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
汪桂平、李志鸿同志:
八号会上突感不适,没有发言,见谅。
我身边比我小十多岁的人先我而去,这是第三次了。先是张跃,十来年后是陈咏明,又十来年,就是王卡。
说实话,我都有点怨他们。张跃的死,与他自己不注意身体有关,肝不好,还喝酒。陈咏明更不必说,无论如何,都不该自杀。前几年我见王卡身体很瘦,才知道他糖尿病很重。听到他这个消息,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你身体不好,到西藏干什么!那天去才知道,他父亲是十八军的,留在林芝工作。王卡这件事,也是他父亲作为一个军人付出的延续。令人感慨!十八军是在全国胜利大家享受胜利果实时进藏的!
我认识王卡,是在研究生院。每次吃饭时,食堂中最能高谈阔论的,就是他。当时觉得他很不好接近。有一次我在种花,王卡驻足观看,我们聊了几句——与高谈者判若两人。
毕业后,王卡找到我家,说他爱人户口要迁北京,可否落在我家。这样,我的户口簿上就多了一个表妹和一个表侄子。这件不足道的事,几十年后,王卡还总是提起。
我和王卡学术上的交往,最初是太极图、河图的渊源。我对太极图的考证,得益于王卡对《上方大洞真元妙经品》的考证,此后我和他在这个问题上认识较为一致。韩秉方曾讽刺我俩穿一条裤子。那时候,像我们这种意见很少。学术问题上,王卡是个不大随波逐流的人。此后就是编纂《中华大典》时的合作,这个你们都知道的。
和王卡聊天是一种享受,他总有一些极其精辟的见解。由于种种原因,多年前就很难有机会再听他高谈,今后是永远不可能了。
大约一个月前,我给王卡去了一封信,问他的通信地址。《宗教典·佛教分典》出版了。他是该典的编委,有他的一套书,不知道该寄到哪里。没有收到他的回信,不久收到的,是他的这个消息。那天在会上我也不好问他夫人,所以想问一下你们。或告知我他的通信地址,或告知我,他这一套书该寄到哪里。因为他家里未必常常有人。或者你们替我问问他家里,我没有他家的电话和地址。
最后我只想对你们这些比我年轻的说一句,注意身体。那天见小汪脸色略有苍白,好像以前就听您说过身体某处不适。多保重吧,生命不单属于自己。像王卡这样,凭空给大家添许多难过。
记得王卡有学生在贵研究室,请代致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