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青没有再说话,甚至没有去关注大殿内的歌舞。
她的所有思绪都在对面和尚的身上。
如果他知晓了她的女子身份,会不会去揭穿她,到时候,她大仇未报,身先死。
想到这,她又是一阵悲哀。
拿起面前的酒水默默的喝了一口气,她又接着陷入了沉寂当中。
直到,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听闻国师琴技超凡,曾经一曲引来白鸟,不知道今日我等可有幸一听啊?”
顾灼青抬眸看去。
说话的人是巫马信,他一生素来爱琴如痴,府中更是养了许许多多琴技超凡之人。
只不过,这个宴会本就是为尧泽设的,可如今,却让他来为众人演奏。
很显然,澹台厉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喝着杯中之物。
宋玄宁轻嗤出声,“这巫马信还真是不分场合。”
顾灼青下意识的看向尧泽。
见他静默无声的端坐在席位上,菲薄的唇瓣轻轻开启。
“对琴,我算不得深谙,只是简单的喜好,难登大雅之堂。”
他的声音清丽,仿佛有安定人心的功效。
“国师这是不给我面子么?”巫马信一手执着酒杯,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这话里的威胁之意实在是太盛。
然而,对方却连眉头都不曾蹙过一下,寡淡清绝。
顾灼青放下酒杯,“不如,我来为巫马侯爷演奏一曲?”
她只希望,这个和尚能够记得她的好,她可是帮了他,别特么恩将仇报的想要害她。
闻言,巫马信只是冷笑一声。
“我倒是不曾听闻顾大人还会抚琴。”
“呵呵。”闻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碌碌红尘,总有太多的风雨侵扰,唯有抚琴能使我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呵!”巫马信轻哼出声,没有多做反驳。
宫女立刻将琴捧了上来。
她看了一眼尧泽,见对方依旧静静的坐着,别说挪动姿势了,他就是连眼皮都不曾抬过一下。
看着就一副狼心狗肺的模样。
顾灼青抿了抿唇瓣,她越看越觉得这个和尚不太靠谱的样子。
“顾大人,请吧!”
见她愣着不动,巫马信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传来,带着看好戏的味道在里面。
“嗯。”她点了点头,悠然落座。
“古有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一为琴者,一为樵夫,却因玄琴相遇相知,相见恨晚。”
她一双漆黑的眸子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看向了巫马信。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
“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
“顾大人到底会不会?”
巫马信不耐烦的质问出声,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凉意。
她嫣红的唇瓣轻轻勾了起来、
没有再多说什么,手指轻轻一挑,一阵刺耳的琴声便响彻在了大殿之上。
顷刻之间,整个大殿议论纷纷。
“这顾大人果然一无是处啊。”
“这小人最擅长的就是拍马屁,见高踩低的,难不成你们还真的以为他有什么真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