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的变化代表了我们做过什么,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但如果大脑由于疾病或损伤发生了变化,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是否也会改变我们是谁、我们的个性和行为呢?
1966年8月1日,在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25岁的查尔斯·惠特曼(Charles Whitman)搭乘电梯前往观景钟楼。而后,他朝着钟楼下的人无差别地开枪。惠特曼共导致13人死亡、33人受伤,他自己最终被警方射杀。警察赶到他家之后,发现他前一天晚上还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和母亲。
有一点比这起随机暴力事件还令人震惊,那就是在此之前,查尔斯·惠特曼的履历中没有哪一条可以让人预见到这起事件:他曾是美国童子军中级别最高的鹰童军(Eagle Scout),从事银行出纳员的工作,他还是工程学专业的学生。
1966年,查尔斯·惠特曼在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犯下恶性枪击的罪行
惠特曼杀死妻子和母亲后不久,坐下来用打字机敲出了一份相当于自杀遗书的留言:
这些天来我真的搞不懂自己。我应该是一个理性而聪明的普通年轻人。然而,最近(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却总是冒出许多不正常、不合理的想法。我死后,希望执行尸检,看看是否有明显的生理病变。
惠特曼的请求得到了批准。尸检后,病理学家报告,惠特曼长了一个小脑瘤。它差不多有5美分硬币的大小,压在大脑的杏仁核上,这一区域参与跟恐惧和攻击相关的思考。脑瘤对杏仁核施加的少量压力,却在惠特曼的大脑里引发了一连串的严重后果,让他做出了完全有违自己性格的举动。他大脑的实质改变了,由此也改变了他是什么人。
这诚然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但比这更细小的变化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组织构造。比如药物或酒精的摄入;比如特殊类型的癫痫让人变得更笃信宗教;比如帕金森病让人失去信仰,而治疗帕金森病的药物则容易把人变成病态的赌徒。改变我们的不光是疾病或化学物质,我们看的电影、从事的工作,每一件事都参与其中,不断重塑着我们的神经网络,改变着我们的身份定义。那么,你到底是谁呢?在你内心深处,最核心的地方,有什么人在那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