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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1

学术界的一家之言——斯特林1980年的访谈会计要彻底改革

越来越多的会计人员认识到,他们一向所遵循的会计程式(那个可以追溯到15世纪、自初创复式簿记时起一直沿用下来的程式)能够向投资者提供的切合实用的,并能据以作出财务决断的信息,简直少得可怜。

为此,作为替会计职业界制定工作规范的机构,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一致在呼吁有识之士提出改良的建议。其中,最激进的意见之一是莱斯大学商学院院长罗伯特·斯特林所提出的。他认为,会计人员所要计量的应为“脱手”价值(exit value),这就是,一家企业在可以出售其资产,并且至少在理论上说不再从事经营活动的情况下的资产的市场价格。会计人员理应以这些经验为依据来陈报一家公司的净值以及净值的变化,而把现在所用的那套繁琐的程式弃置不顾。

毫不奇怪,斯特林的经历跟大多数会计师有明显的不同。他除了当会计学教授以外,还教授和研究过经济学和自然科学。他的见解虽与公认会计原则大相径庭,但从最近的事态发展来看,他的理论主张可能正是财务报表的发展方向。诸如美国证监会要求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在报表上揭示其石油天然气储备蕴藏量的现值,便属一例。斯特林指出,由通货膨胀引起的会计难题只是一种表面现象。根本性的问题在于,企业会计报表上尽是些无用的数字。试以令人侧目的石油公司利润为例。只要你用来计算收益的乃是一整套称之为折旧和摊销的规则,你就休想提供切合实用的数据。那就是为什么主张要把会计建立在脱手价值或市场价值的基础之上。会计要致力于把一家公司的现状正确地描绘出来,这是唯一的出路。经理们在斟酌一笔新的投资时所了解到的信息,比账簿里的数字有用得多。

企业管理层倒是应该把因拥有某些资产所流入的现金,跟出售这些资产所能得到的现金作比较。根据把它们拿到市场上去出售所能得到的价钱来看,各种资产可能还未被充分地利用起来。

诚然,以实际成本为基础的会计是耗费较低的算账方法。历史成本会计仅仅是把成本归集起来,再把它们分配一下,如此,一切就算完事了。作为对比,计量各种资产的市场价值就耗费较大。而现行的财务报表是提高生产率的一重障碍。它没有强制经理们去思考他们现在所干事情的机会成本。因此他们可以痛痛快快照原来经营的方式去经营,而对公司资源是否被充分利用不屑一顾。

很久以前,企业经理和注册会计师们不知怎么形成了这样的成见,认为会计不可能是一门根据经验行事的科学,有些东西是无法计量的。于是,他们笃守法规,依照惯例作出报告。

当记者问到你所主张的会计制度会不会把股票价格哄抬上去时,斯特林说理论上是会的,因为股票是股东对公司资产所拥有的请求权,而公司资产的账面价值相对于市场价值而言普遍偏低。但是之所以说理论上如此,是因为还没有任何人在账上记载过市场价值,所以还无法测知这种会计做法对股票价格会产生什么影响。

记者提问,“在会计报表上列示市场价值,其现实可行性如何?”斯特林回答,没有市价的事例显然是存在的。但是会计人员可以通过回归分析,利用类似资产的价格来推算模拟价格。在科学领域里,如遇到计量问题,有时也要根据类似物的价格进行推算。每家企业至少有若干种资产是可以通过市场价值来计价的。斯特林并不认为,在进行任何会计变革以前一切计量问题都得解决。就现状来说,我们甚至没有按照有价证券的市值来记账。

记者说,“我能想象出资产和负债都按市场价值计价所形成的资产负债表。但怎样根据市场价值来计算收益呢?”斯特林指出:“收益的计算很简单,就是上年和下年资产负债表上的净额之差。现在你可以明白,我的建议对年度报表所做的主要变革,就是把分配成本的做法废除了。我就是要取消这种武断地切割成本的做法。”

关于税金怎么计算,斯特林说:“税金按什么计算?政府要求怎么办企业就应该怎么办。但我认为,税金应该按照资产价值的年度变化额计征,这是最公允、最不偏不倚的办法。”

斯特林说:“一旦你承认了现金存量的重要性,那么只要再向前迈一小步,你就会把它推广到企业所持有的其他资产,因为说到底,一切都可以转换成现金。市场价值是什么?它就是现金的对等物。”

谈到构想中的上述财务报表怎么个编法、谁去制定准则时,斯特林指出,迄今仍无人动手制定相应的准则。会计之从科学入手还是从法规入手,两者的区别尽在于此。关于审计师会不会消失的问题,斯特林说:“不会。不过他们得从象牙塔里走出来。他们不能再去充任分配成本的专家,而要成为熟悉市场价值的专家。实际上,直到20世纪30年代为止,审计师所干的,只不过是核对一下人们分类账里算术上的正确性,如此而已。”

资料来源:原文载于1980年1月14日美国《财富》杂志。中文译稿摘自娄尔行:《会计要彻底改革——<幸福>杂志记者玛丽·格林鲍姆访问罗伯特·斯特林教授记》,载《外国经济与管理》,1980(10)。 el8YwgsRlayFlcV+2r5JydO3X/R7BUuZSB7JLJZmq0sK7cz8+Ak9biLkyIEXvW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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