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坤经历的噩梦过去,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这些天里,那坤经历了家中失火破产和父亲自杀,他带着母亲辗转搬到了吴师傅住过的小屋里,母亲每天以泪洗面,那坤只能天天守着她照顾她以免母亲再想不开。
这些天里,李宗方和沈小全每天都来看那坤,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大哥,他们就力所能及的帮助那坤家干活,可这么点儿的小屋子能有多少活。
好在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那坤的母亲逐渐恢复了,她从一开始对李宗方沈小全的熟视无睹到见面点头,再到和他们打招呼,这让那坤他们三兄弟都颇为欣慰。只有那坤母亲能够恢复正常,那坤才敢走出家门。
直到有一天,那坤母亲终于和那坤谈到了以后的生活,老夫人也终于要面对现实了。
“我想去学唱戏,以后可以在戏班里混饭吃。”那坤还是不敢以实情相告母亲。
“唱戏?你这个年龄了还能学成吗?”那坤母亲也不是一点儿都不懂梨园。
“嗨,事在人为,慢慢学,好在我有底子,有一位师傅也很看好我给我介绍了戏班,我只要学好了就能上台。”
“那当然是好,虽然戏子不入流,但我们家如今这样,唱戏也总比那些撂地卖艺的行当体面一些。我是不想让你再做生意了,生意风险太大,况且咱们还没有了本钱。唱戏就唱戏去吧,就算你爹还在,他也会同意的。”那坤母亲又抹开了眼泪。
“学戏自然要学,可孩儿担心的还是母亲。”
“我明白,坤儿,你放心,有你在娘就有指望,娘不会轻易走那条路的,你放心去吧,娘自己能照顾自己。”
母亲的一番话终于让那坤走出了小屋子。
只是,当李宗方沈小全告诉那坤傻二爷答应等他从保定回来就可以教他们相声的好消息时,那坤却毫无兴奋之表情。
“大哥,你不想学了?”
“不,我要学,可比学相声更重要的是这个!”那坤拿出了那个在他们家库房里找到的煤油捅。
李宗方和沈小全明白了,他们这几天也曾经去过巡警那里询问办案情况,可巡警毫无线索和头绪,他们干脆就来回推脱,目前看来指望他们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那坤是想自己破案吗?
“大哥,你有线索吗?”
“没有!可我会去找,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害我家破人亡的人。”
“你有目标吗?”
“有,也没有。”
“什么意思?”
那坤将李宗方和沈小全拉到僻静处:“我家失火前的下午,我从二两茶馆出来之后被人盯梢了,那个人我认识。”
“混三儿?”沈小全惊呼道。
“你也看到了?”那坤很惊讶。
“不是,从你家失火开始,我就在合计这事儿,巧不巧那天和你结仇的人也就是这个混三儿了,虽然何德山也算和我们结仇但毕竟没动手。这个混三儿人如其名特别混,保不齐他胆大包天…”沈小全分析道。
“可这只是我们的猜想啊,就算那天混三儿和我们打架了也不能证明就是他干的。”李宗方还比较冷静。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目前除了他,还有两个人有可能。”那坤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谁?”
“一个是我父亲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另一条街上生药铺的林掌柜,我问过我母亲,我父亲这次囤了这么多药就是为了和林掌柜竞争,他竞争不过是有可能铤而走险的。第二个则是大年三十那天,我们一起打掉的那个骗子帮,我打听过,四个人里面被抓住的那三个还在大牢里关着,其中已经死了一个了。只有我亲自去追的土根还在外面,再加上他第一次被砸断手指头也是由于我。所以…”
“明白了,大哥你是想让我们帮你查查这些人呗。”
“那坤确实有此意,我父亲的血海深仇我不能不管,还请二位贤弟帮忙。”
“这没问题,土根那边我去打听,混三儿那边我也能打听差不多,林掌柜那边…”沈小全率先请缨。
“那我来吧,我去问问。”李宗方虽然毫无头绪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
“不用,林掌柜那边我亲自去问,二弟,你去和丛先生联络学艺的事情吧,我们虽然要查案,但吃饭的家伙不能不学。”
“我?我不好意思,丛先生说过再也不会教我了,我去了只会惹他生气。”
“不要紧,丛先生那天是在气头上,再说了你是他的得意弟子,学的那么快,他心里指不定还高兴呢。况且,实在不行你就说你替我们问的,再不济就说替崔掌柜的问的行不行?”还是沈小全脑子快。”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几天下来,三个人东跑西颠的终于重新聚齐了。
那坤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林掌柜在那家失火那天不在京城而是在外地进货,他得知那家失火的消息之后很惊讶然后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这是那家的一位老客户告诉那坤的,当时林掌柜正好在他家进货。凭借老客户的判断,林掌柜肯定是不知情的。那坤也曾亲自到林掌柜铺里假意买药,林掌柜表现出来的态度和神情让那坤觉得老客户说的是可信的。
沈小全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土根早已离开京城,他的师兄大壮曾经背着图师傅去找他,和土根认识的人说他已经去涿州投奔亲戚去了。
那家失火当天,混三儿和亲弟弟混四儿在一起喝酒直到天亮,这话是混三儿住的地方的房东说的,那天混三儿心情不好,和混四儿喝酒的时候还在大骂说什么丢了面子之类的话。
“那房东肯定他一夜都没出门吗?”那坤很警觉。
“呦,他说他没到半夜就睡了,鸡叫时醒了看见混三儿屋里还亮着灯还有说话声,所以他认为他们俩一夜没出去。”
“这恰恰说明这两人还真的有可能!”那坤恨恨的说。
“我问了房东煤油捅的事情,他说没有什么印象。我又去了附近的几家煤油铺问了问,都说没人去买过这么两大桶煤油。”沈小全确实下了功夫。
“看来此事还真的成悬案了。”那坤牙咬得咯咯直响。
“该我说了吧,丛先生确实没撵我,他给我说了学艺的十二件事。”轮到李宗方了。
“十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