婍儿洗个澡竟用那么长时间,等奴婢都收拾好,婍儿又跟着她们又七绕八拐地出了迷屏。
婍儿长呼一口气,拍了拍闷了那么久的脸颊,忽然看到竹桥上的正向这赶来的长诀,以及他身后的几个英姿飒爽的带刀侍卫。
婍儿想也没想就挂上笑容提着裙摆跑了过去,青玉簪盘着发,发丝因风飞舞,裙边也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一颦一笑恍若天仙。
长诀一时停下了脚步,愣在原地,看着如此美丽的人儿不顾风度又充满风雅的朝自己跑来,顿时俊颜上多了一抹浅笑,满意大度。
婍儿来到长诀身旁,停住脚步,甜甜地叫,“皇上。”
“嗯。”他笑着应下,“着实合身?”
“嗯嗯,你看。”她扶住肩上毛裘,原地转了一圈,清风明月不如她眉眼喜悦,傲梅柳叶不如她裙摆微跃。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婍儿是他的,只供他欣赏,供他悲伤与期望。
所以为了不让别人动了想得到她的念头,还是自己牢牢看好的好。
长诀转身从托盘中拿起一条紫色面纱,轻轻地为她围上,“毕竟是朕的皇妃,又那么漂亮,还是蒙上点好。”
婍儿才不会多想,打心里高兴,“那么好看的面纱,还有点神秘感呢。”
他将面纱系好,两条红色的珠线自然下垂,像是特意弄的头饰,随着婍儿的发垂到腰际。
他笑着望着婍儿天真的笑眸,虽隔面纱,却也知道,她很高兴,她就这样无条件的相信他,他就不信了,他那么大个男人还能保护不了她吗?
“皇上,我们要去哪里呢?”
“先去雅水阁陪你吃点东西,再去花灯苑观灯。”他柔声回答,眉眼里都是宠溺。
若木远远地望着竹桥上这对璧人,如此相配,女的俏丽可爱,男的俊朗非凡,若得天眷恋终成眷属,可真真羡煞旁人了。这样想着,若木情不自禁地笑了,可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愣愣地看向长诀,面露忧色。
颜小姐,其实,你一直这样过一生也挺好的,有人疼爱,有人呵护,这不就够了吗?
“好。”婍儿一切都听他的,他像自己的哥哥,什么都为自己安排好,自己也从心里无条件地相信了他,他是她在失忆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婍儿活蹦乱跳的冲在前头,长诀则无奈摇头,灿然一笑跟在她身后。
刚下了桥,就有一坐轿静默庄重地等着婍儿,前面的轿夫见婍儿过来了,便恭敬地鞠躬,“娘娘,请上轿!”
婍儿停下,眼神带着疑问,回头寻求长诀的意见,长诀淡然一笑点头表示同意。
婍儿便向轿子走去,轿前两位男仆压下了轿,一人为婍儿拿来上轿梯,一人为婍儿抚去轿前的丝绸遮帘。
婍儿踩着上轿梯一步一步上了轿子,稳稳地坐在了一侧,看来长诀也会进来,果然,不一会他便也坐了进来。
轿子起步,前面两位侍卫开路,若木跟在轿旁,后跟两位女仆,又跟四位太监,浩浩汤汤,向山外走去。
轿子出了山,来到市井,顿时热闹非凡,几乎所有的人都拿着一盏花灯,一起说说笑笑,几个小店铺也挂了几盏花灯,上面写着灯谜,引得路人都来试试文彩。
没多远,前面便出现一幅胜景,只见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纡。这便是雅水阁正殿了。
时间不早了,雅水阁里坐满了人,达官显贵,华衣美玉,简直是美不胜收。有些是来观灯的,有些是受邀参加鹊枝会的。鹊枝会在二楼中庭举办,现在还未开始。
“皇上,娘娘,雅水阁到了。”
侍卫停了一下,便伸手拉开了遮帘,长诀率先出来,引得路人有些骚动,长诀站定,伸手去接婍儿,婍儿抿了抿嘴唇,便将纤手放入了他的大掌中,小心翼翼地下了轿,刚站稳就听得人群沸腾了起来。
长诀很少出宫,出宫也大多是微服私访,所以很少有人见过他真实的面容,一些人还以为长诀是哪家的公子哥,所以也就肆无忌惮的观望。
婍儿微微低头,轻提裙摆,白衣飘飘,神情悠然,随长诀进了楼,只听四面八方传来阵阵唏嘘声。
“真是好一对人儿,少年眉眼如画,器亦轩昂,少女眼眸纯澈,身姿绰约,面纱之下定有倾城之貌。”一男子手摇折扇,啧啧称赞。
“正所谓,才子配佳人,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伴侣。”同伴也迎合着,发自内心赞美着这对人儿。
婍儿任由长诀扶着手,一节一节地走在室内露天木梯上。
婍儿静静地听着四周传过来的话,心下忽然有些窃喜。
“这妹妹长得应该不错,有机会见见她。”
三楼走廊上一十八岁少年坐在茶几,端起一盏茶,细细地品着。
“哥,这姐姐我要了,不许你抢!”茶几对面一位美少年打趣到,这孩子应该十二三,却也一直盯着婍儿望。
这两人是受邀来参加鹊枝会的,鹊枝会还未开始,两人便坐在此处喝茶赏灯。
“翊儿,你才多大啊?”木风生摇头,感叹孩子不知人间烟火的天真。
“大不了,我让阿玛去她府上提亲,省得这漂亮姐姐让人抢了去。”
三年的时间了,翊儿已经长成了一个清秀文雅的少年郎了,与婍儿当时男装的模样不分上下,眉宇间很是相似,总有人叫他“小小七”,翊儿想起来自己的姐姐被皇上困起来,不能出宫,就很是生气,但是自己又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木风生只觉得无趣,便不再回他。
婍儿随长诀上了三楼,到了看台,但婍儿这样子,实在不好在看台茶几上用宴,于是长诀吩咐男仆打开门,进了房间,又让几个仆人去后厨看着,免得饭菜被动了手脚。
若木和两个婢女将门关了,守在门外。
婍儿进了屋就摊坐在凳子上,还呼了一口气,“走这一路,快拿捏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