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了吗?”傅衍生派人找遍机场火车站甚至汽车站,只要离开这座城市的交通枢纽,他都派人找。
可是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
已经晚上了,过去了四五个小时。陆锦瑶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莫非是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
她就算要死,也要离开?
他烦躁地按地额头,注意到茶几上的药丸,突然扬手一把打翻在地上。
“先生,先生,找到夫人了!”周叔跌跌撞撞地从门外出来,满头大汗。
傅衍生站起来,“她在那里?还好吗?快到我去。”说着,就要去捡那些药丸。
“夫人,她,她在电视上!”
周叔一脸痛意,在傅衍生的惊愕当中打开客厅的电视机。
电视上放着某个电影节的直播现场。
陆锦瑶站在颁奖台上,面对着镜头,灿烂一笑,“大家好,我是陆锦瑶。大家一定会很好奇我今天为什么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臂,再次抬眼,满目星光,“那不如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
一年后,郊区的戒毒所。有着全世界最专业的戒毒人员和戒毒措施,服务的对象却只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被送来的时候已经骨瘦如柴,身体已经非常糟糕了,所有人都不抱有希望她能活下来。
庄忱却说,只要她能活,能戒掉,他愿意将全部身家捐献社会。
当年陆锦瑶在颁奖上讲的一个故事彻底轰动世界,就连国外都有媒体报道。
庄忱被无罪释放,傅衍生被抓了起来。
至于她自己,却在这里……
“儿子,一会儿见到妈妈还记得要说什么吗?”车上,庄忱载着儿子温柔地问。
“知道。妈妈快快好起来,我和爸爸等你回家。”
庄忱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发,心里一阵酸涩。
他出来之后才知道,陆锦瑶在进监狱之前给他生过一个孩子。当年她跟着自己,有一年的时间在国外拍戏,没想到却是偷偷生下他们的儿子。
她怕自己不要,所以一直瞒着。
可是,她却不知道,他一直幻想着他们有一个爱的结晶。
陆锦瑶当初入狱之前跟他说过,他在她孤身进入大城市的时候饿的快要死,抢别人的钱的时候救过她一命,并且给了她一碗饭吃。
从此,他的救命恩人,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让她对这个世界还有期盼还有希望。
他何尝不是呢?在他混混沌沌的生命当中,是一道救赎的光,让他在这个世界留有一方净地,一处柔软的地方,让他活的像个人。
陆锦瑶坐在病床上手脚都扣着,上面是一圈又一圈的勒痕。她发作的时候,拼命挣扎之后留下的。
庄忱每次来看到那些印记,心里都是心疼,恨不能自己代替她承受这些罪过。又恨不得冲进监狱将傅衍生千刀万剐。
当年的那些资料把他救了出来,傅衍生落网,却只被判了无期。
从今往后,他要在监狱里度过一辈子。
庄忱去看过他一次,并不是他主动,而是傅衍生要求了好几次,里面的传达出来说:傅衍生进去后不久就检查出来癌症。怕是活不活这个冬天……
庄忱在探监室内看到他的时候,昔日温润如玉的男人头发已经花白,脸色憔悴,眼窝凹陷,状态极差……
他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问:瑶瑶,他还好吗?
“你还有脸问她?你知道你把她害得有多惨吗?你这个禽兽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我……”傅衍生哽咽,只说了一个字就捂住脸肩膀轻微的抖动,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
“我只是太爱她了,我怕失去她。”
“爱?你这不是爱!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庄忱一句话,他立马顿住。
“得不到就要毁掉,早知如此,当初我不会将她送给你……”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傅衍生一直反复念叨着这两句。
庄忱跟他没有话再说,站了起来“下半辈子你就在这里赎罪吧……”
走了几步,傅衍生突然在后面喊“你一定要照顾好她,这辈子是我害了她,对不起。”
傅衍生死在冬天的第一场大雪里,后来听说他死的时候嘴里一直反复叫着,瑶瑶,瑶瑶……
春天的时候,庄忱又和儿子去看她。他扶着陆锦瑶,一手牵着儿子,眼里全都是温柔的爱意:庄太太,我们回家!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