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坤、沈小全和林双月被困在燕云戏院一天一夜了,厨房里还有东西可以做饭,暂时饿不死,但那种焦急和无助的心情却让人无法轻松。
陈掌柜试着和前任老板联系,那边也已经被控制了,老板在电话里只告诉他想活命就听隗海的。
隗海?这个神秘的名字背后到底是谁?谁也不知道。
到了半夜,傻二爷仍然没回来,大家都在担心他之时却听见大门又被打开了,一队蓝衣社的爪牙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混三儿,他挥手让特务们抓住那坤他们:“带走!”
“凭什么抓我们?”那坤不服,沈小全抄起一把椅子拿在手里,林双月躲在他们俩身后。
“不是抓,是请,有人请二位走一趟,放心,很安全。”混三儿皮笑肉不笑。
“我师父呢?”
“你师父?那个傻二爷?好着呢,吃着喝着等着你们的。”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们三个人不分开。”
“可以,那就走吧。”
那坤、沈小全和林双月被蓝衣社特务带到了天津城内一幢别墅内,已经是半夜,这里却依然灯火通明,整个别墅周围站了一帮蓝衣社特务当做警卫。
那坤他们下了车被混三儿带进别墅后面一个走廊里:“各位,往前走,我们老板在走廊那头会客室等着你们呢。”
黑暗阴森的走廊两边是一间间房子,隐约可以看到这些房子的房门上还带有栏杆,像是监狱一样。
林双月紧紧拉着那坤和沈小全的衣襟,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坤和沈小全在前面一步步走着,忽然左边一个房间灯亮了,从栏杆间隙望去,里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床上,她看到外面有人立刻扑了过来:“求求你,给我一点儿白面吧,求求你,给我吧。”她的面目狰狞犹如魔鬼,不用问,这是一个被大烟和白面儿摧残的女人。那坤和沈小全不忍细看,把脸转到一旁。
林双月突然本来吓得直躲,可猛然间她突然大喊:“小桃姐!”
那坤听到林双月的惊呼也转过头来,他认出来了,她不是小桃,而是杨丽珍!
杨丽珍看到了那坤:“那大哥,那大哥,救救我,救救我!”
林双月扑过来握着杨丽珍的手:“小桃姐,你怎么了?”
那坤拉开林双月:“她不是小桃,她是杨丽珍。”林双月惊呆了,这是谁?
那坤握住杨丽珍伸出来的手:“杨姑娘,你怎么了?你娘呢?”
杨丽珍突然咧嘴哭了:“我娘病死了,我为了给我娘看病,我把自己给卖了,卖了,那大哥,我对不起你,你救救我,救救我。”
这时候混三儿突然带人过来打开了房门将杨丽珍带走了,那坤想要阻拦,混三儿一句:“我们带她去抽白面。”杨丽珍立刻跑在了前头。
那坤失望的站在原地看着杨丽珍落荒而逃的背影,混三儿一指前面:“往前走”。
再往前走,又有一间房的灯亮了,里面赫然出现的是李宗方,他此刻正木然的站在门前,混三儿打开房门将他放了出来:“行了,兄弟三个聚齐了。”
李宗方瘫软到那坤身上,那坤将他扶起:“二弟,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宗方很虚弱,他小声告诉那坤:“小梨轩不愿意派人去给日本人唱堂会,他们就抓走了我师娘和师爹,把我打了一顿关在这里了。”
混三儿指挥两个喽罗架起李宗方跟在那坤后面继续往前走,那坤痛苦的意识到,前面的房间里一定还有自己认识的人。
第三间房子里躺着一个老人,那是傻二爷,他此刻身上缠着绷带一动不动。那坤愤怒的揪住了混三儿:“混蛋!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两个喽罗上前拉开了那坤,混三儿拍拍衣服:“怎么了?这傻老头子在日本人的堂会上大骂日本人,要不是我们老板给拦着,估计日本人当场就把他给毙了。”
“我师父现在怎么样?”
“放心吧,死不了,我们老板特意派人给他治了伤,连药费都不用你们出,还想怎么样?”
“你们老板到底是谁?”
“你猜。”
“隗海还是图秘书?”
“图秘书算个屁,你猜对了,我们老板是隗海。”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和我们过不去?”
“别急,还有一间房呢。”
喽罗松开那坤,那坤扑向最后一间房,只见里面床上也躺着一个老头,但是根本认不清他是谁。
混三儿冲里面喊了一声:“老头儿,开饭了。”
那老头听见了赶紧从床上下来,那坤他们发现那老头是直接摔下来的,他的双腿已经断了,只能在地上拖着双腿爬行,当他爬到铁门前时,明显可以看到他缺少了好几个手指头。
“图师傅!”沈小全惊呼。
“图师傅?”那坤和李宗方都惊讶的盯住那个老头,仔细看去,果然,此人就是当年在天桥一带带着徒弟混生活的图师傅。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谁把图师傅弄成这样的?
小喽罗给图师傅扔下一碗饭,图师傅立刻用残缺的手指抱过饭盆吃了起来。
“够了!混三儿,别玩花样了,带我去见你们老板吧。”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大会客室,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他就是蓝衣社的幕后老板隗海。
那坤、李宗方、沈小全和林双月被带了进来,他们站在那黑衣人对面,黑衣人端起一杯茶悠悠的品了一口:“诸位可还满意这种见面方式?”
“够了,土根,你的花样太无耻了!”那坤怒喝道。
土根?沈小全、李宗方和林双月都瞪大了眼睛,这个名字有点儿熟悉,沈小全李宗方的脑子里立刻想起当年那个因为坏了规矩被图师傅砸断手指的人。
黑衣人笑笑:“那少爷,你认错了,我叫隗海,现在天津蓝衣社的老板。”
“你这个缺了一根手指的瘸子,你以为你这么残酷对待你的师父,你断了的腿和砸扁的手指头就能长好吗?”那坤语带讥讽。
“啪”隗海将茶杯扔在了地上:“那坤,你想死是吗?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