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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奕云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拉回苏雨霏的思绪：“不过，这个产品在美国，一年做出了10万台。如果这款产品到国内，你觉得怎么推广比较合适？”
愣怔了一下，苏雨霏拧着眉摇摇头：“在国内，这个产品一年一千都做不到，太难了……”
不过，苏雨霏还是提出了几个推广的方案。
比如和高端国际医院对接合作、和高端疗养健康机构合作、医院选择经济条件较好的江浙沪先行试点等等。
听完她得出来的结论，楚奕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拿到的是一个国产的心电仪，也许可以有更低的价格、更好的进院模式？”
苏雨霏黯淡的双眸再次闪耀起来，如同黑夜里的繁星亮得惊人：“如果可以国产化，临床推广就容易得多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比手画脚、眉飞色舞，谈起国产心电仪的推广策略，完全停不下来。
“楚总，如果国产心电真的能上市，我会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点了点头，楚奕云竖起大拇指，对她的勇气表示赞许。
任何的新产品，哪怕是国产器械，都有一个迂回的增长曲线。
很多时候，第一批前赴后继的推广者，往往都是牺牲者。
绝大多数人会在层出不穷的困难面前萎缩却步，少数人会在春天来临之前坚持不住直接放弃。
能坚持到最后的，寥寥无几。
苏雨霏能提出做先驱，说明她内心是真的热爱心脏节律事业，愿意为国产器械在心律失常领域的发展做出牺牲。
湘潭身患的两人，不知不觉地说了足足一个小时。
……
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蓝小眉拿着手机，状似在打电话，实则在视奸斜对面的苏雨霏和楚奕云。
看着苏雨霏巧笑靓兮的侧脸轮廓，蓝小眉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撕碎那种绿茶婊的脸！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
接下来，她要给苏雨霏一些教训！
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里，在掌心里留下了几个殷红的指甲盖印，蓝小眉却浑然不知。
苏雨霏刚到座位上坐下，蓝小眉就给她丢了一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跟台的排班表。
周一到周日，早晚各两场手术。
这样的强度，几乎是把蓝小眉负责区域所有的手术，都排给了苏雨霏。
将周三下午和周五上午的时间圈出来，苏雨霏问了蓝小眉一句：“这两个半天，我原来安排了固定随访……”
她话还没说完，蓝小眉就粗暴地低吼着打断她：“固定随访我会安排，你把手术跟好就好！管那么多干嘛？”
苏雨霏点了点头，提出要有一个备份的第二负责人。
因为每一台起搏的手术，都像是一个奇妙的冒险。
尤其是三腔起搏器，靶静脉的选择，就跟买彩票似的，看着明明是很好的血管，鞘管一进去，可能就怎么都到不了位。
所以顺利的时候，术者一小时就可以完成一台起搏器植入。
遇到困难案例，四五个小时能下台就阿弥陀佛了。
蓝小眉作为资深的经理，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但是听到苏雨霏的反馈之后，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有困难案例的时候再单独吧！”
苏雨霏作为手术第一责任人，不管是不是困难的案例，到时候，蓝小眉要追究她的责任，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想到这里，蓝小眉的眸中燃起了熊熊斗志。
就算有楚奕云护着又怎样？
还不是要被她拿捏死死的？
……
下班的时候，苏雨霏习惯地走到11号电梯，结果发现，这里依旧空无一人，不由得暗喜。
11号电梯的位置比较偏僻，在办公室门外的角落里，离楚奕云办公室最近。
估计大家都怕遇到楚奕云，所以都默契地选择了不坐11号电梯。
“叮！”
苏雨霏兴高采烈地冲进电梯的时候，发现电梯里，赫然是身长玉立的楚奕云。
不会吧？
这么巧！
悄咪咪地瞅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苏雨霏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早退。
打完招呼，苏雨霏默默地垂下略带尴尬的手。
“该改口叫师兄了！”
清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苏雨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尴尬地嘿嘿笑了两下，苏雨霏心虚地喊了一声：“师兄！”
然后，苏雨霏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哎！”带着一丝雀跃，又多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喜悦，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被奖励了糖果或是小学生戴上红领巾一样。
苏雨霏莫名就有了一种被占便宜的感觉，抬头，就对上了楚奕云一双含笑的眼睛：“好好学习，有任何问题随时和我联系！”
突如其来的一本正经，让苏雨霏想要找茬都找不出来，只能把一肚子的气直接憋回去：“好的，谢谢师兄！”
“叮！”
出了电梯，苏雨霏连忙挥手和楚奕云告别。
楚奕云仿佛看穿她想要落荒而逃的小心思，把手中的车钥匙往包里一扔：“今天车子停太远了，我坐地铁回去！”
苏雨霏满脸蒙圈：爱上坐地铁的大总裁，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奇怪？
楚奕云心情大好，全程无视苏雨霏沉得可以滴出水的脸色，自顾自地查户口。
“你平时都有什么兴趣爱好？”
“在公司半年，聊聊对你帮助最大的人可以吗？”
“除了技术学习，你觉得公司还可以如何帮你快速成长？”
……
苏雨霏心里不住哀嚎：确定这不是第二面试现场？
她怎么觉得，答应让楚奕云的带教，仿佛掉进了一个圈套？
联想到蓝小眉给自己的最新排班表，以及那几个G的复习资料，苏雨霏忍无可忍，脱口而出：“楚总，你和蓝总，是不是想把我开掉？”
楚奕云的脚步一顿，想不通自己哪里给了她这个错觉。
敛起脸上的笑容，楚奕云一字一顿地看着她的脸，无比认真：“公司每招聘一名员工，都会付出非常高昂的成本。如果不是有重大失误，我们不会轻易开除一名员工。不过，你会这么问，是不是因为，你有什么不良的前科？”
“咳咳咳……”
苏雨霏差点就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