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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穿红色华服的女子匍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那几道疤痕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过了许久,那仿佛死去的身体突然动了动。

木莲呻吟了一声,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难以撑开沉重的眼皮。下辈子再也不做警察了,再也不做卧底了,再也不要做一个被自己同僚乱枪打死的卧底。他奶奶的,也不知道哪个部门的,问都不问清楚,拿起枪就乱扫,好歹她也是一个金牌卧底,竟然就这样死了。

真冤枉。

“主子,这个女人醒了。”黑衣男子对坐在厅上一个白衣男子鞠了个躬。

“是吗?”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款步走到女子面前,俯身蹲在她身前,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暧昧地在女子脸上游走了一圈,随即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舒景,睁开眼,看着我。”

头皮传来的尖锐疼痛,让木莲顿时清醒了几分,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看到了一张恐怖的人皮面具,面具下那张幽深的瞳孔宛若鬼魅一样打量着她。

头脑飞快地转动,难道她没事,被黑道抓了,然后对她进行严刑拷打逼问?她冷笑,本能地要抬手给眼前的人一拳,只是,手却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使不上任何力气。

面具人神色一滞,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是他看错了吗?这个女人脸上有一抹讥笑,还有不屑。这是平日里看到他就吓得直哆嗦的舒景吗?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这个女人刚才是想袭击他。

“舒景,你是怎么了?难道你想看到舒府横尸一片吗?”面具人手上突然一用力,抓着她如墨的头发又将她往上提,让她看着自己。

他叫她什么?舒景?还舒府?还横尸一片?木莲这才转动着眸子将四下看了一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站满手持利剑的黑衣人;而自己,穿着看似古代的礼服……

难道……她亦冷笑。她丫的不会挨了枪子就穿越了吧!只是,她的笑声还没有发出来,那只毒手竟然伸到了她的脖子上。

“你笑什么?”头上传来那白衣男子怒不可遏的声音,那一刻,死亡的气息再度向她逼近。

没天理,刚穿越就被掐死。

她笑容一僵,随即摆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顺便还挤出了两行清泪,目光也从他苍白的面具上移开,落在他微微袒露的锁骨处——他的锁骨很漂亮。

不好意思,紧要关头,她还是管不住潜藏在她心底的本“色”。

看到木莲的脸上浮起痛楚和畏惧之色,白衣人冷笑道:“知道怕为何还要投河自尽?你差点就毁了我的计划。你若是死了,舒府几十条人命都会为你陪葬。”说罢,白衣人将一个褐色药丸塞到木莲的嘴里,又站起来吩咐他人,“赶紧给她整理一番,可不要误了她和七王爷的新婚夜。”

她一怔,抬头看着那白衣人。

什么七王爷?新婚夜?哼,开玩笑吧!她可不要刚穿越就要失身,那可是她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呀。还没有等她爬起来,上来几个女子扶着疲软的她进了内房。

搞什么东东啊!刚穿越来,差点被掐死不说,还要马上嫁人?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那铜镜,整个人顿时吓得慌忙后退了一步。

那个是自己吗?伸出青葱般白皙的手指,颤颤地放在脸上,当指尖落在那几条狰狞的疤痕上时,木莲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哼,这老天一定是在玩她,她竟然穿越到了一个刀疤女身上。人家穿越不都是穿越到美女身上吗?为何……

“赶紧给她穿戴吧。”扶她进来的女子端着水催促道。

“哼,贱命,这样都死不了。”另一个女子鄙夷地说道。

“住嘴,柳绿。”

“怕什么?反正她既是聋子又是哑巴,即便是会看唇形,我们站在她身后,她仍是什么也不知晓。”那个叫柳绿的女子口气满是不屑。

贱命?聋子、哑巴?木莲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转头斜睨了那个叫柳绿的女子,一道冷冽的光掠过她阴沉的眸子。你真当老娘是聋子?我今天可是记住你模样了,总有一天,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一番打扮后,木莲又被扶了出去,一抬头,便看见那个白衣男子修长的身影,落日的余晖从他身后绽开,似给他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让她片刻失神。

