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急切的模样,似乎怕晚了就会有人坏事一般。
负责审问的侍卫虽然觉得这中做法有些不合逻辑,但他们也是听命行事的人,没有质疑的权利,应了声是后,便打算带着人下去。
“慢着!”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胥黎帝开口了。
“既然皇儿都说不是了!那肯定是另有其人!你这样审能审出个什么结果来?朕再宽限你几日,你再继续调查吧!”
胥黎帝显然是打算息事宁人,但熙妃却不乐意了。
她酝酿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收网准备将臻妃一网打尽,现在放弃,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想到这里,熙妃禁不住沉下脸,冷笑道。
“皇上,您这样包庇不觉得太明显了吗?”
许是心中真的气急,熙妃甚至忘了,坐在她旁边的不止是她的男人,还是一国的君主,一向都只有他睥睨别人的份,何曾被人如此指正过。
果不其然,胥黎帝听到这话,本来和缓的脸色再次冷了下来,沉声道。
“你说朕包庇他?”
话都出口了,熙妃也不介意再将他得罪得彻底一点。
不管他话里满是不悦,怒声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就因为这个奴才是臻妃娘娘宫里的人,所以您就这般阻止臣妾审案,不觉得有失公允吗?!”
胥黎帝索性不和她理喻,将目光投注到皇甫谣的身上。
“皇儿呢?你也是这样觉得的?”
皇甫谣不顾熙妃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似要在自己身上传出个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儿臣相信臻母妃的为人,她决不会允许底下的人做出伤害儿臣的事情的!”
一句话哄得胥黎帝龙颜大悦,“好!不枉你臻母妃疼你一场!”
熙妃则是气得头上珠玉乱颤,口不择言地刺道。
“既然皇上心中已有定夺,有何必再让臣妾断这案,当了恶人不说,还惹了一身腥!”
胥黎帝心中本就气不顺,再听到熙妃这话,更是怒上心头,衣袖一甩,正要反驳。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铜铃般悦耳的娇俏声。
“姐姐也太心急了!要审问妹妹宫里的下人,怎么着也该派人知会妹妹一声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华服,身姿窈窕的婀娜女子款步而来。
琼鼻黛眉,酥胸柳腰,配上一件紫色的窄身收腰袄裙,外搭玄色披风,更加衬得那一身雪肤如霜。
青丝如瀑,梳成高髻,上头只用几根简单的发簪点缀,不似熙妃像要把整个妆奁盒的宝贝都戴上,却更加显得别有一般风情。
这便是臻妃了。
因为她醒来的这几天,臻妃刚好也染了风寒,怕将病症传染给她,故而并没有亲自探望,只是命身边伺候的嬷嬷送了几样礼物过来。
前世今生,时隔多年后,这还是皇甫谣第一次见到臻妃本人,就那样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似要将那三江水的冰雪都消融了。
“本宫没派人通知,妹妹不是也来了吗?”
皇甫谣看着臻妃怔怔有些出神,熙妃则是霍的沉下了脸色,面色不善地回了句。
“来了也好,今儿个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个事好好的审一审!免得到时候说本宫冤枉了妹妹,本宫可担待不起!”
熙妃说着,扬声便要让人将那名太监拖下去,却被臻妃出声制止。
“慢着!”
如此接二连三地被打断计划,熙妃心中的怒气已被压抑到了极点。
但还是在仅存的一丝理智的提醒下,迟迟没有爆发,只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臻妃。
“妹妹还有什么事吗?”
臻妃既不慌张,也不畏怕,挺胸抬头,一脸胸有成竹,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在姐姐审问之前,妹妹还有一事要禀告皇上!”
闻言,熙妃的眉头微微皱起,隐约觉察出些许不安。
她下意识地不想要听臻妃接下来说的是,径直拒绝道,“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吧!来人……”
熙妃的声音中难掩急切,实在是今天这事办得着实困难重重,让她心中实属不安。
偏偏胥黎帝就是不肯如她的意,没等她把话说完,便打断她,看着面前的娉婷女子问道。
“爱妃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朕?”
臻妃也不扭捏,一见胥黎帝应允她开口,便开门见山地答道。
“刚才臣妾宫里的宫女在后花园的枯井中发现了一具男尸,身形和臣妾宫里的小桂子差不多,又刚好在手腕处留有一烫伤后的疤痕!臣妾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隐约觉得事关重大,便赶紧来禀报皇上了!毕竟、毕竟那具男尸的身上还戴着姐姐宫里才有的佩环!臣妾实在怕姐姐知道后,不能秉公处理……”
为了更好的区分和管理各宫的宫娥和太监,每个宫里的宫女太监都会在身上带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一般是在佩环上用刻上代表各宫的标识,有的更仁厚一些,会在其后附上该宫女或太监的名字。
熙妃的如意算盘打得正响,哪想到这臻妃不争不抢,竟还起了心思倒打一耙。
当即怒不可遏地打断她的话,矢口否认道。
“你胡说什么!那阉人怎么可能是本宫宫里的!”
不过臻妃既然敢将这么重大的事情搬到台面上来,而不是私底下禀报给胥黎帝,显然是有备而来。
“阉人?”
臻妃勾唇笑了笑,饶有兴味地咀嚼着熙妃因着急心虚而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而后一脸无辜地追问道。
“臣妾可从头到尾都没说那具男尸是个阉人,姐姐又是从何得知?”
熙妃没想到自己一心急便着了臻妃的道,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但还是努力圆场。
“笑话!若不是阉人,怎么可能随便出现在这后宫之中,本宫不过是照平常思路猜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