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
容长知道华冉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华陈氏这样高兴,容长立刻就堵住了华冉的话。
“没事的话,孩儿就先回去歇息了!”
“好好,快去吧。”
华陈氏将佩剑从华冉手中拿过来,塞给容长,满脸的笑意。
“拿着,一定要谢谢皇上,知道吗?”
“知道了,额娘。”
容长微笑着,维护着华陈氏的笑容,蓦然看了看华冉,眼神里好像有一丝异样,像是在告诉华冉不要将事实告诉华陈氏,不然华陈氏会担心。
华冉忽然一愣,就这样一个眼神,华冉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变得会体谅父母了,华冉没有再说什么,朝着容长欣慰的点点头。
容长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看着这把剑,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他想起来婍儿信中的内容,一时间又恍惚了几分。
良久,容长将佩剑才放在了一旁,自己躺在床边,一只腿微微屈起,一只手搭在自己腰间,干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让人不可小觑。
他微微闭上眼睛,睫毛稀疏却很长,眉宇间微微皱眉,像是还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吾本凭翅栖上枝,怎是空手进草庵?
心志不高仍坚定,岂非鴸鸟眼能看?
非吃狂辈嗟来米,不想无伤口里言。
自顾自家房上瓦,何看他人舍边檐?
眼观土犬上青天,手握拙弗画世间。
非比杜公蟾桂巧,只因生计侍身安。”
窗外慢慢地飘进来几朵雪花,时光悠然的过着,转眼间就是三个月。
红色宫墙下,一树梅花前,容长站在一旁,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眉清目秀,身着侍卫服,肩披深紫色毛裘,头顶棕色貂毛暖帽,深情款款静静望着远方。
“大人,皇上叫您!”
容长听着小侍卫来报,微微低头,轻声应了一声,那小侍卫就赶紧退后让容长走了过去。
长诀一身金黄色龙袍,外加黑虎皮端罩,眉目端庄冷冽,坐在书桌前,看模样像是刚跟内政间的人开完会议。
那些人见容长过来了,一个个都鞠躬问好,“华大人!”
容长没有在意众人的眼神,微微点头,应付着就进了书房。
“奴才参见皇上!”
长诀见容长过来了,赶紧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
“容长,快来。朕最近要去一趟江南,你若是无事的话,就陪着朕去吧。”
长诀虽然说得无事,但是容长又怎么说自己有事呢?
只是容长心里牵挂着婍儿,这三个月一来,容长跟婍儿几乎每个周都有一次书信交流,有时候偷偷在雅水阁见个面。
颜书宇知道婍儿之前因为男子身份欺骗了容长,就不再让婍儿随意出去,将婍儿看的牢牢地,一时间,婍儿也不敢违背了颜书宇,就这样偷摸见了两回,其他都是书信往来。
容长迟迟没有提出来迎娶婍儿,一是害怕自己寒疾实在不能痊愈,二是害怕长诀知道自己与婍儿有婚约,又会出什么事情,所以暂时压制了。
至于自己的寒疾,容长只觉更加严重,却没有半点好转的意向。
刚开始用婍儿送来的药时,确实有些好转,但是最近又复发了一般,头疼难忍,身体热的像是要炸了一般。
只是他一直忍着,在有人的地方,几乎能让人看不出来,像是正常人一般,做事思考,都是顶尖。
“好。”
容长鞠躬答应着,长诀拍了拍容长的肩膀。
“行,你先去准备吧。”
容长得到命令,这就告退了,一路上,容长有些郁闷,他知道长诀去江南不是为了游玩,而是因为江南一带有土匪作乱,已经威胁到了几个县的县主,若是长诀不去镇压,很是平复。
这一去,可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回来的。
或许可能就回不来了。
想着,容长见玉哨从手腕上掏出来,但是一想之前婍儿说的,自己出不来,被颜书宇看管的很严,于是就又放下了。
“少爷,您是想颜小姐了吗?”
容长没有说话,几个月的官场经历,让他更加没有了棱角与温柔。
无伤跟着容长,忽然就感觉到了容长的变化,但是自己又不敢多讲,只好在容长身后轻轻的说话。
“多嘴。”
容长将这两个字吐出来之后,就不再理会无伤,无伤自讨没趣,默默地跟着容长。
“哥哥,你怎么还不来娶我啊……”
婍儿在自己的房间待着,百无聊赖,忽然想起来那日容长穿着兵服跟自己见面的场景。
那日正值秋分,容长在两人一同去学子间路上的一棵银杏树下等着婍儿。
银杏已经黄透了,有些泛着微红,金灿灿的很是好看,银杏叶不时落下来,像是一个个黄色的蝴蝶一般绕着容长飞舞。
他一身一品侍卫的战甲在身,将他消瘦的身子衬得高大了一些。
御剑在身,修长的手轻轻的握着剑柄,像是在轻抚一朵鲜花,柔软中透露出刚强不屈。
他背对着婍儿,婍儿偷偷在容长身后躲着,想着昨日给容长偷偷写的信;“哥哥,若是能看见你穿兵服的模样该多好啊……”
结果,第二天,容长一有空就吹响了玉哨,自己一身戎装前来赴约,虽然他并不喜欢这身侍卫服,但是想着婍儿之前给自己谋取差事的时候,也就穿着它来见婍儿了。
婍儿一身白色连衣裙,在一片片的金黄色的银杏叶的点缀下,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股清澈的目光就漫出眼眶,继而害羞的锁在了容长的背影上。
“哥哥。”
婍儿轻声叫着,有些不敢上前。
听见婍儿的声音,容长轻轻转身,带着一点犹豫,却更多是忏悔。
“小七……”
这是他们两人在那次颜府一别之后第一次见面,想来容长已经深思熟虑过了,毕竟他是这样一个较真的人,还是一个顾虑很多的人。
婍儿在听见玉哨声时,就知道容长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这次肯定会给自己说什么的。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容长一身戎装,更加英气潇洒,婍儿停在原地,迟迟不敢上前,偷偷一抬眼,忽然就看见容长盯着自己的脸蛋径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