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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惠云满眼诧异，好像很难将这个事实同此外表柔弱漂亮的年轻女孩联系在一起。好奇地问：“打的就是那种九球或斯诺克？我到现在都没怎么摸过呢。”
“她和明杰打的九球，和老卫打得斯诺克，两种玩法都不是盖的，想以前我们上学那会，都是什么混混小年轻才去打桌球，泡在台球厅，谁想到这妹子实力这么强，看着像是经常打的人。”
戚惠云被冯雪松弄得一愣愣的，“她，真那么厉害啊？”
冯雪松沉默一会儿，最终找到一个形容词：“真是厉害惨了！”
奔特叔叔桌球室同林泉阁的画室都在潮范儿艺术区，林泉漫似乎还没有从上次的惊险卖画中走出来，看着街灯五彩绚烂，她拿着文件袋走在李啸辙身边有点出神。
李啸辙猜测投资人怕是个桌球爱好者，所以才想着带个会打球的人来谈生意，一开始他也没想到会是林泉漫，这小姑娘身上倒是藏着不少让人惊喜的东西。
推门进去是一座宽敞的大厅，壁灯幽蓝，穿着西装马甲和白衬衫的小哥梳着标准的侧分头迎上来，“两位？”
李啸辙回道：“来找朋友，叫关澈。”
美式四头LED无影灯照在暗蓝色的桌台上，台边有个男人手立着球杆，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么打，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个人影，大长腿裹在笔直的裤腿里，脚上是一双黑色的津皮皮鞋，球杆架在一边，手边是个锥形透明杯，人靠在座位里，半分洒脱半分闲散，看到走近的人，他目光一顿，没起身，只是在同林泉漫视线相交之时轻轻点了点头。
林泉漫也没想到叶秉钦在这里，她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但看他冷淡的反应，心上一滞，人跟在李啸辙身后，仿若没看到他。
关澈架着球杆，人盯着球台上散落的球，看到走过来的李啸辙招了招手，随意道：“先坐。”
眼睛瞄到李啸辙身后的女士，顿了一秒，面上云淡风轻，目光却轻轻扫过身侧的叶秉钦，而这位爷喝着他的酒，看着球台上的球，竟然没多一句话。
关澈记得，这女孩是那天在酒吧里卖画的姑娘。他觉得有意思，两人明明认识，却连个招呼都没打。
本是坐在一旁连话都懒得讲的叶秉钦却突然站了起来，拎着他手上的球杆往关澈这边走。
关澈摆好姿势，瞄准一颗红球，语气有点八卦不明的意味：“不介绍一下？”
叶秉钦手插在休闲西裤的裤袋里，他身上是一件熨帖得当的白衬衫，衬衫领口是人工刺绣做得两朵暗花，人往那一站，笔挺利落。
“不是你约的人吗，我介绍什么？”
装，继续装。
关澈不动声色，继续打他的球，李啸辙同林泉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不好插话。一局结束，那位穿白衬衫黑色马甲的小哥过来摆球，李啸辙本以为关澈会过来聊两句，可是人站在那，同另外一位公子哥有说有笑，他不好过去，只想等着下一局结束，倒是林泉漫，坐在边上，视线落在那两人身上，半分清冷。
“认识的人？”李啸辙在她身边问道。
林泉漫沉默了两秒，回他：“不熟，一面之缘。”
李啸辙扫扫她，没再多说，坐在一旁等着谈项目。
这一等，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叶秉钦余光瞥到林泉漫，她不像一开始那样还顺带看两眼手机，目光灼灼地停留在他和关澈身上，叶秉钦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关澈最后一个球没进，轮到了叶秉钦的机会，看他拿着巧粉擦着球杆，低低地问：“你笑什么呢？”
叶秉钦轻哼一声：“你要是没心思合作，也没必要晾着人家。”
关澈一笑，“怎么，你心疼了？”
叶秉钦弓着腰，身体的曲线贴着球台，利落的短发下那双黑眸闪着睿智，“心疼？用不着我。”说着，快速的一杆，白球撞击到黑球，啪地一声，精准地落入底袋。
关澈拍拍手：“火气这么大，搞得我好害怕。”摆球的小哥过来整理新的一局，没等叶秉钦说什么，一个清澈的嗓音，语气不刚不柔，平平淡淡地，却让关澈终忍不住回头。
“关总，您打斯诺克？”本是个疑问句，眼前面容精致的小姑娘却是陈述句的口吻，语气笃定，眼神清亮地看着他，唇边还有抹笑。
关澈点点头，身旁的叶秉钦身子斜斜靠在球桌边，手扶着球杆，一副看戏的模样。
“那这样行吗？咱们赌点什么，给我个机会，和您开一局。”
关澈扬扬眉，偏头看了眼叶秉钦，后者没什么表情，视线落在这姑娘身上。关澈本想吊他们一会儿，听关系人介绍说，这个李啸辙是东大的博士，有两把刷子，但是人也挺有骨气，肖总那边初次接触话说得难听了点，再想聊聊，他还没意向了，最后把这项目介绍给关澈的时候，带着口咽不下去的气，说让他杀杀他的威风，关澈倒没想这样，反倒是见到了这姑娘，有番想探探叶秉钦的心思。
上次酒吧买画那事，他同程瀚聊天打听过，程瀚那个傻白甜说，没听说过叶导喜欢凛泉的画啊，他家里挂的都是他自己拍的照片，你说多自恋。
赌点什么，这丫头还真就抓住了他的胃口。
关澈应声：“行啊，说说啊，你能给的赌注。”
小姑娘看着他，笑得春风和煦：“关总，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林泉漫，身后是我老板李啸辙，您想赌什么，我都陪您。”
李啸辙皱着眉头站在她身后，太胡来了！他上前拍拍林泉漫的肩膀，冲着关澈道：“关总……”话没说完，竟然被林泉漫不要命地打断了，她招着手，对不远处的摆球小哥道：“你好，这边加瓶矿泉水。”转头对着李啸辙：“老板，您等渴了，是吧，我给您点瓶水。”
她这个等字说得不重，人甜甜地一笑，关澈看着她，觉得这丫头说话还挺毒，李啸辙则叹口气，冲着关澈：“关总，还请您手下留情。”
林泉漫接过矿泉水递给李啸辙：“老板您去坐着歇会。”打发走了李啸辙，叶秉钦像座大佛一般靠在球桌边，林泉漫扫扫他，也没客气：“麻烦这位总给让个地方呗。”
连姓都没加，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态度。
关澈差点没笑出声，他对林泉漫说：“这样吧，要是你赢了，咱们就不打了，坐下来把项目的事谈一谈，要是我赢了呢……”他故意顿了顿：“这位总手里拿的球杆，你给我买个一模一样的。”
叶秉钦那根球杆多少钱，关澈心里有数，输了这姑娘要是买不起，他也能坑叶秉钦一把，怎么算都不亏。
“成。”林泉漫回答得干脆利落，一秒都没犹豫，转身要去挑根球杆，却被叶秉钦拦住了，自己那根价格不菲的球杆递到了她手里。
“用这个打吧，顺便试试手感，别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