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背着手在这片只有几个平方大的地方踱了半天步子,东瞅瞅西看看,最后长长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温长天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破绽,连忙问道:“怎么样,天小子,你这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没有。”
“老夫就知道你小子天资聪颖……什么?你没看出来?”
余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了,很奇怪吗?这种大神留下的阵法,我一个半大小子看不出来很丢人吗?
倒是你温老头,自诩为陆地剑仙,居然连奇门遁术都看不出来,怪不得只敢自称是陆地上的剑仙。”
温长天自出道以来一直就只听过恭维的话,像余天这种讥讽之语那可是一个字都没听过,所以温长天一听这番话,自然是满脑袋不乐意,当即反驳道:“你这话是何意,要不是老夫一剑未曾洞开天门,老夫也不会流落至此,更不会只能自称陆地剑仙。”
余天嘿嘿一笑,,说道:“温大爷,不是小子不服您,而是您得拿出点让小子信服的本事才是。
有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您说这话在理不?”
“哼,老夫灌顶传你剑道感悟,难道就不能证明老夫陆地剑仙的名分吗?”
余天摇了摇头道:“剑道感悟那东西太过虚无缥缈,纸上谈兵的赵括您听说过吧,说得就是这么个道理。”
温长天哪儿说得过相当于几世为人的余天,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呛得哑口无言,只得闷闷不乐的说道:“那你说,要老夫如何证明?”
温长天之所以这么较真,其实就是因为他如今肉身已失,除了这一道元神和那一肚子的剑道感悟之外,就只剩下陆地剑仙那么一个名号。
这等被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如今居然被余天质疑,换作谁都会像他这样较真。
余天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打个赌,赌谁先解开眼前这座奇门遁术,谁赢了,对方就得恭恭敬敬地跟他说三声我服了,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起初,温长天还担心,像余天这种没脸没皮的小贱人会提出和他当面锣对面鼓的比剑武斗,虽说他当年乃是陆地剑仙,但如今他可是连肉身都没了的元神,真让他比剑,他总不能让余天也元神出窍吧。
因此,余天提出的比试破阵的文斗之法倒是颇合他的心意。
毕竟,虽然余天这小子纯属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但这小子再怎么说也算是他温长天的半个徒弟,而且他自己重塑肉身的希望也落在这小子的身上,和他比试,虽然有些自降身份。
但要是能让这小子从此对自己心服口服,能让他在自己的谆谆教诲下走上正道坦途,今日之比日后再提起之时,倒也不失为妙事一桩。
“好,老夫就答应你这个比试,不过,你也知道,老夫如今没有肉身,不能亲手破阵,到时候老夫要是想出破阵之法,然后让你代为破阵,你小子可不能说你也正有这样的打算。”
余天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您老放心,我余天也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人,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
二人约定之后,温长天就开始在余天的剑宫里忙活起了破解奇门遁术的事情。
而余天则在心里偷偷乐呵,心想,温老头啊温老头,就算你是陆地剑仙又如何,还不是得喝你余爷的洗脚水。
你余爷三言两语,使了个激将法,就让你这老小子一心一意地给咱破阵,嘻嘻,就算你真赢了又有如何,不就是说三句我服了吗?
别说三句,就算三十句,三百句,又能如何,口服心不服呗。
温长天哪儿曾想过余天葫芦里竟然卖得是这幅迷魂药,就在他苦思冥想恨不得将颔下的胡子都扯光的时候,余天正优哉游哉的闲庭信步,一边假意思索破解奇门遁术的法子,另一边则思考着六刀他们全蛇宴到底做得怎么样了。
就这样,余天迈着步子在坑洞中转起了圈,也不知走了多少步,只听见他脚底突然咔嚓一响,就好像踩中了什么东西一般。
然后便听见一阵阵机括响动的声音,刚才温长天说得那堵石壁居然向两边分开了。
尼玛,这特么都能让我给破了?还真应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虽然是蒙得,但余天这底气倒是挺足,“咋样,温老头,你天哥有两把刷子吧?”
“你……”
温长天当时就气了个一佛升天二佛出窍,一个你字憋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别的话,想不到这小子一脸的贱样,居然还真对奇门遁术有一定的了解。
温长天呐温长天,你如今怎么如此蠢笨,如此简单的天罡踏步你都看不出来,还真是枉称陆地剑仙。
见他半天都没反应,余天自然发扬起了得理不饶人的优良品德,追问道:“怎么啦,温老头,想赖账不成?赶紧的,你天哥可洗耳恭听呢?”
说着,余天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姿势。
温长天最重颜面,但若是为了颜面而做出食言而肥的事情,那温长天绝对会毅然决然的选择不要脸。
“我……服……了。”
“小温呐,你平时说话不挺大声的吗,今儿个声音这么小,敢情你是在cosplay蚊子精呗?”
温长天知道避无可避,当即一沉老脸,提高了嗓门连喊了两句,“我服了、我服了。”
余天一脸受用的笑着点头说道:“这才对嘛,走,天哥带你去追龙。”
温长天和余天如今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因为想看余天吃瘪而搭上他这道硕果仅存的元神,自然是相当的划不来。
因此,眼见余天大大咧咧的想要迈过那道石洞,温长天就赶忙提醒道:“小心,这里龙气更加浓郁,有天材地宝的地方必定有山精妖怪守护,你小子可千万得小心行事。”
余天此时也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之意,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而后迈步跨到那道石洞。
可他这前脚刚一迈进去,就差点一个趔趄摔个狗啃泥。
低矮逼仄的石壁内只有一条一小截露在山石外面的乌黑色锁链,锁链虽然个头很大,足有成年人的臂膀大腿粗细,但锁链看上去平平无奇,根本就不像什么天材地宝。
余天伸手拽了拽锁链,发现根本拽不动,用手摸了摸也不见任何奇光异彩,只得指着那条锁链质问道:“温老头,这特么就是你说的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