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加姆宙斯祭坛：突破传统的局限

地中海东岸，在今土耳其境内的帕加姆，于公元前180年左右兴建的宙斯祭坛，是希腊化时期纪念性雕塑的英雄主义顶点（原作现存德国柏林）。这是帕加姆国王欧莫涅斯二世时期，为歌颂最后击败高卢人的胜利而建的，耗时约20年。它是帕加姆卫城的主要纪念碑（图3-057）。

祭坛平面近方形，基座三面为爱奥尼式柱廊所环绕，正面有宽21米的台阶。基座高5.34米，宽36.44米，深34.2米，装饰有高2.3米、长130米的高浮雕，规模之大在古代实为罕见（图3-058、图3-059）。高浮雕的题材是奥林匹斯山诸神与巨人的战斗，以此象征战胜入侵者的战争。戏剧化的情节、夸张的形体起伏、扭曲旋转的动势、强烈的内在力度、明暗光影的对比……都深深地震撼了人们的心灵。

祭坛的基座上刻有建筑师狄奥尼萨、欧律斯铁斯、美涅克拉特等工程参加者的姓名。祭坛的设计型制在古希腊美术史上显得独特而另类。这主要表现在祭坛的雕塑与建筑的关系上。雕塑部分所占的位置、规模、起伏和光影都比建筑部分更加吸引人的眼球。按古希腊建筑的习惯做法来看，比例似乎失调，动态和起伏也缺乏稳定沉着的建筑感。但这样处理更便于展开生动的情节和丰富的形象，更有利于满足祭坛建筑的主题要求。这也是此类纪念性综合体的核心要求，并不需要受某些传统做法的局限。公元前3世纪～前2世纪，在普里恩和迈安德河流域的马格内西亚中心广场等处，有好几件较小的类似的作品。

帕加姆卫城修建在山顶上。层层的建筑物、广场、雕塑群像和浮雕等等，因地势的高差，显得轮廓错落、明暗变幻，又条理井然。除宙斯祭坛这座伟大的雕塑建筑纪念性综合体外，在它的西边，豪华的雅典娜圣堂广场也是杰出的纪念性作品。其主题也是歌颂阿塔罗斯一世战胜高卢人的胜利。广场三面环绕着双层柱廊，上面那层柱间的栏杆装饰着战利品的浮雕；而广场中则独立安放着《杀妻后自杀的高卢人》这组群像（图3-060）。用失败者的英勇来纪念自己的胜利，这一大胆的构思，使这座纪念碑突破和背离了整个古希腊雕塑家的习惯思路。当然，对敌人的尊重和对悲剧的热衷也是希腊文化的传统。在宙斯祭坛的高浮雕中，被宙斯、雅典娜等诸神击败的巨人们和他们的母亲——地神该亚，也充满了英雄气概和悲剧力量。杀妻后自杀，这样戏剧化的情节是希腊化时期雕塑家所喜欢采用，当然也是当时人们所推崇的。意图拯救特洛伊，而被阿波罗派遣的大蛇咬死的巫师拉奥孔，被刻成一件优秀的群像便是一个著名的例证。这个时期的纪念性雕塑已较少对高贵典雅神性的追求，而更加注重情节的戏剧性、情感的冲突、形体的强烈律动的风俗化处理。整件作品更趋向雕塑感，而不是建筑感。 Q9Z9uRgDdczH+cyMjdvYbKm/iNRR7n6kGnz3EQDTp/U5hRx9Ch+MWM5GMhwu5R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