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队此次的回马枪打了瑞麟阁一个措手不及,陈掌柜在宪兵队有内线,过年这些天也没少孝敬,本以为平安无事度过宪兵队权力交接期的陈掌柜眼看着宪兵队把事情闹得更大了。
在陈掌柜的外宅里,那坤给李宗方详细解释了他的看法:“此次宪兵队兴师动众过来找茬,在我看来无非是三个目的,第一个依然是要钱,这些天来瑞麟阁赚了不少钱,已经成了一块人见人爱的大肥肉。第二个立威,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三,找回场子。上次在瑞麟阁没有得逞,虽然事后得到不少好处但在人前丢了面子,这次要找回来。”
听了那坤的分析,李宗方点头称是。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杨师傅是否有危险?”李宗方小声问道。
“不会,他要的不是杨师傅的命,他们只是想扣住一个人而已。杨师傅是我的搭档,是大轴的弦师,更是杨姑娘的父亲,扣住了他我们谁都不会跑。他们已经先出招了,就等着看陈掌柜和大掌柜那边怎么接招了。”那坤小声分析道。
身后里屋门开了,杨丽珍出现在门口,她眼泪汪汪走到那坤身边:“那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救出我爹,如果这次我爹能平安回来,我愿意…我愿意…”她脸红了说不出来下半句。
李宗方已经看破了一切,他闭了下眼睛把头转向了一边,妈的,那坤怎么这么好运气。
那坤瞅了一眼李宗方然后伸手朝杨丽珍摆摆手示意她别着急“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好说歹说那坤将杨丽珍劝回了房间,他的大脑在紧张思索着一个备用方案。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瑞麟阁的杂役敲门送来了早餐,但是钟玉琢杨丽珍都吃不下,那坤只好让生病的李宗方先吃,李宗方才不管这些,杨昆治有危险但和他无关,他巴不得出个大事然后好赶紧回家呢。
中午时分陈掌柜终于再次出现了,他又送来一些吃的用的东西,钟玉琢和杨丽珍连忙迎了上去,陈掌柜安慰她们说目前得到消息杨昆治没事,然后他看了一眼那坤。
那坤心知肚明借口出去探探消息和陈掌柜一起出了院子。
在街边一家小店里,陈掌柜将他掌握的消息告诉了那坤:“张队长这次绝对是有备而来,他是故意安排昨日在我们这里开局聚会的。我的内线告诉我说,他此次来的目的是一箭五雕!”
那坤瞪大了双眼:“五雕?除了要钱、立威和找回面子外,他还想干什么?”
陈掌柜一脸严肃:“你说的那三个都对,他这个人是不能吃亏的人,即使我们送了再多钱他也要找回面子来。”
“其他两个是什么目的?”那坤很着急,
“一个是想入股瑞麟阁,干股,娘的,这是看我们生意好眼红啊,一年几份孝敬也填不饱,干脆要每个月收钱了。恐怕以后慢慢的就把瑞麟阁变成他的了。这生意没法干了!”陈掌柜气愤道。
“还有一个呢!”那坤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唉,还有一个是,他想养个外宅,看中了,老杨的女儿,杨丽珍。”陈掌柜低声叹了口气。
“啊?”那坤顿时感觉有种五雷轰顶的意思。
“您没听错吧,他要强娶杨姑娘?”
“没有,我昨晚上半夜去了我的内线家,他告诉我的,不会有错。现在张队长那个混蛋就等着我们去要人呢,我的内线说如果我们不就范,他会继续抓人。我今天上午去见了大掌柜,他让我等等看,他马上去派人去营口找人,然后在满洲国上层也找人,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压一压。如今已经不是抓走老杨这一件事了。”陈掌柜也很无奈。
那坤觉得心中有股火压不住,他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混蛋!”
“那少爷,实不相瞒,我问过大掌柜了,他同意让你和你二弟先走,你留在这里早晚也是有危险的。火车票我派人去给你买,你准备准备吧。”
“让我们走?”
“是,你们给瑞麟阁赚的钱早就超过赵瑞亭的欠债了,不好意思,让你辛苦这么多日子,所以你们回去的票钱我们负责。”陈掌柜有些不好意思。
“不行,我不能走。”那坤斩钉截铁。
“为什么?你留在这里只能是宪兵队抓人的对象,看情形张队长那畜生不会放过你的,你走了他们就少了一个找茬的对象。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杨昆治救出来的。”陈掌柜力劝那坤。
“如果走的话,那也是我们和杨丽珍母女一起走,然后等你们救出杨师傅再将他送上车。”
“当然,我也愿意让你们一起走,可第一老杨没放回来,杨家母女能同意先走吗?第二,万一张队长看到杨家母女走了迁怒了我们怎么办?在一切没搞定之前不能贸然行事。”陈掌柜苦口婆心解释道。
“我不能这么没义气,杨师傅不救出来我不走,实在不行让我二弟先回去。”那坤坚决不同意自己逃跑。
“你二弟那个病秧子一个人能跑吗?走半路翘辫子怎么办?到时候你两头落空,趁现在啥事没有跑一个是一个,别等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我给你说实话,我他妈现在都想撂下一切回关内,这关外如今不是人呆的地方了。”陈掌柜气愤填膺。
“那也不行,我不能撂下杨姑娘,还有她父母。”那坤还是不同意。
“那少爷,你是不是和杨姑娘…?嗨!我就说嘛,千万不能让张队长知道你和杨姑娘的关系啊,不然这畜生更会抓住你们不放的,他到时候真把杨姑娘抢走了那才是一箭双雕呢!”陈掌柜没想到那坤真的和杨丽珍有关系,他一直以为是讹传呢。
那坤一拍脑袋:“都怪我,要不是我上回逞能撒谎让那个畜生折了面子,他也不会记恨到现在。”
“撒谎?你是说你和保康大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陈掌柜忽然想起来了这件事。
“是!”那坤先是承认了,没等陈掌柜反应过来,他又一拍脑袋:“不对,我没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