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正在想着自己这样,将柳穆图推到悬崖是对还是错。
忽然季英朗与朱子翼就一起过来了。
“二爷。”
两人齐道。
容长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朱子翼道,“二爷,太子这样算是可以顺利登基了。”
“嗯。”
容长抚摸着一旁的栏杆,心里不知道想的什么,只是不断望着远处的院子。
“二爷,这样是不是就对您不利了?”
容长眼神有些忧郁,还是没有说话。
季英朗道,“二爷,您有什么打算吗?我可以尽一下微薄之力。”
“我也可以。”
朱子翼不甘示弱的道。
忽然,季英朗就看向了朱子翼。
“你怎么帮?你别凑热闹了,我自己够了。”
朱子翼一看季英朗这样说他,也不服输道,“季兄,我可是在太子那里做事的,我可不比你方便的多?”
“别季兄季兄的叫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继兄呢,这关系乱的。”
季英朗将脸扭到一边,不看朱子翼。
朱子翼看着季英朗,忽然一阵嫌弃,“我可没有你这样老的继兄……”
容长本来还很郁闷,忽然被两人一阵口枪舌剑闹得,心情好了一些。
季英朗一听朱子翼说他年纪大,赶紧看着容长道,“二爷,您看他又说我,我年纪真的那么大吗?”
说着,季英朗还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皱纹。
朱子翼笑着没有说话。
容长也笑了起来,“不老,在我眼里没有年纪之分,只有学问之分。”
“我就不信,二爷您见了姑娘也是没有年龄之分……”
谁知道忽然朱子翼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容长听见姑娘二字,忽然脑海中就浮现了那日,在怡红楼楼前,看见婍儿一身白衣似雪的场景。
容长赶紧将自己的心思收回来,努力让自己想在颜府门前,遇见的婍儿遮着荷叶的时候。
一时间,容长的心里忽然有些低落。
季英朗听见说起来姑娘,又想起来之前骗着容长陪着自己,去集市上收荷包的事情,不时又感叹起来。
“唉,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惜全都看不上我……”
朱子翼忽然意识到,容长好像有些闷闷不乐,便想起来之前婍儿将自己带给容长的扇子拿走之事。
“继兄,你快去看看你的信物吧!”
“怎么了?”
季英朗一听自己的信物有事了,忽然就吓得像是发什么天大的事了,赶紧就准备往外走。
“听说好像有人将它们典当了,说摆着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换几个钱。”
朱子翼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佯装很认真地看着季英朗。
季英朗一听,赶紧给容长鞠躬,“二爷,我先去看看,二爷有事再吩咐我。”
容长轻笑着点了点头。
季英朗就赶紧跑了出去。
他刚一跑出去,朱子翼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容长看着朱子翼一副捣蛋得逞的模样,心里一阵无奈。
“你这样玩弄他,小心他跟你急。”
容长摇着头,竟然像一个老者般劝告朱子翼。
他一边说,一边绕过朱子翼坐到书桌前,拿起来笔写今日的文章。
朱子翼见季英朗走了,又听容长这样说自己,于是说,“没事的,二爷,季兄不会生气的,顶多就是吃饭的时候给他带一壶好茶就行了。”
“嗯。”
容长没有看朱子翼,点了点头,继续写着文章。
“二爷。”
忽然,朱子翼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严肃的叫了一声二爷。
容长听见朱子翼叫自己,像是已经知道了朱子翼想要说什么。
于是还未等朱子翼张口,容长就说,“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眼下你没有暴露身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其他的无需多想,也无需多关注,好好在太子身边待着就行了。”
朱子翼正想问,婍儿是怎么将真的扇子拿走的。
见容长这样说,也就知道容长不想告诉自己。
于是就鞠躬道,“知道了,二爷,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告退了,二爷好好写文章。”
“好。去吧。”
容长未等朱子翼离开,忽然就愣住了神。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慢慢地将手中的狼毫笔放到翡翠卧虎笔搁上。
他走到窗子旁,看着外面的树木换新,绿莹莹的一片。
庭院里的迎春花也慢慢盛开,象征着春天真的到来了。
容长转脸望向别处,忽然看见庭院里还开着一树白梅。
那树梅花像雪一样,在周围枯燥的环境里独自圣洁,仙雅出尘,不可亵玩。
忽然,容长眼前就浮现了一身白衣的婍儿的模样。
容长心里暗暗责怪自己,“为何越是不想想起的人,偏偏越会想起?”
就是这样想着,容长还是不禁想起来了,婍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
现在,容长竟然还觉得一阵心疼。
“我是不是对小七说的话太重了?”
他有些自责,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反应会这样大。
自己本来是一个多么处变不惊的人,为什么那天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
容长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容长就自以为明白了。
“可能是因为小七跟太子走的太近了吧。本来我与小七朝夕相伴的上学下课,没想到小七与太子也这般相熟。所以可能是一时没有想通,就这样责怪了小七,想想还是真的不应该,小七现在……”
想着,容长忽然看向了茶几上自己的那支玉哨。
之前自己给婍儿玉哨的画面浮现在自己眼前……
还有婍儿帮助自己摆脱了丫鬟纠缠的时候……
还有自己想要炫耀自己可以好好处理与表妹的关系的时候……
还有自己在柳穆图的家里救出来婍儿的时候,那时候婍儿看自己的眼神,像极了在看英雄,像是自己被她崇拜着……
一时间,容长心里一阵愧疚,很是后悔自己竟然将婍儿说了一顿,还什么“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的一本正经,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哎呀!”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直觉自己做了错事。
他转身就向茶几走过去,将那只玉哨重新戴在手上,戴好后,忽然慢慢地靠近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