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免礼,快来,先生。”
长诀很尊敬的对待朱子翼,竟然称呼起来“先生”了。
朱子翼受宠若惊,赶紧附身到长诀身边。
长诀拿着一份奏折,递给朱子翼看,“先生,您说本宫以后要具备什么条件才可以治理天下呢?”
朱子翼道,“夫先王器量盖过天下,而后包容天下;诚信盖过天下,而后约束天下;仁慈盖过天下,而后怀柔天下;恩惠盖过天下,而后保有天下;权力盖过天下,而后不失天下;遇事果决不疑,就象天体运行不能改变,就象四时变化不能更易一样。这六个条件具备了,然后就可以治理天下了。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只有有道的人,才能做君主。”
说罢,长诀欣喜若狂,真是很是钦佩朱子翼的才学。
朱子翼想着自己来的目的,见长诀高兴,于是就道:“殿下,微臣有一事要禀报殿下。”
“何事?先生但说无妨。”
“殿下,微臣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太后会对您的皇位有所企图,殿下……”
朱子翼小心翼翼的将端仪要陷害长诀的事情说出来,生怕长诀会生气降罪给自己。
长诀听着朱子翼的话,还是有些吃惊,吃惊是因为这件事从朱子翼口中说出来。
上次他听见这句话,还是在婍儿口中,那时自己正在气头上,并没有仔细想婍儿的话。
但是,现在朱子翼竟然也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一时间,长诀就有些迷茫了。
“先生从何处听说?”
长诀觉得可能是婍儿找了朱子翼,让朱子翼再劝诫自己,毕竟她如果亲自来的话,自己可能一气之下就不让她进来了。
朱子翼笑着,“殿下,给微臣报信人,肯定是为了殿下好。”
朱子翼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让长诀不知道再怎么询问。
长诀回想着之前婍儿跟自己说的话,也是让自己提防端仪,现在连自己最信任的朱子翼竟然也这样说。
他多少有一些恍惚,但是还是不想相信自己的亲祖母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
“先生,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长诀想着,或许,朱子翼有自己的想法,或者是一些建议。
朱子翼低头,“殿下,今日是不是颜院使一直在给您看诊,喂您吃药?”
长诀听见朱子翼这样说,忽然就有些疑惑了,那日颜书宇的各种表情,自己虽然没有太多注意,但是还是有些印象的,好似那时是他故意等着自己发脾气,自己当时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颜书宇却摔倒了地上,还把药碗给打碎了,他当时在气头上,现在想想忽然又明白了一些。
“正是。”
他害怕自己只是一时的猜测,所以还是想着先告诉朱子翼,让朱子翼接着说。
只听朱子翼道,“殿下,那药是慢性毒药。”
“什么?”
长诀顿时就慌了,怎么可能是毒药呢?他慢慢回想着那日端仪的面容,忽然觉得端仪在这里好像是在监督这自己将药吃下去一般,而颜书宇的慌忙就是因为端仪这在里的原因。
一开始颜书宇进来的时候,明明很慌张,好像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大事一般,但是见了端仪在这里,他立刻就变得沉重了下来,他又想起来之前颜书宇与端仪的谈话。
婍儿之前告诉他,他并没有当回事,婍儿与颜书宇是一家人,想必是颜书宇已经将端仪要陷害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婍儿,婍儿那日才会这样告诫自己,可是自己并没有相信。
现在朱子翼的提醒,让自己恍然大悟,一时,长诀的心寒的犹如埋在了万年寒冰之中,一时麻木的不能自已。
“原来,皇祖母真的要对付本宫!”
朱子翼看着长诀这副模样,又想起来之前自己接到季英朗的来信的时候,看见容长亲笔信上竟然赫赫的写着让自己告诉长诀,太后要毒害他的消息,还说了颜书宇几次三番想要告诉长诀都没有如愿,他说自己受小七所托,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长诀。
朱子翼当时就很是疑惑,一向与长诀作为,恨不得长诀被人除掉的容长,现在竟然不知道为了什么让自己来劝说长诀,保住长诀的性命?
信上容长还说,若是容长自己去告诉长诀,长诀断然会不相信,所以只能请朱子翼去说一趟,长诀还可能会相信一些风影。
朱子翼一接到这封信是很拒绝的,想着容长为什么就答应小七了?他筹谋了这么久,一直在等着端仪露出马尾,现在好了,端仪如愿给长诀下了药,可是容长又不干了!
真是头疼死朱子翼了,但是没有办法,容长的话,他必须听啊。
“殿下,颜院使几次三番想要告诉您这件事情,可是因为太后在,他只能先将太后给他的药让您服下了。”
长诀听着朱子翼的话,麻木的坐在座椅上,忽然抚了抚自己好看的额头,“先生,您先回去吧,本宫自己静静。”
“是。”朱子翼慢慢退出来。
长诀还在那里深思,虽然他也明显感觉得自己的皇祖母几次三番的阻止自己登基,但是从未想过皇祖母会对自己下毒手。
他心里还有一丝的空隙,用来放置端仪跟自己的亲情。
再过两天,登基典礼就要举行了,若不然自己就试她一试。
但是又一想,既然是慢性毒药,那病发肯定不会这么快,想了想自己还是先装作不知道,看看端仪会不会一直来这里看着自己将药吃下去。
婍儿闷头在书房里看书,将一些有用的药材还有法子都记下来,因为一直看书,脖子有些酸疼。
她仰着头,转了转脖子,忽然又看到自己昨日给容长写的信,她迟迟没有让人将信送去,只是因为,害怕容长万一不再给自己来信,或者说回来的信会更加决绝,那婍儿肯定会伤心,受不了的。
所以她一直没有叫人给容长送去。
她打开自己写的书信,来回看了好几遍,想着要不要就在这样给容长送过去,但是又害怕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