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郢看着被她反手关上的房门,呆愣了半晌,她是真傻还是装傻?说他咬她?难道她出嫁前没人教她吗?就算没有,这么浅显的意思,她能不明白?
李郢有些气闷,但转念想想,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轻轻抚着自己的唇畔,不经意间笑了笑。
罢了,来日方长!
陆小棠回了青璃院,被青鸾和小蒿看到嘴唇上的红肿,两个人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衡芜院的蚊子太大了,都成精了,我不小心被咬了。”陆小棠只能面不改色的撒谎。
青鸾和小蒿鄙夷的表示不相信,青黛难得开口:“好了,王妃累了,伺候着洗漱歇了吧。”
青黛适逢其时的解围让陆小棠感到十分欣慰,忙跟着道:“是啊,是啊,我累了,赶紧都歇了。”
青鸾和小蒿见没问出个什么,青黛又这么说了,只得作罢。
只是陆小棠没看到青黛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嫉妒。
陆小棠洗漱完,躺在床榻上,小蒿就在她身边,陆小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也不知自己装傻有没有骗过他,可是,除了装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她陆小棠虽然未经人事,但不代表她是一朵清莲,平时的话本子里带点颜色的,她可是捧着看了又看,觉得刺激又新鲜。
可真轮到自己身上,她就慌了。
而且他不是喜欢玉公子嘛?是不是话本子里写的那样男女通吃啊?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处境可就真的很尴尬了,要和一个男人共享一个男人?想想都觉得不得劲儿啊。
陆小棠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自己这张脸,还真是挺讨人喜欢的,也不知是福是祸。
陆小棠安分了好些日子,哪里也不敢去,就安静的守在青璃院,没事打打牌,做些消暑的凉茶和甜汤喝,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一早,青鸾突然神色慌张的跑来找她告假,说是家中母亲病重,她要赶回去看看。
青鸾是汴京人,家在郊区,早年丧父,母亲一人抚养她和哥哥长大,原先家中也还算康平,有些田产,可惜哥哥是个不成器的赌徒,输红了眼就将青鸾卖了给牙婆,牙婆将青鸾卖给了小户人家,那户人家的老爷看上青鸾的姿色,可青鸾誓死不从,狠了心将人伤了,被人扭送到官府后,差点进了窑子,被路过的沐王所救。
所以青鸾对王爷,是打心眼里的感激和敬佩。
可她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得知她进了王府,还当上了大丫鬟,便时常问她要钱,若说没有,他便折辱母亲,打骂母亲,青鸾没办法,只得在自己身上节省,就为了让哥哥少折磨母亲。
这次,母亲本就是普通伤寒,可她不想青鸾担心,便隐瞒了病情,拿来抓药的钱,恰巧又被哥哥强行搜罗了去,母亲便拖着病,结果一病不起,直到昨日夜里起了高烧,今日一早,邻居大婶去家里借东西才发现母亲红热交替,滚烫滚烫的,却依然使劲的喊着冷。
邻居大婶害怕母亲出事,只得一大早跑来王府知会,青鸾担心到不行。
也顾不得许多,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扑簌簌滚落。
“好了好了,青鸾你别哭了,你等我一会,我拿些东西跟你一起去。”陆小棠安慰道。
刚好这几日她在王府快闷坏了,她没有亲人,青鸾和小蒿待她好,她们的亲人便是她的亲人。
她也想去好好看看,说不定自己还能派上用场,头疼脑热的事情,她从空间里拿出几剂药说不定就能解决,毕竟邻居都跑来王府知会了,定是病的不轻。
这里的医疗水平虽然还可以,但比起她的,总归是差了太多。
谁知,青鸾却一脸惊慌,连忙摆手:“那怎么行,王府万金之躯,怎么能随奴婢去呢,奴婢家中贫寒,不能污了王妃的眼啊。”
“既然你喊我一声王妃,我是不是你的主子,是你的主子你是不是就得听我的?我说去就去。”
“而且你就当我是在王府待得腻味了出去走动走动罢,你们也知道我处理过王爷的伤,说不定你母亲的病我还能帮上一二呢。”
陆小棠说着,又让小蒿去通知向七,让他备好马车,她去房里拿点东西就走。
青鸾没办法,只得顺从。
不一会儿,陆小棠便提着一个包袱出来,将包袱交到青鸾手中:“这是我拿给母亲的一些补身子的食物,有冲泡的,也有即食的,你别管,一会到你家了我会告诉你怎么用,我们先走罢。”
青鸾感激的点点头,低着头接过包袱,跟在她身后出了王府。
马车上,青鸾一直低垂着头,也不说话,陆小棠知道她在担心,可她这个时候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小蒿忙着安慰道:“青鸾,你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小姐在,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你放心吧。”
小蒿已经成了陆小棠头号粉丝,在她心里,陆小棠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所以她说这些话,是打心眼里的肺腑之言,眼角带着些许安慰的笑意:“放心吧。”
青鸾闷声点头:“嗯。”
马车走了越有半个多时辰,陆小棠记得出了城区后,便是一路颠簸,差点没把她早上用的早膳全给颠了出来啊,一路脸色煞白,眉头紧皱。
好不容易到了,青鸾一句:“到了。”
陆小棠即刻如脱笼之鸟,迅速从马车内挑帘,跳下了马车,长长的呼气,然后蹲在地上,干呕好半天。
小蒿忙上前替她抚背,青鸾又着急回屋见母亲,又愧疚让王妃遭罪,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差点又要掉眼泪。
平时是小蒿这丫头爱哭,这会青鸾也这般,陆小棠怎么觉得,她身边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爱哭呢?
陆小棠很快起身,艰难扯起笑意:“走,赶紧进去吧。别耽误了。”
青鸾得了令,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提着包袱匆匆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