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脸色煞白,粉唇哆嗦,欲拉着李郢的袖子解释,被李郢避开来。
她只得梨花带雨的抽泣:“柔儿只是一时糊涂,郢哥哥,我不是故意的,郢哥哥最疼柔儿了,对不对,你不会怪我的。”
李郢却并不看她,只是走过去,对陆小棠轻声道:“走罢,回府。”
“是。”陆小棠福了福身子,冲小蒿使了眼色,两人便随着李郢走了。
徒留程亦柔呆愣原地,恨得牙根直颤,双手使劲绞着帕子,恶狠狠的瞪着陆小棠离去的背影。
总有一天,陪在郢哥哥身边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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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弥漫的浴房内,陆小棠撑着双臂在桶沿,整个人没进水中,青丝如瀑,因为热气蒸腾的缘故,唇色嫣红,鲜艳欲滴,身上莹白如玉,肤若凝脂。
搭在浴桶上的莹白双臂,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桶沿。
今天可真是让她长见识了,她都还只是个挂名的王妃呢,就遭人嫉恨了,她这是在替玉公子挡刀了吧?
王爷会不会因此对她态度好一点?会不会感激她?
那样的话,她以后做事,是不是就可以肆无忌惮些了?
不用再怎样畏手畏脚?出趟门都得偷偷摸摸的,好歹她也是个挂名的王妃,过得这样窝囊算怎么回事。
“小姐,起浴吧,王爷让月辰来请你过去衡芜院呢。”小蒿拿来干净的衣衫,站在一旁。
“月辰亲自来的?”陆小棠诧异道。
小蒿抿唇,点点头,一副你最好赶紧起来的的模样。
陆小棠吐吐舌。
这会让月辰亲自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夏夜的月总是格外清明,整个衡芜院笼在虫鸣月色下,一片静谧。
李郢站在院中,一袭白衣出尘清绝,俊逸非凡,犹如谪仙般缥缈。
他站在那里,仰着脸,微眯着眼眸,平日里清亮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月色淡淡的洒在他身上,像是笼着一层温柔的光晕。
见她来了,淡淡开口:“以后若遇到程亦柔,最好避着些,不必与她针锋相对。”
陆小棠微微错愕,没想到是为了这件事。
“她背后的人,是淮安伯府,而淮安伯府,是太后母族。”
“程亦柔自小跟太后亲近,而太后和皇上对本王的态度,想必你也不糊涂。”
李郢淡淡的叙述着,仿佛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一样。
陆小棠当然清楚,如果不是皇上和太后对沐王心有芥蒂,她担着那样的丑名,在可能嫁入沐王府。
但他亲口说出这些话,还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是让陆小棠心里有些难受。
“是。”陆小棠恭顺的应着。
可心里却在叫嚣着,有仇不报非君子,而且她还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鬼知道她下一次又要耍什么花招,就算她不去惹那个程亦柔,她就肯善罢甘休吗?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加倍奉还,人一再犯我斩尽杀绝。
“今日,你本可以拒绝她的要求,便不会发生这些事。”李郢的语气变得清冷,眸子里亦散发着寒气,颇为不满的看着陆小棠。
“本王需要一个懂得保全自己的王妃,但不是一个惹事的王妃。”
“王爷误会了,我只是想看看,这个程亦柔到底对我嫉恨到什么程度,这样下次遇到她,我便知道自己该提起几分警醒。而且王爷也看到了,她的那些小计谋,根本伤不了我。”
陆小棠对于这点,还是挺有自信的,要是自己被一个古人给算计的万劫不复,那她以后回去,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更何况,她还有百宝空间,她现在只敢拿些基本的东西出来。
待时机成熟,倘若李郢可信,她便可以将空间里,各种各样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使用。
譬如太阳能电磁板,光能伤口愈合激光枪,还有可让人日行千里的风速鞋......
但她现在不能表现的太过啊。
“哼,都说相府大小姐性子怯懦,本王看着,分明是扮猪吃老虎。”李郢冷哼。
“多谢王爷夸奖。”陆小棠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夸奖。
李郢眉头一挑,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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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棠在王府待得无聊,想起上回在陶然楼吃到的美味,傍晚时分,拉着小蒿又出去吃了个饱,等她回王府时,已是星辰满天,夜幕时分。
但是整个王府却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她左右瞧了瞧,见到王府前院的丫鬟小厮们好像比往常少了一半以上,她拉住一个慌慌张张往外跑的小厮,问道:“是王府出了什么事吗?”
小厮见是她,忙跪下磕头道:“府上糟了刺客,王爷受了重伤。奴才这会正要去汝阳王府,请神医杜仲子。”
李郢受了伤?陆小棠晃神间,小厮急急行了礼就匆匆往外跑去。
她看了一眼小蒿:“我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
小蒿坚定的点头:“小姐是王妃,王爷受伤了,你理应去看啊,毕竟如果王爷出了什么意外,你这.....”
小蒿还没说完,陆小棠便提着裙子,衡芜院急急走去。
走近他的寝房,这才看到门口候了不少丫鬟侍从,屋里灯火通明。
直觉不太妙,这么大阵仗,该不会要死了吧?!
她冲上前,拨开人群跑进屋里,只见床上躺着的李郢,俊美清逸的面庞苍白无力,眼中涌出痛苦的神色,胸口处殷红的血液泂泂往外渗,分外刺眼。
大夫将沾染了血液的外衣小心翼翼的剪开,用沾了酒精的棉球清理伤口,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一声压抑的低吟,呼吸变得格外沉重,额头青筋都凸起。
“怎么回事?!”
听到她的声音,李郢虚弱的掀开墨眸,艰难的看着她,哑然的张了张嘴:“你......”可下一瞬,他漂亮的眉眼,目光渐渐迷离。
陆小棠顾不得许多,上前。
围在床边的月辰和大夫的药童自动退避,她仔细瞧了瞧,他胸口被横刺一刀,伤口很深,皮肉外翻,离心脏不过寸许,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