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挽月瞪大眼挣扎,头顶传来一道温和而低沉的嗓音。
“挽月别怕,是我。”
南挽月一怔,停止了挣扎。
身后的人一松开,她立马转身。
“楚怀!”南挽月惊道,“你怎么在这?封王无昭擅自回京,你疯了吗?”
男人一身黑衣,他拉下蒙面黑布,正是大楚四王爷楚怀!
楚怀被当今圣上发配至荒蛮之地,私自回京被查,只怕是难逃死罪!
而楚怀却似乎毫不在意,他看着南挽月削瘦的面容以及她背上的血迹,怒声道:
“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就这么对你?!”
“我无碍,你赶紧回去!”
南挽月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我来带你走!跟我离开!”
“不行!”南挽月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不能走,我父亲还在天牢!”
“我刚刚见过你父亲了,他让我带你走!”楚怀的双眼布满血丝,哑声道,
“都是我害了你,才让你受尽折磨,我必须带你离开......”
说到这里他更是神色痛楚,悔恨万分。
五年前,当今圣上楚烈还只是皇长子,而他也还是大楚的四皇子。
他曾无意中救下南离族的族长,对方迎他回城,并允诺他一个条件。
那时他对南挽月一见钟情,准备向族长迎娶。
可皇长子一派实力太过强盛,即便他娶了南离族圣女,也难以继位。
在得知南挽月是南离族灵力最强的人时,他改了心意,求她伪装成刺客去刺杀皇长子。
南挽月伤心又失望,却还是如他所愿,奔赴楚军大营。
整整三个月她没有丝毫消息,他心急如焚,万分后悔。
而三个月后她再回来时,已怀了楚煜的骨血。
他恨极,派出刺客伪装成“清儿”去杀楚煜,却被南挽月屡屡阻挡。
最后他一纸书信将楚煜引去雪山,重兵埋伏让楚煜重伤,可他的王牌“清儿”,却死在了赶来的南挽月剑下。
南挽月为救楚煜而失去了孩子,为保住他,她强行逼嫁,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都是我鬼迷心窍。”楚怀悔道,“如果不是我让你去刺杀楚烈,你又怎么会......”
“楚怀!”南挽月吓得脸都白了。
她惊慌的看了一眼四周,才接着道,
“刺杀今上乃是株连九族之罪!南离族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此事休得再提!”
“......好。”楚怀哑声道,“你跟我走,你父亲已经将你托付于我,我们离开后你父亲那边我也会想办法营救。”
想到父亲,南挽月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父亲让她离开,便是做好了独自赴死的打算,她怎能这么自私?
“我不能走。”南挽月摇头,“四王爷,您对我们南离已有大恩,我们的事还请您不要再插手,以免受到牵连。”
“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楚怀怒道,见她衣衫单薄,又心生不忍。
解下黑狐披风披在她肩头,楚怀隐忍道,“为什么不能走?”
南挽月欲言又止,低声道:“我已经答应为他解蛊,而且...我现在怀了他的骨血,将近四个月了......”
楚怀猛地一震,面色煞白。
半晌,他痛苦道:“都是我害了你......”
“旧事已往,也不用再提。”南挽月平静道,“只是,我有事相求......”
楚怀哑声道:“...你说...”
“楚煜不知道孩子还在。”南挽月抚上腹部,“我生他之时,还请你带他离开,我怕楚煜容不下他......”
楚怀眼中流露出痛楚,终于应声:“你放心,我会视他如亲生。”
楚怀离开后,南挽月松下一口气。
密密麻麻的痛意也从心口传开。
当年她乔装后去行刺楚烈,却在冰原遭遇雪狼群,用尽灵力驱走后她也力竭昏倒。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一匹枣红骏马驰骋而来。
她冻得失去知觉,恍惚里温暖的身体覆住她,为她取暖。
醒来时两人已在山洞,火光映上他清冷的容颜,他开口道,
“今日有损姑娘清誉实属无奈。若姑娘愿意,在下定会负责。”
“在下楚煜,不知姑娘芳名。”
南挽月满脸血污,轻垂下眼睫,低声道:
“我名...清儿...”
南挽月,闺名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