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人是皇甫谣下令要杖毙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若是被父皇知道,皇甫谣杖毙那个丫鬟,是为她了替她出口气。
那整个事情便又不同了。
只怕到时候皇甫谣师出有名,虽残暴,却落了个疼爱妹妹的好名声。
而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可能背上斤斤计较的罪名。
这是皇甫昕所不能容忍的。
她好不容易,一忍再忍,才有今天温良贤淑的名声,怎能忍受这么好的名声沾染上不好的瑕疵。
就算是一点,也不行。
皇甫昕攥紧拳头,心中百转千回。
“怎么?难道这样还不够昕儿消气吗?”
皇甫谣装作看不懂皇甫昕的错愕和错愕一般,又接着说道。
“那不如再施以炮烙,剥皮之刑,若是皇妹犹觉不满意的话也没关系,还可以换成凌迟、扎针、鞭尸等……”
“如此一来,往后皇妹再来这长乐宫,定然再没有人敢阻拦你了……”
皇甫谣说得笑吟吟的,那轻松的语气、面容,仿佛她只是在谈论天气,而不是在考虑如何杀人一般。
倒是一旁的皇甫昕被她的话吓得脸色一点一点的惨白起来。
皇甫谣却没有管她,直接对候在一旁的莲心说训斥道。
“莲心!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人把那个贱婢拖出去处理了?”
莲心只一眼便明白过来皇甫谣的意思,站在原地,绞着双手,故作为难地问了句。
“奴婢不知道该用什么刑罚,请公主明示……”
“昕儿觉得呢?”
皇甫谣看向皇甫昕,却见她面容有些惨白,似乎没了主意,倒也没有为难她,自顾自地决定道。
“若是昕儿没主意,便将刚才本宫说的那些刑罚全用一遍。也让其他人洗洗眼,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对我的皇妹。”
莲心应了声是便要退下去,却被一道急切的声音阻止。
“等等!”
皇甫昕唤住正要往外走的莲心,然后僵笑着对皇甫谣说道。
“皇、皇姐,昕儿思来想去,觉得这事万万使不得!”
“怎么了?”
皇甫谣看向皇甫昕,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最烦他们每次都拦着你的吗?我便让她们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有谁敢对你不敬!”
皇甫昕面上赔着笑,一惯的柔弱善良不忍心的模样,心里却忍不住腹诽。
什么不敢对她不敬,避她如蛇蝎才差不多!
她会让她的阴谋诡计得逞才有鬼。
这样想着,皇甫昕装作苦口婆心地劝道。
“臣妹仔细想了一下,这些人这般做法也是尽忠职守为了皇姐好,若是皇姐只因这个原因就责罚他们,只怕会让人感到心寒,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那怎么成?”皇甫谣蹙起眉头,不悦的说道,“万一以后皇妹再来长乐宫,他们依旧阻拦,届时本宫这做主子的又该如何自处?”
皇甫谣一生气,连本宫二字都端出来了。
皇甫昕担心她仍坚持不放了那个婢女,只得咬咬牙继续劝说。
“先前的事是昕儿考虑不周,为了皇姐的安危着想,以后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昕儿在外面等通传就是了。”
这话一说完,皇甫昕便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再仔细回想一下,似乎从刚才开始,皇甫谣就是挖好了坑,在等她往里面跳。
亏她还傻傻的以为皇甫谣真要对那个拦着她的婢女下狠手,还担心因此而搞坏了自己的名声,得不偿失。
没曾想这就是一口烧着温水的锅,就等着请君入瓮呢!
皇甫昕越想越觉得生气,可是话都说出口了,再想改口也来不及了。
终究只能咽下那份不甘心,维持着温柔娴淑的表象。
皇甫谣一看皇甫昕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反应过来自己上套了。
心里看着笑话,面上却不显什么,故作勉为其难的说道。
“既然昕儿都这么说了,那就姑且饶了她们吧!待会再让她们过来给你磕个头,这事就算翻篇了吧!”
皇甫昕听完皇甫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脸上又是一阵红橙黄绿青蓝紫。
皇甫谣只当做没看到,话锋一转,问了句。
“对了,昕儿今日来长乐宫是有什么事吗?”
皇甫昕原本藏着满腹的不甘心,这会经由皇甫谣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这趟过来的目的。
忙掩去眼底的那抹不甘心,对着皇甫谣说道,“是这样,听闻定远侯世子昨夜染了风寒,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打算去探望下,所以来问问姐姐要和我一起吗?”
染了风寒?
皇甫谣挑了挑眉。
素闻那漠北的气候,一向比宁国要暖和很多。
只是这世子的身体也太娇贵了,这才刚入京多久而已,甚至立冬都才过去没几天,就染了风寒。
等往后气候更寒冷的时候,岂不是更加遭罪?
皇甫谣想起上辈子的时候,墨憬衍似乎未至而立,便英年早逝了。
除了他本身羸弱的体质以外,想来这盛京的气候太寒冷,也是一个很主要的原因吧!
不过,若是能找一个短命早夭的驸马,对她来说应该也挺不错。
到时候做个年轻的寡妇,等报完仇后,就借口思夫游遍天下,过上一个与上辈子全然不同的潇洒人生……
决定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而且不同于上次戏言让面瘫男要想报恩就以身相许时的随性。
这次的皇甫谣意志坚定,不容动摇。
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墨憬衍划到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不过这并不表示她会答应和皇甫昕一同去探望。
相反的,她勾了勾唇角,一脸为难的拒绝道。
“恐怕不行……早前我已约了舅舅家的怜儿表姐,打算今日出宫去玩,皇妹要不和我一起?”
这病当然是要探的,不过却不是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同皇甫昕一起。
毕竟谁知道皇甫昕拉她一起是持着什么样的心理?
保不准又是皇甫昕吃肉喝汤,她在一旁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