但当她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上挪开,落到那些轿夫身上时,她的那颗有点蠢蠢欲动的心就被那位帅哥泼了一盆冷水,拔凉拔凉的——帅哥给她安排了好多杀手。

白衣男子走上前,伸出白皙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颚,命令道:“舒景,看着我。”

帅哥,看你?你戴着一张面具怎么看你?哼!看来,这个女子以前真的是一个会唇形的聋子。

“别忘了我给你的半年期限。若你还拿不到我想要的,舒府就将是一座荒墓。”

迎上他冰冷的目光,木莲再度装出一副惧怕的样子,晶莹的泪水也在她眸子里不停地打着转。心里却在冷笑,半年?不用半年,老娘只要体力恢复过来,你四只脚放下来都抓不到我,当真以为几年卧底,混黑道的功夫是假的啊!

“还有,以后你的解药每半个月我会给你送一次。当然这些解药只能支持你半年,半年之后……你将会肠穿肚烂而死。”他淡淡的口气里,带着让木莲发毛的笑意。

这位帅哥说什么?嘴角眼角同时抽搐,她险些面瘫。

要她肠穿肚烂?只听说毒蝎妇人,她可没有听说过毒蝎男人。

她一定听错了,于是,她再度期待地望向他,同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顺便将悬挂在眼角迟迟不肯落下的眼泪挤了出来。

只是,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木莲那颗已经拔凉拔凉的心,瞬间落下,掉在地上给摔得支离破碎。这意味着,木莲穿越后的第一次艳遇不到一个小时便华丽丽地落幕了。

帅哥的决绝、阴险、歹毒的眼神告诉她:我没有开玩笑。

靠!这算什么破重生!又聋又哑,还是刀疤脸,而且还身中剧毒,最最可恨的是,貌似自己还是一个卧底,而且还是一个身负几十条人命的卧底。

她讨厌当卧底。非常憎恶当卧底。

白衣男子轻笑了一声,将她往轿子里一推,随即一扬手,轿子起步。

一进那轿子,木莲才发现里面还蹲着一个女子,她头发微微凌乱,面色苍白,清丽的眸子里说不出的恐慌,许是受了什么惊吓。

看到木莲进来,她顿时一惊,又马上迎了上来,激动地握着木莲的手,将她上下看了个遍,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含着泪水说了一大通,却没有发出一个音。

呃……看着她不停翻动的上下唇,木莲恍然,原来,也是一个哑巴。

“小姐……”看到木莲一脸茫然,那个丫头终于忍不住了,警惕地瞟了一眼轿子外面,压着声音问,“小姐,您还好吗?他们没有把您怎么样吧?您让香茗担心死了。”

怔怔地看了那小丫头几秒,凭借多年的卧底经验,木莲断定这个丫头属于无害产品,因为一个人再怎么会掩饰,她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香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木莲拉着香茗侧身坐在轿子里,小声地问道。

“小姐?”香茗身子陡然一僵,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大。

身下的轿子不停地摇晃,木莲撩起窗口的帘子,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舒景,前侍读学士舒致靖的大女儿,天生有些弱疾,却因为舒致靖受先皇赏识和器重,其大女儿舒景被钦点为太子妃,二女儿舒饶赐婚于七王爷——燕子轩。两年前先帝驾崩,太子燕子愈即位,同年都未及笄的姐妹外出游玩,却遭遇了意外事故,大小姐舒景面部毁容,因故无法入宫为妃,由其妹舒饶替嫁入宫。次年,舒景本人请求赐婚于七王爷燕子轩。

靠,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舒景这丑女人被太子爷劈腿了,而且还劈到了自己妹妹身上。不过这丑女人,为什么还敢主动提出嫁给七王爷。难道……两人早就暗度陈仓,用了一场苦肉计,然后再来一个换婚计?

可是,这个丑女人为何又要自杀?又是苦肉计?还是计中计?

木莲撑着脑袋,企图用她自以为金牌的头脑在短时间内理出一个头绪,结果……还是一团糨糊。

还有,既然舒饶入宫为妃,为何还有人敢对舒府的人下手?而作为舒府大小姐的舒景,又到底是怎样招惹到这一群人的?

