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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道体。

本体在哲学史上也多表现为实体的讨论。在宋明理学中已经广泛使用“实体”的概念,其内涵与中世纪及近代西方哲学的实体概念有接近之处。造化即宇宙自然的生化,所以中国哲学所说的实体一般是就天地造化而言的,是一个宇宙论的概念。同时,此实体亦指天地变易流行的总体。但中国的实体论不是关注实体的属性、样式,而是关注实体的发用、流行。而如何处理实体和大用的关系,是直到中国现代哲学都在努力解决的问题。但中国哲学受佛教哲学的影响,统体又可以全在于个别之中,使固有的天人合一也多了一种哲学的意义,即天道实体同时亦在人性之中。作为实体的仁体既是人识得的实在对象,也可以成为个人拥有的东西,实体是可贯通到人的身心的实在。

“道体”是宋明理学中更常见的一个概念,其意义较为复杂,并非单一。朱子编《近思录》,逐篇纲目为:一道体,二为学大要,三格物穷理,四存养,等等。这里处在首要地位的道体显然是指本原、本体,说明朱子哲学有明确的把本原、本体作为哲学体系基础的意识。从朱子学的立场来说,道体即是实体,也是最高实体。在程颐的说法里,道本无体,是无体之体,必须借助事物作为体才能为人所了解。但朱子已经与程颐不同,他不再说道之本然之体不可见,而直指川流,认为这就是道体之本然;他进而认为,天地之生化流行,就是道体之本然,可见他已经从程颐的观念摆脱出来,进至实体的观念了。二程曾说,鸢飞鱼跃,活泼泼地,是子思指点本体的。朱子认为,鸢飞鱼跃就是指道体流行,随处发见,语其大天下莫能载,语其小天下莫能破,这就是道体,而道体无所不在,流行充满。照朱子所说,鸢飞鱼跃就是化育流行,是显是用,但明代儒者认为,鸢飞鱼跃便是实体,现象与实体一致,强调现象和物的重要。朱子曾答陆象山说:“一阴一阳虽属形器,然其所以一阴而一阳者,是乃道体之所为也。故语道体之至极,则谓之太极;语太极之流行,则谓之道。虽有二名,初无两体。”这是朱子道体观的另一种说法,这个意义上的道体乃是宇宙的根柢,事物运动的根据和所以然。就道体作为宇宙的最根本的根源来说,道体即是太极。就太极的流行展开而言,太极就是道体。朱子哲学认为作为所以然的太极有流行,这是其哲学的特识。道体是无声无臭、也是纯亦不已,即是形而上的实体,而道体亦即是仁体。人与天本为一体,故人的慎独修养就是要恢复到万物一体。理学以太极为最高实体,但体必有用,故太极有生生、流行之用。太极之用,流行不息,无一息之或停。但太极实体自身则不动,无一息不停止。本体静而不动,大用动而不息,故说实体是常住之真,流行是发育造化。

明儒董澐说“道体即是仁”,这的确实有所见;他又说仁是一团生生之意,也很合于道学传统。他主张慎独以体仁,而这种体仁及其结果是“还其无声无臭之天,万物一体纯亦不已”,这正是说的回归本体实体,此实体即是万物一体的本体仁体。

儒学史上已经广泛使用实体概念,朱子则是古代实体论的代表。宋明时代的实体论认为实体是宇宙的本原,而万物亦皆备此实体于己身。此实体即是本体,实体必有流行发用,故实体论往往是体用论,处理实体和大用的关系。宋明心学派主张本体即是主体,强调实体即心体。理学尤其是朱子学重视道体概念,以道体为最高实体,朱子还认为天地大化流行就是道体之本然,强调实体与现象的一致,而其道体大全的概念是把生生变化不已的流行总体作为道体,在哲学上已经开出新的境界。明代阳明学中对道体说也有发展,即以道体即是仁,这就把道体引入了仁论中,使二者合二为一,走向仁体论。

认为仁体作为源头即是不忍之心,亦即恻隐之心,不少理学家都如此理解的。如朱子始终认为仁体作为源头不是心体,恻隐之心不能作为源头,源头是阴阳五行的动静、开阖、变化,源头乃是宇宙生化流行。他认为“本源全体”不能限于一心,“本源全体”自有其宇宙论、本体论的意义,人们对于本源全体的认识是以此全体本体的本然自在为前提的。朱子又强调,仁体之源头即阴阳二气五行流行、生生不息,有流行,便有生成,生成在流行之后,有了流行,自然生成万物,有了流行,自然发生爱,爱是仁体自然而有的发用。朱子对仁体的宇宙论面向、对仁体的实体论面向甚为重视。特别是他把气作为仁体的实体,把生生和爱都看做是气的不息流行的自然结果,这一宇宙观是宋代哲学仁体论的一个重要形态。明代湛甘泉答阳明书,主张“本体即实体也”的断语,甚有意义,他的讲法是针对“本体即主体”的王阳明心学,在甘泉看来,本体是实体,也是天理,不能把本体仅仅理解为内心,那样就太狭窄了。 TjSvQGOxXCXTtWoK7WOwaLCaHeNfwBu83+SMYSOP9U73mh/oyXqaPYvfVDaHZP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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