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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辞》当为战国儒者所作,其中对仁的理解已较为扩大,在宇宙论上,已经接近对仁体的认识:

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第四章〕

这里一方面继续了仁与爱的本质性关联,另一方面,其他所有的阐述,如周乎万物而济天下、曲成万物而不遗、乐天知命而不忧,都已同时指向着“仁”。而且仁者无忧正是孔子所说的君子之道:“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而周万物、济天下、曲成万物,表示仁已大步跨出亲亲,走向仁民、爱物、济天下。其实,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安土敦乎仁,故能爱,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这些就是仁体的显现,也可以说《系辞》的这些话就是形容仁体的,只是《系辞》的作者限于《易经》的体系和语言,尚未能直接点明这一点。

另一方面,《系辞》把仁和生开始联系在一起:

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 〔第一章〕

天地之大德曰生,是说生是天地的根本德性,仁就是天地生生不已的生机,《系辞》的说法显示出《系辞》的作者认为天地之生生与仁有关,只是作者还不能真正说明二者的关系。

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哉!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

生生就必然显之于仁,富有、日新、生生其实都是仁体的流行大用,也是仁体自身的显发,《系辞》的作者已经接近到仁体的大用的认识,但尚有所未达。

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贞。

在这里“体仁足以长人”,是对应“元者善之长也”,把元和仁对应,包含了对仁体的某种认识,“元”是宇宙和世界的根源,以“仁”对应“元”,表示仁可以作为宇宙和世界的本体,后来宋明儒学即发扬此理,只是,在《系辞》这里还只是作了简单的提示而已,并未能展开、讲明。当然,由于“元”不仅是宇宙之源,也是众善之根,所以仁不仅是宇宙的根源,也是“善”的根源。

仁德包含着宽容、宽厚、度量宽宏,故古语“仁”与“宽”常常连用,如《易传》中也说:“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 《尚书》亦有类似比列:“克宽克仁,彰信兆民。” 后来贾谊也说“宽厚而爱人”。 9EZClPRZw7sdq6t0vu+I/vbv+LR1fpOQ9ryfJa3DdBYvDhJKMbA49myzMA6fkXZ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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