“香茗,你知道这些人是谁吗?”

“奴婢也不知道。”香茗恐慌地摇了摇头,一想到那些可怕的人,身子顿时哆嗦了一下。

“没事的。”木莲安慰道,却感觉轿子停了下来,随即听到那个叫柳绿的女人用尖锐的声音喊道:“将她们俩先带进来,这雨太大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帘子被掀开,木莲明显感到身旁的香茗在微微发抖,一抬头,便看见柳绿冷着一张脸站在雨中。

哼。木莲微微垂眉,修长的睫毛藏住了她眸子里那一抹冷意,起身,拉着香茗出了轿子。在与柳绿错身而过的那一刻,木莲下意识停下了步子,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柳绿。

这一眼,却足以让柳绿惊了一跳,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她却看到了另外一种信息——危险的警告。

“柳绿,你怎么了?”看见柳绿像失了魂一样站在雨中,柳意走上前,将她带进了避雨的亭子里。

看着木莲笔挺的背影,柳绿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声道:“柳意,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女人有些奇怪?”

“奇怪?”循着她的目光,柳意疑惑地望向木莲,昏暗的火把光线中,她的脸忽明忽暗,看不真切,倒是那脸上的伤痕显得格外清晰,“柳绿,你想太多了。”

亭子里一片寂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偶尔传来火把细碎的破裂声,木莲上前一步,故意走到屋檐边上,试图让雨水淋在自己的身上,刺激自己恢复些体力,以便逃走。

只是,刚跨出一步,身后一个人影飞快地闪了过来,一把将她拖了回来,还险些让她摔在了地上。

抬眼,再次对上柳绿凶狠的目光,木莲抑制住想扇她的怒火,脸上浮起一抹恐惧和惧怕,飞快地爬起来,躲在了香茗身后。

柳绿,我今天之内要是不找机会收拾你,我就不是木莲。

木莲咬了咬牙,扭头看向那亭子外,突然看到一个一团火红缓缓靠近。

宛若帘子的雨幕中,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下,一个身穿红色精致绣服的美人,踩着莲花步子,款款而来。

如墨的发丝随意地搭在肩上,露出那美人光洁的额头,如柳的黛眉下,有一双水光盈盈的凤眼,幽深的瞳孔如墨晕染,精致的瑶鼻下,薄唇如玫,让人不由得想一亲芳泽。

话说,美和丑是没有界限的。但是,最美和最丑之间却有一条相当大的沟壑。而木莲和眼前这位红衣女子,就是这两个极端。

走到亭子处,看着亭子里一大群人,红衣美人微露诧异之色,然后莞尔一笑,收好雨伞,走了进来。随即伸出柔弱无骨的纤细手指,理顺额前的那一缕青丝,以及她头上的那朵桃花,动作轻柔而妩媚,挑拨得木莲心里直痒痒。

我去,好不风——骚的妖精!

木莲瘪了瘪嘴,一边咒骂,一边为自己默哀,为何跳河自杀的是舒景这个丑女人,而不是眼前这长得比仙女还仙女的美女呢?

刚骂完,木莲就感觉到有一道貌似幽怨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抬眸看去,竟然是那妖精。木莲大叫不好,难道她知道自己在诅咒她死?

那妖精将雨伞放在地上,一扭腰,踩着莲花步,便朝木莲走过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甚至,木莲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柔软的身体正往她身上——是的,那个妖精在蹭她。

卧底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位美女打算给她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难道她们认识?这位美女知道自己的姐妹被魔教控制,然后舍生救姐妹?

