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沟通是一种交流和交换信息的主观能动行为,这种行为引发了广泛的社会联系和丰富的社会互动。从信息科学的角度来看,人类沟通的本质是社会信息的传递。
信息是符号和意义的有机统一体,符号是信息的物质载体或外在形式,意义是信息的精神内容或内在核心。在人类社会的沟通活动中,符号与意义的“共生”最终实现了信息的流转。
符号是信息意义的外在形式或物质载体,是表述事物和信息沟通中必备的基本要素。在现实生活中,符号的形态多种多样。人们能够感觉到的声音、色彩、外形、动作、气味等,只要能够指代特定事物或表述特定意义,都可以算作符号的范畴。经由符号这个介质,人们才能更好地感知事物的存在,从而更好地理解和认识世界。
符号是人类沟通过程中用以承载信息的物质形式,而意义则是信息的精神内核。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在现象上体现为符号的互动,而实质上则是意义的交流。符号与意义互相联系,构成一个整体,完成了人类沟通的生动展演。意义的内涵相当宽泛,人类沟通中所传递的一切精神内容,都包含在意义的范畴中。虽然意义属于人们精神活动的范畴,但它来源于人的社会存在和社会实践,人们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活动中,不断地认识和把握对象事物的性质、规律,并从中抽取意义、建构意义。意义看不见摸不着,既抽象又无形,但是可以通过语言或其他符号得以表达和传递。
按照简单的二分法,符号分为信号和象征符两类。信号更多地具有“物理性质”,而象征符更多地具有“人类语义性质”。象征符有四个基本特点:象征符是人工创造的符号,是人类文化的产物;象征符灵活自由,既能够表示具体、实在的事物,也能够表示抽象、复杂的事物;象征符与其指代的事物之间具有随意性,象征符的读解无法先天遗传,只能通过后天学习来继承。语言就是一种独特的象征符体系,其功用远远超出了知觉的层次,并且兼具表象和概念的功效。象征符灵活自由,一种对象事物可以用多种象征符表示,而一种象征符也可以表达多种事物。象征符也会因文化环境的不同而得到不同的解释;即便是在同一个文化环境下,也会随着世事变迁或时代更迭,被赋予新的象征意义。
人类沟通最伟大之处莫过于拥有完备的符号体系,在这其中,“语言”是最基本的一种符号体系。因此,研究人类沟通,也可将人类使用的符号分为两大类: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作为人类沟通的基本介质,人与人之间通过符号实现了信息互动。简要地看,符号的基本功能包括三个方面:表述和理解、传达、思考。
符号可以承载意义,任何一种符号都有其特定的意义,也可以称为符号的意义。结合人际沟通的特点,符号的意义可以区分为若干类型:显在意义与潜在意义;外延意义和内涵意义;指示性意义和区别性意义。在人际沟通中,符号所传达的意义不一定是清晰、明确的,事实上符号的意义经常是模糊的;一个符号可能有两种以上的意义,有时很难判断应该属于哪一种,符号所传达的意义具有多义性。由于模糊性和多义性的存在,人际沟通中意义的交流难免遇到障碍,人们必须积极地借助其他条件或情境来加以消除,冲破模糊性和多义性的壁垒。换一个角度看,人们可以在大量的沟通实践中,巧妙地运用模糊性和多义性来创造和表达新的意义。意义来源于人类的社会生活和生产实践,大千世界丰富多彩,人类世界绚丽多姿,人类的意义活动也因之千变万化、无穷无尽。人类社会的信息沟通具有明显的过程性,它在时间序列中发生和发展,以矛盾运动的方式完成历史演化,它在空间结构上包含多种要素和环节,以普遍联系的方式客观存在。在人类沟通活动的过程性中,还涉及以下几个方面的意义:传播者的意义、受传者的意义、沟通情境的意义等。
人际沟通是一场生动的社会互动过程,而其中的媒介物则是信息。人际沟通所传递的信息,是由意义和符号所构成的,符号包括信号和象征符两大类,人际沟通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能够使用象征符来表达象征意义。所以,人际沟通活动也可以作为象征性互动来加以把握。
象征行为是人类特有的一种能力,即能够用具体的事物来表示某些抽象的概念或思想感情的行为。象征性互动理论一个重要的观点是,把人看作具有象征行为的社会能动主体,把人类社会的象征活动看作一个动态的、创造性的过程,是人们创造出丰富的社会文化的一种动力,研究象征行为对揭示人的本质,对理解现实的社会生活都具有重要意义。人们在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中自由地创造了象征符体系,极大地提高了精神生产力和沟通效率。而且,象征符体系一旦形成,也会具有相对独立性,作为能动的力量反作用于社会。文化学者总是把象征符体系看作一种“继承性的观念体系”,它在文化秩序中生成,又通过维护和创新文化秩序来影响社会生活和人的行为。语言是一种典型的象征符体系,它由人类创造,同时也形成规范制约社会成员的行为。人的社会化过程,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就是通过习得掌握语言,通过语言走向社会,最终成为社会人。语言是人们认识世界、把握环境的重要工具,也是汲取知识文化和价值意义的不竭源泉,更是行动和思维的基本框架。不仅仅是语言,非语言象征符体系同样为社会所共同拥有和接续继承,也具有规范性。实际上,文化符号体系的内容和意义是以社会合约的方式产生的,这种共同性和统一性一旦确立,反过来就会对社会成员的行为产生约束作用,这种约束有时还体现为一种文化上的强制性。而文化会不断演进发展,作为文化表现形式的象征符体系也会随着发展,旧的符号被扬弃,新的符号被创造,当代文化的剧烈变动和急速变迁恰恰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