负回去。”

“小秋,好好养好身体,等毕业了,尽早结婚,然后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我们劝着唐小秋,希望她能开心起来,唐小秋明白我们的用心,她很快就笑了,只是神色中的哀伤和落寞都落到了我的眼中。

“你们放心,我从今天开始就好好地养好身体,才不要这么瘦了,等毕业了,我就嫁给我喜欢的男生,然后把孩子生下来,那样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唐小秋轻声说话,像是说给我们听,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舅舅对你不好,那宋惜薇呢?我听说她是挺善良的一个女孩。”在唐小秋终于稳定了情绪后,吴羽纤才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不等唐小秋回答,乔冉就说了一句:“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那样的父亲,宋惜薇又能好到哪里去。”

“宋惜薇在同学中的人缘一直很好,在外人面前还表现出很疼爱我的样子,只有回到家之后,在只有她家人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唐小秋的话语已经变得非常冷静,再也不复刚才的伤心落寞,好像说的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原来她那样温柔可人都是装的,我还真不知道呢。”吴羽纤不由得感慨,说完以后她又提起冷司轶,说这样一个有心计的女孩真配不上冷司轶。

其实在他们说到宋惜薇的时候,我的心中已经非常不舒服,我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天在冷司轶家门口,冷司轶和她说话的样子,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只是不清楚冷司轶是不是知道宋惜薇的庐山真面目?

对自己的表妹都这样狠毒的惺惺作态的女子是配不上冷司轶的,可是谁又能配得上冷司轶呢?我,卑微平凡的我吗?和宋惜薇相比我现在唯一胜出的也许就是我心底的良善,可是这一点冷司轶并不清楚,就如同他不清楚他温柔以待的宋惜薇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一样。

我不由得为冷司轶担忧,在纷扰的思绪中我沉沉睡去,睡梦中我看到冷司轶很冷静地说宋惜薇是表里不一的女人让她离开,我还看到冷司轶对我笑,他说喜欢我的单纯和善良,我没想到冷司轶会注意到我,会纡尊降贵喜欢我这个平凡的女孩子,我很高兴,我高兴地放声大笑,然后我在大笑中醒来。

吴羽纤她们几个都已经睡去了,耳边只听得到她们均匀的呼吸声,我看着空洞的黑夜,心底的失落更重,刚才不过是我的一场梦境,而我与冷司轶在一起恐怕也只可能出现在梦中吧?在别人眼中,美丽高贵优雅等无数字眼都难以形容的女神宋惜薇,只要有了丁点的瑕疵,别人都会说她配不上冷司轶,更何况是一无是处的我。

可是即使我明明清楚这是黄粱一梦,我都依然想沉醉其中,因为只有在梦里冷司轶才是属于我的。如果现实求而不得,那么我愿意自欺欺人。 uEzlBL/IWWYg9CrUTHP1QOUxxerxODOyJ2unfO70a1Eujb6tBTx88sZ6+cj8Iaf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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