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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网友的愤慨，希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把一切录了下来，然后直接用邮件发到了宋鹤言的邮箱。
“网络暴力真可怕，不明真相的网民真可怜……”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宋鹤言想看到的内容，但是她看着只凭只言片语就妄断事实的网友一阵胆战心惊。
可偏偏这场网络暴力的源头，正是因为她半真半假的那一个问句……
希容心情复杂，握着手机呆坐在原处，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喂？邮件我收到了，你做的很好。”
手机铃声响起，希容才刚一接起来就听到了宋鹤言的声音，几乎不用看她都能想象得到对面的他是个什么表情。
“嗯……”
感觉自己做了件错事，希容的声音很小，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怎么了？不高兴了？”
宋鹤言听出来了希容的态度变化，语调轻松的问着。
“律师……不应该是在法庭上竭力为委托人辩护的吗？为什么……”
“法庭以外的战场就不是战场了吗？”
还不等希容回答完，宋鹤言就已经抢了话头，他对刚刚希容做的还挺满意，所以语气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一个不能赢官司的律师，就不能称之为律师，明白么？你也不是小学生，不用我这么反反复复的跟你强调这一点吧？”
“可是……用这种手段，不是有点太不光明正大了吗？而且我们的这个委托人本来就是过错方，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以胜诉，但是对她老公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点？”
希容是仗着电话里见不到面才好容易鼓起勇气跟宋鹤言说这些话。
他早上说的那些，她其实是不服的，只不过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罢了。
“……我就知道你不服气，算了，明天上班再说吧，你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明天来整理诉讼资料的时候再谈。”
宋鹤言难得的没有嘲讽她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挂断了电话。
希容被挂了电话，目光落在自己书桌上那厚厚的一摞法条，她只觉得迷茫。
律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职业呢？
她又到底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律师呢？
这边希容正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另一边宋鹤言正坐在办公桌前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希容发过来的视频。
“夜不归宿……还不够啊，也就这个家暴还有点意思，可这视频也不足以做证据……”
宋鹤言斜靠在电脑椅上，一手搓着自己的嘴唇，另一手的指尖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眼皮一抬，上午那份被希容抢过一次的报纸正放在手边。
这是一份H市的日报，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刊登着一篇关于夫妻生活的随街采访报道。
“嗯？这好像是……”
报道的内容宋鹤言并没有仔细看，他只看到了那不大的受采访者照片的背景里，有一对男女并肩而行的身影。
“看来是想不赢都不行了。”
……
次日，希容来上班的时候，看到的是正好整以暇的吃早餐的宋鹤言。
“……早。”
放下自己的包，希容默默的坐在他对面，等着他吃完的高谈阔论。
“等你把资料整理好黄花菜都凉了，自己看看这个报纸，还有，我约了委托人今天来事务所，你一会儿出去接一下。”
宋鹤言一手拿着早餐，另一手不忘甩出一份报纸，那报纸已经被宋鹤言叠过，特意露出了那份夫妻生活采访的照片，并肩而行的男女身影还被他用红笔大大的圈了起来。
“这是……什么？”
希容一头雾水的拿起报纸，仔细的看了看，又疑惑的望着宋鹤言。
“委托人的老公，所以你看，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你眼睛看到的那样，至少这个案子里，我们绝对不仅仅是助纣为虐的反派。”
宋鹤言咽下最后一口早餐，抽了张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
希容当然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被圈起来的两个人影。
这算什么？
“我还以为这个男人是个无辜戴绿帽还要被分家产的无辜人，谁知道……原来这夫妻俩根本就是谁都没对得起谁啊？”
“是啊，学到了么，不管什么事情都可能有两面性，律师本来就是站定一个立场然后去辩护的工作，你只要顾好你自己这面就可以了。”
咬了咬嘴唇，希容突然觉得自己挺傻的。
“别咬了，本来嘴就不好看，咬破了更丑。”
宋鹤言瞥了希容一眼，自顾自的喝着咖啡，而希容早也习惯了宋鹤言的说话方式，就跟没听见似的。
“律师本来就只是为了委托人的利益而全力辩护的工作，说白了，委托人本人的对与错和我们关系并不大，因为我们的工作就只是在法庭上为他们争取他们想要的结果，然后我们收取相应的报酬，仅此而已。”
宋鹤言翘着腿，冲着报纸扬了扬下巴。
“你所认为的无辜人，不也可能在背后有着见不得人的事么？”
希容拿着报纸有些颓败的低下了头，果然，她的想法一直都是错的吗？
“别发呆了，接人去，三百万可不是白收的，要把这种有钱的委托人当财神一样笑脸相迎明白吗？”
宋鹤言放下咖啡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高定西装。
希容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在有钱的委托人面前还装的跟高冷冰山似的……”
“我那叫专业人士的矜持你懂不懂？”
宋鹤言同样回以一个白眼。
然而已经来过一次的女人并不需要希容来接，自己就轻车熟路的进来了。
“宋先生，昨天电话里说的不清楚，请问是出了什么麻烦吗？”
依旧是精致的妆容和足以盖住大半张脸的墨镜，但女人的声音带着些慌张，她好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大律师接了案子，就算付了三百万的定金她也怕宋鹤言反悔。
当初她重金找了多少有名的律师，可一听她说了实情都打退堂鼓，她可怕极了这位大律师现在突然后悔。
宋鹤言一后悔，她的钱可就都打了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