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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瀚几乎是气着摔门出去的，叶秉钦耸耸肩，人靠在沙发里继续懒洋洋地看着关澈发来的那个PPT，看得差不多了，顺手在笔记本电脑上查了查相关的名词。
这两年无人驾驶国外倒是挺火，国内基本上就是至臻科技和小驴自驾两家独大，他听关澈给他讲了讲，确实是很有前景的科技方向，最近关于迪拜开始上路测试自动驾驶公交的视频他也看了看，挺有意思。所以关澈来找他的时候，叶秉钦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姿态带有观望，只是同意一起去见见面。
时间地点都是关澈定的，他这人从小精明到大，什么人都算计过，关家孙子辈三四位属他混得最风生水起。当时叶秉钦要做纪录片，一帮人贴着脸的要投钱，都被叶秉钦给呛回去了，就关澈一人，喝着他的小酒，坐在酒吧的高脚椅上，对着他举杯：“叶导，祝你的片子长销长红。”
程瀚一向口无遮拦，看着关澈那样，瞥瞥嘴：“你看好叶导，你怎么不投钱？”
关澈笑笑，也不反驳：“叶导不是不让兄弟们投资么。”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一起玩大的这些人，谁人精，谁冒傻气，话不用明着说也都看得出来。
周六，叶秉钦在电脑前看样片，因为《丛林的故事》主要讲述了亚马逊热带雨林的故事，他们走了巴西，哥伦比亚，秘鲁主要三个国家，片子里大部分讲述的是繁多却在日渐减少的生物物种，在现代的商业市场来看，怕是会输得内裤都不剩，立项的时候所有人都反对，但叶秉钦坚持，以丛林题材来说环境是他一直想拍的。然而，正是因为这样的“原生态”，不管怎么剪辑，都没法剪出来现在所流行的爆点。
样片出了几版，都不甚满意。
他闲闲地靠在位置里翻手机，突然看到了一张林泉漫吃饭的照片。
他本是用手机试了试光线，没想到记录下来的这一刻的画面。
她坐在座位里，长发有半绺挽在耳后，浓黑又狭长的睫毛微微垂着，目光专注地看着眼前的那碗稀豆粉米线，怕烫，用红木筷子挑起来了几根，轻轻吹着。
看到这画面，叶秉钦静默了半晌，收了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剪辑室。
“拍摄的花絮题材有多少？”
“叶导，时长在40个小时左右。”
“挑挑有意思的部分剪辑一下，我打算纪录片上线后把花絮做成小片也发出去。”
交代完后，关澈的电话就来了。
关澈：“走吧，这会儿开过去时间刚好。”
叶秉钦拿着钥匙和手机就出了门，关澈的那辆黑色超跑停在他家门口，坐在关澈的副驾上，叶秉钦问道：“周六约到桌球室，不像是谈生意的意思。”
关澈笑笑，手扶着方向盘，问他：“那怎么才像？”
叶秉钦摊摊手，眼睛望着窗外：“这局子要是做给我看的，大可不必费心，我想投自然会投，再说了，关少爷这么大本事，怎么会差我这一千万？”
关澈淡笑道：“哪的话，好东西自然同好兄弟一起分享。”
叶秉钦没再搭话，关澈余光瞄瞄他，叶秉钦这人的魄力他是知道一二的，叶家的独子，虽然说现在任性地去搞什么影视，但据关澈分析，以后还是会由叶秉钦接管叶氏旗下的所有产业，影响力和资金流都会有保障，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别看叶秉钦现在做的这摊家里不给支持，但关澈觉得无人驾驶真正在中国发展且商用起来还有些年头要走。
叶秉钦这人给人的印象散漫随性，正经事拿到桌面上谈，他现在心思不在这上，怕是听不到一半就会拍屁股走人。他们这帮人从中学时代就开始打球，桌球，篮球，算是有比赛的，叶秉钦倒也奇怪，就会多出几分耐心，从不会中途退场。
关澈心里的算盘打得清楚，算计叶秉钦，不投其所好，怕是会死得很惨。
＃＃
林泉漫跟在李啸辙身后，文件袋里装的正是这次给投资人要看的策划书。李啸辙看她穿着小高跟，步子有心放慢。
“没想到我竟然会带着你来。”李啸辙的口气朴实，评价得很中肯，林泉漫笑笑，跟在他身边：“您说找个会打桌球的……”
李啸辙打断她：“我们年龄也没差多少，你不用对我称呼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林泉漫想想还不如和大家一样叫他老大或者大佬。
林泉漫举手说自己会打桌球的时候，还被狠狠地鄙视了一番，明杰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信，办公楼下一楼有个健身房，还有桌球，他口吻轻佻地同林泉漫说：“我说这位新同事，不能拿着球杆粗的那端捅啊，这样就会打球可是不算的。楼下健身房就有球台子，下班后，让我们看看你多会打。”
冯雪松也起着哄，招呼了卫时宇，干完了手里的活就带着妹子往楼下的球室走。李啸辙同戚惠云留在办公室里核对最后的财务报表，人扬扬手：“投资人约在桌球室见面，谁赢了回来告诉我，人我带着。”
戚惠云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是骗子啊？哪有约在球室谈生意的？再不济也是打高尔夫球吧。”
李啸辙看她一脸担忧，应道：“没约打高尔夫，替我们省钱了，不是正好？”
一个半小时后，四个人就回来了，明杰像个霜打过的茄子，也不说话，拉起座位打开电脑，准备再加班一会儿，冯雪松一路上和林泉漫说着什么，兴致勃勃，卫时宇同李啸辙和戚惠云摆摆手，打个招呼。
“人选定了，你明天带林泉漫去吧。”
两人都是一顿，李啸辙很快反应过来，“可以。老卫，把策划书给她一份，让她过几遍熟悉一下。”
戚惠云狐疑地看向一脸淡定的林泉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趁着她和李啸辙单独聊天的空档，问坐在一旁还很亢奋的冯雪松。
“真是她赢了？”
冯雪松一脸崇拜，“可不是，打我们仨，赢得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