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连身为四妃之一,在后宫握有大权的熙妃都一脸狼狈地匍匐在地上告罪,其他位分低的昭媛、婕妤自然也不敢迟疑,忙不迟迭地跪下去。
异口同声地说道。
“臣妾无能,请皇上责罚!”
众嫔妃的嘴上说着责罚,其实心里早就后悔死了。
她们不过是想卖熙妃一个好,所以才答应来的这宁国寺。
却没想到路上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下可好,熙妃的好没讨到,反又丢了公主把皇上得罪了。
天知道她们这趟出行到底图的啥。
胥黎帝强忍着踹这些女人一脚的冲动,冷哼了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确实该罚!若不是皇儿现在下落不明,朕没心情和你们清算,就算把你们千刀万剐,也难消朕的心头之恨!”
之前只听闻胥黎帝几乎是把皇甫谣这颗掌上明珠宠上了天,但除了亲自教养皇甫谣的熙妃,以及颇得荣宠的臻妃,其他那些位分低,进宫时间短的人谁也没有机会亲眼目睹。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识到胥黎帝对这个女儿的在乎,却没有心情羡慕。
因为她们更加担心的是,以胥黎帝对皇甫谣的在乎程度,若是大公主真出什么意外,她们这些人只怕都会成为大公主的陪葬品。
想到那光景,所有人的脸色纷纷煞白起来,此起彼伏地求饶道。
“皇上饶命!”
……
“饶命?”
胥黎帝勾唇冷笑,一句话打破她们的幻想。
“你们最好祈祷朕的皇儿没事,不然朕定要让你们给朕的皇儿陪葬!”
话落,又是一阵齐刷刷的告饶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地,努力把姿态放到最低。
好让胥黎帝内心的火气消褪些许。
没曾想却还有胸大无脑,不知死活的人,在一阵寂静的沉默过后,竟然开始小声啜泣地告起状来。
“皇上,臣妾冤枉啊!当时我们几人一起遇到的劫匪,把身上的钱财给了后,便顺利通过了,若非大公主仗着皇上的宠爱恃宠而骄,不肯配合对方,定然……”
告状的那人是刚入宫不久的宋美人,年纪轻轻,隐约也才十四五岁的年纪。
因着胥黎帝换口味,连续宠幸了几日,便误以为他待自己与旁人不同,这会见胥黎帝的眼中全然没有自己,只有各种各样的威压责罚,更是难掩心中委屈,开始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还以为能得到些许垂帘。
却没想到她在胥黎帝眼里,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而已。
哪里比得上他捧在掌心呵护的大女儿。
当即抬起脚踹得毫不留情面。
宋美人许是没想到,几日前还搂着她小乖乖叫得好不柔情似水的胥黎帝,翻起脸来竟会如此狠绝,愣是忘了闪躲,就这么呆呆地跪在原地被胥黎帝踹了个满怀。
胥黎帝而立未至,身强力壮,又是练家子,那一脚出去,直接让宋美人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重重的落在地上,苟延残喘,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胥黎帝也毫不怜惜,踹完人后,冷面嗤笑地警告道。
“你们谁再喊冤枉,下场就和她一样!”
在场的人打死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胥黎帝,却又听他轻飘飘地补了句。
“还有,别再让朕听到任何一句诋毁谣儿的话,否则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底下的人登时把身子匍匐得更低。
经过这么一出杀鸡儆猴以后,其他妃嫔也不敢再放肆。
那些原本还企图在宋美人之后,补充些皇甫谣的不是来为自己开脱的人,也自觉收了心思。
只安静地跪在地上,努力缩着脖子,好借此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至于熙妃,早在胥黎帝开口以后,她的全部心思便被那句下落不明占据。
这种感觉无异于她兴冲冲地让尚衣局的人赶制出一件华服,等到她去试穿成衣的时候,却发现实物与想象相距甚远。
所以她只能心存幻想,或许,等到剩下的部分赶制出来,会有奇迹发生也说未可知。
犹自沉浸在思绪中的熙妃攥紧拳头,连指甲陷入肉里也还不自知。
直到外头传来悉悉率率的脚步声才回过神,却见一个太监服饰装扮的宫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步伐因过快而显得有些凌乱。
他快速地穿过院落,跑进偏殿,在胥黎帝的面前跪下。
“奴才小德子参见皇上!”
“皇上,公、公主……”
胥黎帝霍的从位置上站起来,急切地问道,“可是有皇儿的消息了?”
小太监连口水都来不及咽下,梗着一口气直接回道。
“是公主回来了,此时正在门外哭喊着要回宫去。”
话音未落,小太监只觉得身侧一阵清风扫过,等他缓过神时,刚才还坐在上首的人,早就没了踪影。
此时的宁国寺门口,云毅宽正一脸无措地安慰着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的皇甫谣。
“公主,小祖宗,末将求您快别哭了,不然待会圣上见了,指不定以为是末将欺负您了呢!”
云毅宽低声下气的说道,配上男人蓄满胡须的粗犷脸庞,还有身强力壮的大块头体魄,真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可惜皇甫谣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小嘴一扁,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哇!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有坏人!父皇!我要回宫找父皇!哇……”
“公主……”
眼看着小祖宗在他的安慰下哭声不仅没有缓下来,反而愈发大声。
云毅宽简直欲哭无泪。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寻着马车车辙的痕迹寻至落华山山脚,又顺着其他蛛丝马迹从小路找到公主主仆三人时,还庆幸保全了全家人的性命,可是这会这小祖宗哭得这般伤心,万一惹来了胥黎帝的不快。
先前才刚刚从他脖子上移开的那把大刀,只怕很快又会架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