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刺客的事情已经被青衫男子解决,所以在剿灭了现场的第五波刺客以后,树林那边便再没有后续。
想来是忌惮于面瘫少年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加上这接连几波的全军覆没,都没能触到面瘫少年分毫,只是让他损兵折将而已,如此鲜明的对比,只要幕后之人不是傻子,自然会懂得及时止损。
没了那些动不动就使人缺胳膊断腿的长枪短剑,皇甫谣这次也无需躲藏,而是大摇大摆地朝着马车走去。
那厢,莲心和桃夭见战况结束,已然掀开车帘子,等候在外面。
劳烦皇甫谣回来,二人纷纷松了口气。
“公主,你可算回来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桃夭只差没泪眼汪汪地哭诉道。
莲心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一向沉静的眼睛,却盛满了担心。
知道两人都没看过这种场面,惊吓是难免。
皇甫谣拉过她们的手拍了拍似是安抚,这才带着她们一起坐回到马车内,由着影一率领众多暗卫,护着她们一路前往宁国寺。
马车来到建有宁国寺的落华山脚下,皇甫谣吩咐影一将马车处理了,自己则带着莲心和桃夭弃大路,改走小路,主仆三人一路顺着蜿蜒绵亘的山间小路往上走。
伪装出趁乱逃走后,又吃了一番苦头的假象。
彼时,熙妃带着皇甫昕和其他嫔妃已抵达宁国寺多时,在发现皇甫谣所乘坐的马车,以及保护她的护卫并没有跟上她们的队伍,而且直到午时将近都不见踪影时,熙妃心下划过几分了然,面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
佯装担忧的说道,“这可怎么办才好,离宫时圣上就千般嘱咐本宫,定要护各位周全,尤其是大公主才刚刚生过一场大病,必要小心照料,何曾想这皇宫到护国寺短短的路程,竟还是遇到了劫匪,本宫也是看那强盗头子凶神恶煞,生怕动起手来会不小心伤及众位姐妹,所以才选择拿钱财息事宁人,本以为给了钱这事就掀不起大波澜,怎料谣儿却在这档口不见了!若是圣上怪罪下来,届时该如何是好?”
“那些个劫匪一个个大耳胡腮,凶神恶煞,定然是过多了刀尖舔血的日子,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多亏熙妃娘娘当机立断,不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这才使我们一行人免遭劫难,至于那大公主想必是被途中的风景迷了眼,玩心大起,忘了时间,所以才迟迟未至!”
说话的是在场妃嫔中,除了熙妃,位分最大的徐昭媛。
常言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徐昭媛入宫五年,却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连位分也是胥黎帝看在她父辈兄长在朝前还算争气卖力的面子上给的。
为了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站稳脚跟,徐昭媛从发现争宠无望后,便开始和熙妃交好起来,基本可以说是唯熙妃马首是瞻。
也正是因为她听话,所以这次熙妃出宫,自然免不了的要将她一并带上。
索性徐昭媛也没让人失望。
甚至都不需要熙妃暗示使眼色,便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匣子,为熙妃开脱起来。
熙妃被她的一番话说得心情顺畅,但面上却依旧担忧,“若是贪玩耽了时辰也就罢了,就怕那些劫匪临时起意,生出什么为难谣儿的心思来,那后果本宫着实不敢想象……”
见熙妃神色忧思,宋婕妤作为熙妃一派的编外成员,也赶忙出声宽慰起来。
“娘娘定是多虑了,我们一行几人都是听的娘娘吩咐,给了钱后便顺利通过那群劫匪的拦阻,既然一直到最后,都没发生变故,想来他们确实是为了财,何况大公主不过才九岁大而已,那劫匪总不至于去为难她!”
只是她的宽慰却没有宽慰道点子上,熙妃神请冷淡地喝了口茶,甚至都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她。
而其他人见徐昭媛、宋婕妤都在熙妃面前露了脸,也不甘示弱,纷纷安慰起熙妃。
“是啊!娘娘,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会安然无恙的!”
……
大伙你一眼我一语地说起皇甫谣的好话,甚至有些开始祷告佛祖保佑大公主平安。
本以为这么一来,熙妃便能舒心。
却发现,从她们开口以后,熙妃的脸上就没好过,众人不觉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句说错了。
她们说的当然没错,只是方向就没对过。
对一个做梦都巴不得皇甫谣死无全尸,甚至还策划了这场暗杀的人,祈求神明保佑皇甫谣度过此劫难。
可不是故意和她唱反调,反着来吗?
熙妃心里越听越觉得烦躁,恨不得拍着桌子把她们教训一顿,让她们别吵了。
奈何为了维持形象,又不得不劝说自己忍住,别和她们一般见识,所以只能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同时在心中腹诽。
果然是些没眼力劲的,活该她们入宫这么久了,位分还这么尴尬的不上不下。
就在这时,一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张充仪突然来了句。
“就怕大公主娇纵的性子一起,和那些劫匪正面冲突,惹恼对方,生出什么不可避免的意外来,那后果……”
闻言,刚刚还兴致勃勃讨论各种可能性的人纷纷沉默下来。
换上满面愁容,因为她们都清楚,张充仪的话并非是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而是依照皇甫谣过去的斑斑劣迹,这种事真有可能发生。
“不如还是派几个侍卫去查看一下吧!”
徐昭媛小心翼翼地看了坐在上首的熙妃一眼。
“是啊!”宋婕妤也跟着附和,“若是公主没事还好,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好尽早将事情禀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