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一阵阵玉石相击的声音从婍儿寝室传出来,珠帘后的雅间内,婍儿盘腿坐在一张小型的万字炕上,旁边卧着一只王宜修送来的白猫,一个多月了,它两只大大的眼睛一直看着婍儿,纯净无邪,让人看见总是想去抱。
炕上一张厚实的檀木桌,油滑锃亮,桌上几个小巧玲珑的青铜小器,盛着一些草药,干的湿的都有。
婍儿拿着玉石杵捣药,认真仔细,不为外物所打扰。长长的睫毛此时安安静静的,收敛了以往的调皮,变得稳重万分。
她找了很长时间医书,终于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偏方,不知道能不能凑效,但是好歹能试一试。
婍儿捣药捣的胳膊都酸了,她停了一会,想着容长说的话。
“叔叔,叔母,容长今日不该这样闹脾气,期望叔叔叔母见谅,至于婚事,既然婍儿不愿意废除,那就先将这个事情搁置一时吧,等婍儿想好了,再做决断也不迟。”
婍儿准确的记得,容长当时偷偷看自己的时候,眼里还是那种宠溺,想着,容长肯定不会给自己解除婚约的。
所以他生气,只是因为自己的寒疾现在不能治疗,他不能明明知道自己有疾病,还这样耽误婍儿的幸福。
婍儿想着,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容长的疾病给治好,那样两人才能一直在一起。
就算是容长不想跟自己在一起,那自己也会帮着容长将疾病治好的。
她将药倒在一个小瓶子里,接着看着自己手中的玉哨,很想吹响玉哨,跟容长再见一面,想看看容长是不是还在生气,那样自己也有机会哄他开心。“喵呜!”
那只小猫不知道是因为看见婍儿皱着眉头,还是看见婍儿手头上没有了活,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黏着婍儿。
婍儿看着这只猫,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家小姐,为什么给我送一只猫呢?”
今日白天,冰棍在街上帮婍儿买一些毛笔,恰巧碰到了王宜修。
王宜修抱着这只白猫在那里看宣纸。
冰棍一开始没有想着跟王宜修说话,毕竟觉得自己若是主动说了话,王宜修再不认识自己,这多尴尬。
但是正在冰棍去付钱的时候,王宜修也过来让下人将一包上好的宣纸拿了过来,放在柜台。
冰棍识相的先让王宜修结账,自己稍微等会,也没有什么。
王宜修看着冰棍,忽然就想起来了什么。
“你的主子是小七?”
王宜修照常笑着,惹得冰棍有些受宠若惊。
“正是,王小姐。”
“小七怎么没有跟着来?”
冰棍知道王家的兄妹两人都知道了婍儿是女子,于是也就没有再说婍儿的少爷。
“小姐,有事情,暂时没有来。”
旁边,王宜修的小仆已经将宣纸的钱给付好了。
冰棍顺手将自己的给婍儿选的两根毛笔给放在柜台上,给掌柜的一锭银子,掌柜在那里给冰棍找零钱。
王宜修一只手抚摸着怀中的小白猫,忽然眼睛一转。
“不知道,小七喜不喜欢猫,不如,你将这只小母猫带回去吧,说不定小七会喜欢。”
冰棍还以为自己听错,这王宜修怎么会送给婍儿猫呢?
“王小姐,这……”
“无妨,家里还有好几只,小七自己一个女孩家,怪孤单的,不如就将这只小白猫带走吧,正好还没有取名字。”
王宜修笑着,这就要将小白猫递给冰棍,冰棍赶紧后退,“多谢王小姐美意,但是我家小姐好像并没有说喜欢猫。”
“我相信,小七会喜欢的。”
冰棍推辞无果,只好将小猫带来了。
婍儿看见之后,一直很是疑惑,但是这个小猫确实很是可爱。她想着,就算是王宜修有什么不妥的,但是小猫是无辜的啊。
于是就说,“那就留下吧,给王家小姐送一些天蚕丝过去,当做谢礼。”
“小姐是不是太贵重了?只是一只猫而已。”
冰棍很是不解,为什么将家里的主子还舍不得用的天蚕丝送给王家?
婍儿笑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冰棍硬是没有弄明白什么意思,只觉得这是婍儿不想欠王宜修的,所以才让自己送天蚕丝。
“喵呜!”
小白猫又叫了起来,婍儿爱惜的将它抱过来,“你说你叫什么好呢?”
婍儿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小白猫的耳朵,见小白猫的耳朵比之前见过的猫大了不少,“就叫你,大耳耗吧!”
“喵呜!”
婍儿刚说完,自己就笑了,这时小猫好像也是听明白了,一直叫着,好像是在反抗婍儿给自己取了一个这样难听的名字。
冰棍在一旁偷笑,想着终于不是自己被婍儿这样取名字的本事给摧残了。
“很难听吗?”
婍儿很无语的看着冰棍,冰棍赶紧闭上嘴,但是下意识里,竟然点了头。
“什么?”
婍儿一张口,冰棍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赶紧摇头,“不是的小姐,小姐取的名字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冰棍很是诚恳的点着头,生怕婍儿会生气。
婍儿想了想,有些尴尬的说,“确实哈,这么好看的小白猫叫大耳耗确实有些突兀哈?”
冰棍低着头,不是偷偷地看婍儿,也不敢多说什么,等着婍儿自己觉悟。
“那你说叫什么比较好?”
婍儿绞尽脑汁,不知道应该给这只可爱的小白猫起什么名字才好,于是就转头问问冰棍,看看冰棍怎么说。
冰棍不敢说话,看着婍儿。
婍儿说,“你但说无妨。”
“王小姐说这只猫是个小母猫,不如就叫白白吧!”
冰棍说完,很是开心的,还觉得自己取的名字简直比婍儿取的好了太多。
“不就是人家毛发的颜色吗?太俗了吧!”
婍儿左看右看,不想让小白猫叫这个名字。
但是小白猫好像看着冰棍叫了,“喵呜,喵呜!”
“小姐,你看,这只小猫都同意了!”
冰棍很是激动,没想到这个小猫竟然看着自己。
婍儿撅着嘴巴,看着小白猫,“好吧,那你就叫小白吧!”
“少爷!”
无伤着急忙慌的从华府门口跑到了容长的卧室,容长刚起身,桌子上还有上次喝完的药渣。
“何事?”
容长坐起来,脸色泛着淡淡地白色。
无伤大喘了一口气,“少爷,您中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