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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对你有一点一丝的爱，你就心满意足了，是吗？”
“空厄。”
空厄又笑了。
他的乖宝贝，怎么能这么的了解他呢？
怎么办，他好像又舍不得死了。
他真的，好想再抱抱他的乖宝贝。
只是，他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连站着，都是靠他的意志。
魔族的王，怎么能够躺着死？
空厄的眼神，已经有些溃散。
但是他依旧是痴迷的看着季音音的眼睛。
他，要死在她的眼中，她的心里。
在这一刻，季音音忽然笑了。
她凑近了空厄，呼吸能喷在他的脸上。
眼神依旧淡漠空洞：“可是，空厄，你知道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更没有爱过你。”
“一分一毫都没有。”
空厄的眼神，微闪。
季音音脸上浮现了诡异的笑容，在空厄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缓缓的说道：“如果你觉得，只要有过我一分一毫的喜欢，就满足了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
“从一开始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我是神族最后的公主。凛音音。”
“并且，我也知道，跪在地上求你不要杀了我的人，是我的母后，神族的天后。”
“同样的，我也知道，我的父亲，天帝，是被你杀的。”
“从一开始，我会喊你爬爬，就是因为，我什么都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杀了我。”
“从你抱起我的那一刻，我对你，就只有逢场作戏。”
空厄眼底，那从一开始，就未曾消散过的自信，还有坚定。
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他颤抖着嘴唇：“什……么？”
他的乖宝贝，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
从一开始，对他，就只有逢场作戏？
没有喜欢？
看到他眼底的挣扎，季音音冷笑了一分：“你还是不信吗？”
“你以为我在骗你？”
“可是我要告诉你，不是。”季音音神情淡漠：“那时，离染想要让你杀了我吧？可是你最后，还是没有。”
“随后，离染想要用滚烫的牛奶喂我，然后自食苦果了。”
“你就将泯星派来照顾我……”
她一件一件的，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缓缓的说了出来。
这些都证明了。
从一开始，她就拥有记忆。
“如此，你还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空厄的瞳孔剧颤。
季音音：“所以之后的所有事情，我都是有意的去做的。”
“甚至，包括遇见闵煊，答应他交出魔族的一切机密。”
当她说完了全部。
空厄笑了。
他笑得是那么的肆意。
金色的，像是盛满了所有星光的眸子，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季音音。
“我的乖宝贝……你真的是，太棒了……”
他的乖宝贝，居然是从一开始，就有记忆的。
也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一切，想好了未来要怎么报复他吗？
怎么办？
他的心，明明是就要死去了，却跳得越发的快了！
他的乖宝贝，怎么能够如此的迷人呢？
真的，让他很是舍不得就这么死去呢。
“乖宝贝……你知道吗？”空厄流出的血液，越来越多。
呼吸逐渐的变得微弱：“你真像我……”
没有爱，那就要恨吧。
恨，也是能够记得一辈子的事，不是吗？
只是，到底还是渴望。
渴望他的乖宝贝，有喜欢过他……
须臾，空厄忽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
嘴角又泛起了笑意：“都说……神族天后的诅咒，最为灵验……我一开始还不信……”
“但是现在，我信了……”
空厄金色的瞳孔，依旧淡漠得如同高高在上的宛如神坻。
季音音也想了起来。
天后曾经诅咒过空厄，会让他生生世世，永远，都无法获得他所爱的人的爱。
她静静的看着空厄。
他的生命，开始进入了三秒的倒计时。
在最后一秒，空厄嘴唇无声的张合。
——我爱你。
还有一半的话，空厄选择让它们烂在了肚子里。
——哪怕，你并不曾爱过我。
空厄痴情的看着她，哪怕死，也没有闭上他的眼睛。
一直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大尾巴的银星，缓缓的出声：“音音，他死了。”
季音音看着空厄握着自己的手，冷淡出声：“我知道。”
空厄，真的是一个很变态，很疯狂的人呢。
银星看着季音音，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的安慰她。
最后，只能默默的说道：“音音，支线任务，也完成了。”
季音音的支线任务，就是杀了空厄。
为神族报仇。
季音音依旧是回给银星淡漠的三个字：“我知道。”
银星觉得季音音的状态有些不对。
“音音，你别难过。”
“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季音音淡淡的开口：“我没有难过”
银星看到她那空洞的眼神，并没有觉得季音音说的是真话。
但是，它还是选择了没有开口。
闵煊缓步的走了过来。
看到眼前哪怕死了，也没有躺下的空厄。
眼里掠过了一道敬佩。
“哪怕空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但是我依旧佩服他。”
季音音转头看他：“就因为他宁死，也不跪着，躺着死？”
闵煊点头。
随后，他看向季音音：“不过，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会因为你而死。”
在他的印象中，空厄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没有人能在他的心中，留下哪怕一分一毫的印记。
他是自由的。
没有人能牵绊住他。
但是，季音音是不同的。
哪怕他对于她的爱，和他的人，一样是那么的疯狂。
闵煊：“你要怎么处理他？”
季音音将自己的手抽回。
哪怕空厄已经死了，他的力气，依旧很大。
甚至于，在季音音抽回自己的手后，还能看到，她手上已经被握出了红印。
季音音：“怎么处理？”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闵煊：“你随意。”
留下了这一句话，季音音就飞走了。
当真一眼，都不看空厄。
闵煊静静的看着她飞远的身影，然后又重新看向了空厄。
他依旧如同生前。
金色的眸子依旧睁着，深情无悔。
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坻，终于被人类拉下了神坛。
可是，已经没有人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