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伸手就要去抢,沈遇书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将口袋里一个创可贴拿出来。
是个蓝色的,上面带着一个可爱的卡通人物。
他将创可贴在林舒的脸上摁了一下,看着林舒的眸光忽然变得温柔。
可眼底里那一抹的温柔迅速消息。
沈遇书动了动喉结,最后站起来。
林舒的脸不自觉的变红,半晌才缓回来,磕磕巴巴的问着:“你……你到底拉不拉我起来?”
沈遇书挑眉,“不!”
林舒微笑。
双手撑在地面上,直接爬起来。
“用你扶啊!神经病!”
沈遇书追上去,态度还算温和,“不闹了,你上车。”
林舒却不看他。
沈遇书无奈,只好用车子横着停在林舒的面前。
“姑奶奶,上车,送你回家。”
林舒看了沈遇书好一会儿,半天,才墨迹上了车。
沈遇书松了口气。
“坐稳了。”
车子忽然骑起来,林舒的身子还是晃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沈遇书腰间的衣衫。
却在坐稳后,很快又收了回来。
沈遇书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晚风刮过,路灯亮起。
少年的校服外套被风吹起,车子的阴影在脚下,林舒吐了下舌头,双手紧紧的抓着座位,荡着腿。
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样的甜。
“下午的课,我做了两份笔记,另外一份在你的书包里,回家记得看。”
林舒抬头,反问,“我的书包里?”
“废话。”
那人没什么好语气。
“沈遇书,谢谢。”
姑奶奶说谢谢了。
真不知道究竟是她们之间疏远了,还是她真的长大了。
沈遇书没说话,只是皱了下眉头,很快恢复平静。
林舒果真如她说的那般,再也不去沈遇书家蹭饭了。
两天了,她都没迈进沈遇书家的大门。
下了车立刻就回家了。
沈遇书停好车。
许恣意靠在大门口,手里拿着一朵花,摘着一片片花朵。
“也不知道我这儿媳妇儿是怎么了,两天不来家里吃饭了。”
沈遇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妈……你又抽什么风啊。”
“谁抽风了,小舒就是我的儿媳妇儿。”
沈遇书赶紧抓过许恣意的胳膊往家去。
“阿书,你是不是惹得她不开心了?”
“哎,她是个女孩子,你要学会忍让,不要总是臭着一张脸嘛!”
沈遇书不说话。
许恣意继续说,“小舒也蛮可怜的,父母常年不在家,她又一个人。”
“你说,她不来我们家吃饭,她在家都吃什么呀?她又不会做饭!”
沈遇书盯着空空如也的餐桌看了好一会儿。
再去看厨房。
厨房并没有开火的迹象。
“所以我们家呢?吃什么啊?”
“小舒不来吃饭,我不想做了,你自己去煮面吃吧。”
说着,许恣意还把手中的花递给了沈遇书。
一副受伤了的样子。
沈遇书无语。
戏精。
许恣意忽然又折回来,警告沈遇书不许欺负林舒。
“我哪里欺负她了,我为了她连这次模拟考的成绩都放弃了,还天天喊着我欺负她。”
沈遇书将书包扔到沙发上,彻底爆发。
“一个个说我欺负她,我每天就差把她供在手上了,我还欺负她!”
沈遇书越想越生气。
就这样对林舒,她还说讨厌自己!
每个人的表达能力不同。
可能江耀对林舒的好就是摆在表面上的那种。
但是他并不喜欢那种表达方式!
所以每次默默付出都被当成不存在是吗?
“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奥!”
许恣意拍拍沈遇书的手臂,叹了口气,“妈妈就是觉得林舒那孩子一个人怪不容易的。”
“我会欺负她吗?从小到大不都是她欺负我?”
沈遇书喝了口水,黑着脸。
他小时候受过的苦还少吗?
“哎哟,你一个男孩子嘛,不要计较那么多。”
“阿书,妈今晚要去你小姑姑家,你今晚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吧?”
沈遇书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撇着许恣意。
“我说不可以你会不去吗?”
“当然不会啦。”
许恣意眯着眸子,笑的开心。
沈遇书也露出标准的微笑,歪过头,“那你不觉得这个问答太过于多余吗?”
……
林舒吃着泡面翻着笔记,沈遇书的字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好看。
记得高一的时候,有些班级里的黑板报都要沈遇书去帮忙写字。
沈遇书那会儿几乎下了课就往各个班级跑。
林舒吃下最后一口面,顺手丢进垃圾桶里。
笔记本翻到最后,一行字迹映入眼底。
“有些地方我帮你做了两种解释,你自己看一下,不懂的地方问我。”
窗外偶尔会有布谷鸟的声音传进来,林舒背着单词和公式。
片刻,拿起手边的小镜子,小镜子慢慢将脸上的创可贴放大。
林舒皱起眉头,碰了一下。
创可贴上是一个愤怒的小人形象,头边还有一个红色类似十字路口代表怒的符号,看起来十分可爱。
放下镜子,林舒仰头看了一眼对面沈遇书房间亮起的灯光,百般无赖的吹着刘海,忍不住傻笑了一声。
莫名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半夜忽然醒来,是被冻醒的。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大风。
林舒打了个喷嚏,关上了窗户。
有些疲惫的关掉了床头灯,回到床上。
身子发懒,头也变得很沉重。
林舒闭着眼睛,摸着额头。
有些烫。
不以为然,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又被冻醒,嘴巴里干燥的厉害,呼吸也变得艰难了起来。
“体温计……”
林舒翻着柜头,嘴里跟着呢喃着。
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林舒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嘴里叼着体温计。
目光有些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滴——的一声。
林舒抽出体温计,揉了揉眼睛,晃了晃头。
“三十……”
“三十……”
林舒皱眉,摸索着床头下了床。
三十九度……
翻箱倒柜,找了一圈的退烧药都没找到。
林舒狠狠的踢了一脚床,倒坐在地上,狠狠的拍着地板。
什么都找不到。
什么都和她作对。
原本积累的不满,因为一件小事,随着不满爆发出来。
林舒哭出声,手机里拨打着妈妈的电话。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还是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