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破晓,晨光熹微。
南挽月刚起床洗漱,外面传来嘈杂之声。
“放肆!这是王妃所在的落梅居!谁允许你们擅闯的!”
“侧妃娘娘有令,请王妃后花园一叙!”
说是请,三大五粗的侍卫却直接闯入了苑内。
南挽月走出门,目光冷淡的扫过去,侍卫几人都低下了头。
“王,王妃,侧妃娘娘在后花园等您,请您不要让属下们为难。”
侍卫口中的侧妃正是楚煜心尖上的人——唐柔儿。
也是死在南挽月手中的“清儿”的亲生妹妹。
她们姐妹曾经都是南挽月的侍女,后来被南挽月逐出族。清儿死后,楚煜辗转多年寻回她,迎为侧妃。
“好,我去。”南挽月抿唇快步走出。
她的王妃头衔不过是个摆设,何必连累苑里其他人?
室外白雪皑皑,风如利刃般刮在脸上。
唐柔儿躺在暖榻上,身着浅粉色绣罗裙,娇柔的身段埋在了狐皮大氅里。
“王妃姐姐恕罪,王爷怜惜妾身体弱,让妾身不必行礼。”
南挽月站在园中峭立如寒梅,她冷声道:“有话直说。”
唐柔儿的目光在她腹部扫过,藏着一抹狠厉。
她站起身,端起桌上的汤碗走近南挽月。
在她得知南挽月有孕时她几乎要气疯了,可楚煜却还给了这贱人二选一的自由。
这贱人若是一心要保孩子继承王府,又借孩子拉回楚煜的心,那她唐柔儿要怎么办?!
这个孩子,留不得!
唐柔儿心中泛着恶毒,面上却愈是柔善。
“天这般冷,王妃姐姐怎的衣衫如此单薄?妾身为您备了热汤,姐姐,请用。”
南挽月的眉头颦起,她善医理,只一闻便知,这碗汤里含着堕胎的药物。
想杀她的孩儿?哪有那么容易。
她别开脸,唐柔儿却是紧跟不舍,眸子里含着怨恨:
“姐姐怎么不喝?是嫌妾身身份卑微,不配为您端茶奉水?”
南挽月冷笑出声:“坐上侧妃之位,你倒是多了几分自知之明。”
“你!”唐柔儿咬碎了牙根,她退后两步冷声道,“给我灌!”
几只大手压住南挽月的肩,她想反抗,才想起自己的灵力已经极其微弱。
她被压制着跪倒在地,唐柔儿捏开她的嘴,涂满丹寇的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
“王妃姐姐,这可是妹妹熬了许久的心意,你不喝,我会很伤心。”
黑色的药汁被强行灌入嘴里,南挽月含了一口,全部喷在唐柔儿的脸上。女人尖叫着退后,药碗砸在地上。
南挽月趁机催吐,将药汁逼出。
“南挽月你竟敢吐了!”
唐柔儿怒骂,还想要动手。回应她的却是狠狠的一巴掌。
南挽月擦掉嘴角的药汁,眼神锋利:
“论背景,我是南离圣女,你不过是被我逐出族的婢女!论身份,我是堂堂王妃,你不过是个侧室!忍着你不代表我怕你,孩子是我的底线,你再敢打主意,我保证废了你!”
偌大的庭院顿时鸦雀无声,半晌,响起了一阵鼓掌声。
“说得好。”
男人的嗓音清冷动听,南挽月却瞬间僵直了背,汗毛竖立。
他走到她身前,墨色的锦衣翻起惊涛骇浪,他的眼比冰雪更冷。
“时隔五年,王妃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威风。”
南挽月的脸倏然惨白,这样的画面,和多年前何其相似!
五年前的雪山下,她持刀指向那个他心间的女人。
“忍着你并不代表我对付不了你,楚煜是我的底线,你受死吧!”
利刃深深插入那女人的胸口,溅了南挽月满脸血污。
她收剑回头,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眼。
那眼底深沉的痛与恨夹杂,一如今日。
南挽月的血液,一瞬间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