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跟一个卖梳子的老头走。”李宗方大惑不解。
“你照顾我生意,我还能害你不成,快跟着走吧。”老板一脸嫌弃的表情。
听人劝,吃饱饭。那坤拉着李宗方马上去追老头了。
老板在后面嘟囔了一句:“俩空子。”
卖梳篦的老头在前面不紧不慢走着,那坤他们不好意思紧紧跟着,只好间隔开一百来米的距离远远相随。
走了几里地,那老头在一棵树下坐着点烟休息,那坤李宗方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老头瞅了他们一眼笑了笑。
看见人家笑了,那坤李宗方借势也走了过去在老头旁边不远处坐下。
“京城来的?”老头儿先发话了。
“是,您…?”那坤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还是李宗方痛快:“大爷,辛苦辛苦,我们想问点儿事。”
听见李宗方道辛苦,老头儿有点儿疑惑,他抬头看着李宗方:“辛苦辛苦,你说。”
“大爷您这是去哪儿啊?”
“赶一个神凑子。”
“啥?”李宗方懵了。
老头笑眯眯不再言语。
李宗方不死心继续问道:“大爷,请问大洼地怎么走啊?”
“阳埝直走。”
“啊?”李宗方快疯了。
老头磕了磕烟袋:“你俩团柴还是团春。”
“团春。”这回李宗方听懂了。
“哦,慢慢走吧。”老头起身挑着担走了。
李宗方直恨自己没跟沈小全多学几句春典,这回直接让人家给说穿帮了。
“你没听懂是吧。”那坤也站了起来。
“嗯,只能跟他走了。”
三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那老头也不刻意走快或走慢,对那坤他们也没有什么敌意和不爽,三个人很有默契的保持着距离。
前面有一条小溪,那坤不禁停住了脚步,李宗方不明白:“大哥,怎么不走了?”
“奇怪,这条小溪好奇怪。”
“哪儿奇怪了?”
“没冻上啊!你看哪条河没上冻?”
李宗方恍然大悟,对呀,这条小溪怎么是流动着的。
前面那老头没停住脚步直接跳过了小溪,过了小溪有一片草地已经泛绿,绿莹莹的在这东北的初春大地很是显眼。
老头靠在一个大石头上面舒服的伸开双腿抽烟休息,那坤示意李宗方也过去吧,看人家都过去了应该没事。
就在二人刚刚迈过小溪的时候,那老头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猛然站了起来,然后忽的一下又倒在了地上,他握住自己的脚直颤抖。
那坤和李宗方忙赶过去,只见老头紧闭双眼紧咬牙关,双手死死按住了自己的左脚。就在不远的草丛里有一个条状东西嗖嗖的钻草丛跑了。
李宗方大叫一声:“有蛇!”转身要跑。
那坤拉住李宗方:“已经跑了,你乱跑再撞上它,过来帮我按住大爷。”
毫无疑问,老头刚才被蛇咬了。李宗方按住老头,那坤用力掰开他的手,只见老头的脚上赫然两个牙印,里面有血已经开始发黑。
那坤毫不犹豫将老头的脚面贴到自己的嘴巴上,李宗方见状大惊:“你也不洗洗…”。
没时间了,那坤一口一口的将老头脚面里黑血吸出来再吐出去,直到没有黑血全是鲜血为止。
老头的脸色好了很多,那坤张着带血的嘴巴示意李宗方把老头扶着放倒,李宗方被那坤血盆大口吓到了,机械执行着那坤的手势命令。
那坤跑到河边疯狂的清洗嘴巴,然后他又用水壶灌了一壶水回来。
老头已经能睁开眼了,李宗方看他没事那坤也没事松了口气:“我的天,吓死我了。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蛇呢。”
“你没看小溪没冻上吗,这里也许有温泉之类的东西,蛇可能提前冬眠醒了,刚出洞碰见人会比较机警。”那坤边解释边从身上摸索。
很快,那坤摸索出三粒绿色药丸,李宗方惊呼:“这是你家那个救命的药?”
“不是,这是专门治蛇毒的,我来之前特意带了三粒。”那坤好像有些犹豫。
“乖乖,你准备的还真全。”
那坤数出两粒来塞到老头的嘴里,然后给他灌下一大口水。那坤自己又吞了一粒。
李宗方感慨那坤的大方,一共就三粒给了一个陌生老头两颗,看老头还没清醒,李宗方忍不住翻了翻老头的行李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这一翻发现了一瓶白酒,那坤高兴的接过来:“这东西最好了!”
他将老头受伤的脚抬起来,把酒壶对准伤口倒了白酒上去,老头“啊”的一声被白酒刺激到了,人也清醒了许多。
那坤拍拍手:“行了,应该没大事了。”
那老头望了望那坤和李宗方,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他真诚的感谢他们:“谢谢哥俩了。”
“江湖救急,应该的。”李宗方乐呵呵的回答道。
那坤和李宗方就着这当口在这里吃了饭,然后给老头也喂了东西喝了水,等到天擦黑的时候,老头基本上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江湖人经常行走,身体好。
那坤扶着老头,李宗方帮老头把梳篦担子挑上,三人重新上了路。
“大爷,前面多远能有投宿的地方?”那坤问老头。
“不远了,有两三里地就到了。”
“那就好。对了,大爷,我们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关,江湖人称呼我关三爷。”
“关三爷,我叫那坤,那是我二弟李宗方,我们是从北京来的说相声的,逃难到这里,准备在大洼地挣点钱然后坐船去天津。”
“大洼地,好地方,我就是去往那里的,过几天有个神凑子,奥,就是大庙会。”
那坤终于懂了,感情神凑子是这个意思。
“那大洼地还有多远,怎么走过去?”
“阳埝,就是正南方向,本来走个一天多就到了,现在我这个样子得走两三天了。”关三爷有点儿失落。
“没事,关三爷,我们俩一直陪着您,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请教您呢。”李宗方也凑了过来。
“对了,关三爷,您在家行三吗?”李宗方没话找话。
“我没有排琴。”这话李宗方听懂了。
“那为啥您…”
“我不能比关二爷大啊。”
怪不得。
三个人聊着天就走到了下一个村庄。
这个村庄规模不大不小,在道口开着两家客店,看来这里靠近大洼地了,生意多自然客店多。两家客店一前一后,前面一家挂着灯笼,后面那家黑咕隆咚。
看见三人过来,前面那家店小二忙过来接担子:“客官里面住吧,还有房,还便宜。”
关二爷摆摆手:“不住,对不住了。”
店小二将担子还给李宗方,李宗方撅了下嘴往后走。
第二家黑灯瞎火不说还大门紧闭,只见门口幌子上写着:“李家老店”。
关二爷示意那坤去敲门,那坤敲了几下有个店小二开门没好气的对他说:“没看关门了嘛,没地方了。”
关二爷咳嗽了一声,那店小二一看:“呦,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