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金亦飞就转身面向华冉,忽然又看到了端仪与各位皇兄,仔细想了想现在还是不说的好,等有机会了,再单独告诉华冉吧!
“皇上,微臣敬皇上一杯,祝皇上万寿无疆!”华冉看着气氛有些尴尬,主动地站起来,向金亦飞敬酒。
金亦飞见状,也举起杯子,却没有站起来,但是气氛把握的刚刚好,即突出他的皇家霸气,又不失皇家气度。
“好!”他抬头干了这杯酒,爽朗一笑,潇洒十分,“华爱卿啊,坐,本想让容长来与你一同入宴,谁知他又患了寒疾,迟迟不肯前来。”
华冉也一饮而尽,坐了下来,听到皇上这样说,不好意思地一笑,“多谢皇上抬爱,犬子自小身子就有些弱,现冷暖不稳,又患了寒疾,不能与皇上祝贺,实为不幸。”
金亦飞与华冉交谈着,其他人大多都看着两人谈话或者自己吃着饭菜,只有慕洁一心注意着婍儿,时不时看看殿外,看婍儿什么时候来,来了又干什么。
“希望容长的病可以早点好,这几天就不用来陪朕了,在家把病养好再说。”
“微臣替容长谢过皇上。”华冉没想到皇上不仅让自己在家宴上入座,还那么关心容长,看来华家有出头之日了。
正在两人交谈时,忽然从殿外传来一阵埙声。那埙的声音幽深悲凄,哀婉凄凉,绵绵不绝。仔细一听,原来是一曲《长相思》。
所有人都望向了殿外,只听席下的人发出阵阵惊叹。
慕洁伸着脖子看到了婍儿,不自禁地呆滞了。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婍儿,不由得惊叹。
大殿里,婍儿独自一人吹着一只紫砂梨埙,优雅的走来。
让所有人震惊的不是婍儿独自一人前来,而是婍儿的妆容与吹出来的缠绵悱恻的声音。
婍儿一身红纱,眉间画着红花,柳叶眉温柔似水,眼神哀怨忧伤,纤纤十指灵活的放送着,微微露出白皙的小臂,纤腰盈盈一握,裙摆及地。
众人眼中,婍儿看起来那么的神圣、典雅、神秘、高贵,确实对得起帝姬这个称呼。她腰间仍然挂着水仙玉与香囊,还有那个精致的小药瓶。
接着,一股香气弥漫到整个大殿,与埙声一同,洗脑了众人。
金亦飞见婍儿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认真地吹着曲子,没想到婍儿还有这一技巧,也不得不承认,婍儿确实自带仙气,长得也非常出众,这样一打扮忽然觉得竟像个下凡的仙女。着实对得起自己给她取的名字,固伦帝姬!
慕洁倒是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看着婍儿,听着婍儿的埙声。
颜书宇看着婍儿从自己眼前走过,眼中有一种异样的光芒。
婍儿慢慢地向前,忽然长长的睫毛紧紧地贴到了粉嫩的皮肤上,她闭上了眼睛。
记忆中,陆炜还戴着面具在自己身后吹着这只埙,自己则在园子中活蹦乱跳,玩够了就回到陆炜的身边,陆炜被她吓到,停了吹奏,她就傻笑着夺过陆炜的埙,炫耀着说,师傅,我也会这个……
陆炜一怔,却也没有阻止婍儿用他的这只紫砂梨埙,缓缓地收回手,低头看着婍儿,脸上的表情不得而知。
婍儿轻轻闭上眼睛,回想着以前自学的《长相思》的指法,然后就吹了起来。
她安静地吹着,与当时一样,埙声有一种淡淡的悲凄和感伤,没有任何的做作,让人很自然的平添几分愁绪。
之后陆炜回去时,忽然将腰间的埙摘了下来,递给了婍儿,他低着头,像是在看着婍儿,婍儿疑惑地望着他,却也接了过来。
那萧声低沉悠长,与婍儿共同吹着这曲《长相思》,婍儿很是震惊,立刻睁开了眼睛,不觉眼泪滚滚滑落,她没有在乎,只是在寻找那阵萧声,可是整个大殿也只有她自己在吹埙。
同样,在座的人都听到了那阵萧音,那萧声隐隐约约,似有若无,却寻不到声源,他们很是疑惑,但是婍儿的埙与无名的萧音那么和谐,平行于空间里,交织着婍儿的情意,深深地感染着所有人,伤人于无形。
她觉得这阵萧声属于师傅,可是怎么也看不到师傅的影子,埙声更加悲怆。师傅没事了!对吗?那萧音好像是一个拘谨的臣子,有礼有矩,在轻轻地说,微臣,一直在。
大臣们神情悲怆,静静地望着婍儿,眼中满是疑惑与叹惊,那么小的年纪竟然能那么动人以情,她经历了什么,才能只是吹埙就能让人听懂她的故事、她的心事?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像是一个讲故事的人,让很多妃嫔都暗自抹泪,连慕洁都静静地低下了头,她到底怎么吹的?竟能让人落泪!
也只有金亦飞知道婍儿怎么了,她这是想起来陆炜了,早就知道陆炜不会轻易回来,但是为什么婍儿会说去请师傅了呢?
还有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吗?为何会有萧声?
端仪没有看婍儿,闭着眼睛,像是在凝神聚气,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听,听到了萧声,也听到了埙中的担忧,只是面不改色,谁都不知道她再想什么。
华冉在一旁,静默地看着婍儿,听着这凄凉的声音,忽然让他想起了什么,那是一种常年伴随在他身旁的一种自己有些害怕与排斥的气息,这气息算来已经陪了他十几年了吧!
婍儿寻不到萧声的来源,再也吹不下去了,只好停下了。脸颊存留着淡淡地泪痕,萧声也停下了,再也不见了。
金亦飞一怔,再次望向婍儿,他知道她现在肯定很难过。
慕洁不再扭头看婍儿,暗自感叹着,是自己输了吗?输在了没有真情上?
端仪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是沧桑的岁月的留痕。
华冉坐正身子,不再想那种感觉,像是解脱了一般,心如海面。
殿中的气氛安静地有些让人害怕,没有任何人想从刚刚的声音里出来,除了华冉。
谁都不敢打破现在的寂静,还好没多久,婍儿就开口说话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感伤,“皇兄,帝姬原本没想到会如此,把气氛弄得那么沉重,希望皇兄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