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儿打了打身上的铁沫,看了一圈穿着怪异的弗离国国民们,又看向了良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好像国民默许了良儿的话,主事们也没再说话,于是良儿就拉着翊儿的小胳膊离开了。
“别看我!”翊儿端正地坐在一处琉璃亭中,小脸有些倔强有些害羞。
良儿在一旁直直地盯着他,一言不发,但是眼神好像是再说,“你真厉害!自己去送死了!怎么不再去啊!”
“就算我长得好看,也不能一直看着我啊!”翊儿知道她是想表达什么,但是,他不想承认刚刚他是去送死的,他虽然顽皮,但是也不愿看到别人因为自己闯下的祸而受煎熬。
“你好看?”良儿冷笑一声,她可是见过阿辰真实相貌的人!“你是没见过阿辰的相貌。”
“那个快死的人吗?”翊儿还是有些口无遮拦,但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只限于小孩子了,趁他还没长大,赶紧多说几句。
良儿拿着柳树枝敲了一下翊儿的头,“把你弄来真不知道是救阿辰还是害阿辰!”
“当然是救他的啊!我可是玉皇大帝派来的救世童子!”翊儿眨了一下大而清澈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调皮,却没有让良儿反感,反而低头笑了出来,她也因为陆炜的病情好久都没有笑过了。
“喂!红衣控!”翊儿忽然坏笑着靠近了一下良儿。
良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芊芊十指玩着柳枝,等待着他的话。
“你喜欢那个什么阿辰,是吗?”
“嗯。”良儿眼神里蒙上了些许悲伤与忧郁。
翊儿没想到她会那么轻易就吐露出她的真心,有些措不及防,又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不仅叹了一口气。
“唉!都是性情中人!”他忽然感慨起来,昂起小脸,纯澈的眼睛远远地望着天空,“我也是被情所困啊!”
良儿忽然一改之前的沉重,抬眼看了看翊儿,轻声笑了出来,“你才多大啊?有十岁吗?”
“别小看我!”翊儿皱起了眉,“怎么大人都这样?表哥也这样说我!我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翊儿很是骄傲的说着。
良儿全然不理会这般表情的翊儿,侧脸对着他。
“可惜了,我没见过她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的芳名,也没和她见过面,更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最惨的是她还不知道我的存在。”翊儿说着这番话,竟像是一个成熟的少年,眉头紧皱,眼睛也悠悠的含着泪,也是真情使然。
“看来,比起你来,我还是比较幸运的。”良儿看他不像是再说假话,自己从小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所有心事都藏在心里,现在倒是想跟这个小孩子说说心里话。
“对啊,而且,她还比我大,应该大好几岁,跟你差不多!”
“你味口真重!那么大,你父母肯定不会愿意的。”
“不一定,谁知道呢?”他思考着,一副万一阿玛和额娘不答应该怎么办的模样,好像他和婍儿已经在一起了一样。
“你想知道我和阿辰的故事吗?”良儿忽然问翊儿他是否愿意知道他和她的事情,实在不能理解。
翊儿却没觉得什么大惊小怪,就像平常和朋友谈话一样,“好啊!讲吧。”
“我和阿辰从小一起长大……”
大宴举办了三天三夜,婍儿睡了三天三夜,准确的说是昏迷了,她身子本来就弱,有过于伤心一时昏过去了。
金亦飞从宴席上赶来,来不及换衣服,坐在婍儿床边,皱着眉头,担心地看着婍儿,心里又想起了自己还没完成的事,只是,他派去了一队又一队的人,都不知陆炜在哪儿。
看来要是想要婍儿好起来,除非是赶紧让她接触新的生活,另外自己也应该回去了,来到这里的时间也已经不短了,还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他要赶紧让婍儿到容长身边。
金亦飞想到这里,看了看婍儿,站起来边离开边对宫女们下令,声音冰冷,“好生看着。”
“是。”
上两次自己亲自去了香草庭,无功而返,但是现在只知道香草庭与陆太师有联系,之前太师在宫中住,现在他的寝宫里空空荡荡,只能再去香草庭一趟。
这日,金亦飞一身月白色便服再次来到了梅花海梅花崖的香草庭。
只不过,季节变了,梅花落了,地上有明显的落花成泥的痕迹。这里不是十里桃林,不会永远一个样,它会随季节变化而变化。记得有人说过,人都喜欢梅花开时的鲜艳,踏雪寻梅、梅花三弄,都是为了花而来,但是现在梅花凋落,叶子长了出来。有多少人知道梅的叶子长什么样子,现在这个时候,就算身边有一株梅,也可能会不认得,因为花太艳丽,叶太沉默。
“姑娘,请问贵庭庭主现今可在堂中?”金亦飞躬下身子作揖,将帝王身姿弯的恰到好处。
“庭主不在。”武女并没有看他,之前他来的时候不是她当值,自以为他是和那些乡村野夫一样慕名来提亲的。
赵纪廉倒是按捺不住了,“姑娘,怎么每次来都不在?”
“庭主愿意什么时候在就什么时候在,你能管得了吗?”那武女性子有些烈。
“你!”赵纪廉欲上前说这脾气暴躁的武女,却被金亦飞伸出手挡住了。
金亦飞大度一笑,又双手抱拳,不愠不火,“既然不在,那我改日再来拜见。”
赵纪廉心有不甘,却只能跟着金亦飞转身离开。
婍儿渐渐好些,但始终没有太过喜悦,金亦飞一心想着找到陆太师,不只为婍儿,还有他们之间的情意,于是再次拜访香草庭,这次的梅已经茂盛很多了,只有少数腊梅结了果子。
金亦飞顾不得梅的状况,手中拿着一把雕刻柄黄面清明上河图折扇,急急忙忙来到香草庭门口,这次又是一个生疏的武女,照样说堂主不在。
金亦飞自知有求于人,不敢擅自闯进,再有这个草堂肯定与陆太师有关系,如果硬闯进去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只好再次离去。
“你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