木莲此刻早就忘记了危险的逼近,忘乎所以地沉浸在她的想象之中。

哇咔咔,舒景你虽然丑是丑,但是够朋友。木莲扭头看向妖精美人,皱了皱鼻子,想要再挤出几滴眼泪以表达自己此刻的感激。只是,被她挤出来的不是眼泪,而是一身的冷汗。

在美人清澈的眸子里,木莲似乎看到几道光影从自己身后扑来。

木莲大惊,一回头,果真看见一群手持利剑的黑衣人朝亭子飞身而来。从他们的气势来看,似乎不是来救自己的,因为那剑似乎也对准了她。

杀手+杀气=运气。运气不好,就等于断气。

她今天运气不好,所以逃命要紧。

她侧身一把将香茗拉住,俯身趴在了地上,带着她一滚,躲在了石凳下。在那一刻,她感觉有刀风掠过头顶。

而身后,那妖精也痛苦地哼了一声,木莲一回头,看到她也摔在了地上,一脸痛楚地望着木莲,如丝的凤眼里含着一抹氤氲和哀求。

那一对望,木莲心猛然一滞,有些不忍,便伸手将她也拉住。指尖在碰触的一刹那,那妖精柔软的身体顿时贴在了木莲的身上,漂亮的头颅也非常自觉地靠在了她的肩头。

呃,木莲侧头看了看她,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真的是个妖精,仅仅是和她对视了一秒,自己就鬼使神差地放下了对她的怀疑,还打算救她。

也几乎在同时,一股疾风吹来,那些明晃晃的火把顿时熄灭。黑暗中,柳绿她们的声音有些慌乱。

“小心偷袭。”她话音没有落,四下打斗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便夹杂在一起。

瞅准这个时机,木莲身子一跃,从地上跳起来,抬腿一个狠劈,落在柳绿的肩上,随即又是一个肘拐打在她的脸上。

这种情况下,算不算是落井下石?可是,她木莲才不管,反正,今天要是不将柳绿打得个满地找牙,她就不姓木。

“嗯……”柳绿手中的剑顿时跌落在地,肩上和脸上突然吃了重重的两记,从小习武的她,也有些吃不消,还没有站稳,突然被混乱中的某个人提了起来。

“柳绿,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得对自己负责。”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邪恶而恐怖。

“你是谁?”未等她话说完,脸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声音在一片嘈杂的打斗声中,显得格外响亮和清脆。

那声音轻笑道:“这一耳光是为了让你记住,我叫木莲,莲花的莲。”

踹开柳绿,木莲敏捷地躲开那些闪过的光影,飞快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却没有发现那妖精。

“香茗,那妖精呢?”不知道为何,木莲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忧,抬头,发现远处有许多火把飞快地朝亭子这边过来。

也在光影闪过的一刹那,木莲看见一把剑正朝那妖精刺去。

该死。木莲顺手一摸,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头朝那黑衣人扔去,刚好将他手中的剑击落,借着昏暗的光,木莲身子一滚,落在了妖精的身边,伸手抓住了她的腰带,打算将她拉到地上。

不想,将妖精的衣服给剥开了。那火红妖娆的衣衫下,春色一片,却不是她想象的波涛汹涌,而是毫无沟壑的茫茫平原。

妖精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春光乍现,反而顺着木莲的手,直接压到她的身上,完全毫不客气地将她当作了免费肉垫。

正当木莲要为将成为肉饼的自己默哀时,她的唇却感受到了温热的柔软……她惊恐地抬起头,面皮抖了抖,瞳孔试图调整焦距将眼前放大的眼睛、鼻子看个清晰。

不用看了。脚指头告诉她,她的初吻在最荒诞的时刻,献给了一位美女。

“谢谢姐姐。”那美女抬起头,俯瞰着木莲,笑盈盈地说道。

木莲脑中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都僵在了地上,似乎已经忘记了周遭还打杀一片。

这个、这个、为何……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妖精见木莲还没有回过神来,漂亮的薄唇微微一勾,似笑非笑,邪魅如斯。一低头,他深深地咬住了木莲的肩膀,嘴里顿时腥味弥漫。

嗯。木莲抬手给了他一拳,却落了一个空,一睁开眼,那妖精早就不知去向了,可他的声音,还在耳边久久回荡。

他说:“姐姐,他日再见。” Fs3W9I6A/zfDBui5Di5V6vKbk+6YDwCjIrghFZHNxdxI3K2/Kk1a0CSCQeZ/ok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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