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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普通债券对比分析下的绿色债券自身性质对投资回报的影响

一 背景介绍

2016年是我国放开绿色债券管制的第一年,开始试水绿色债券之后,绿色债券迎来飞速发展。“2017年中国大陆境内贴标绿色债券发行规模达2083.8亿元,较2016年同比增加1.5%,包括76个发行主体发行的金融债、企业债、公司债、中期票据、短期融资券和资产支持证券等各类债券113只。”

在我国经济发展的转型时期,绿色债券无疑将会扮演一个关键的角色。绿色债券之所以被叫作绿色债券,是因为其涉及的融资项目都是有利于环境保护或者有助于可持续发展的绿色环保类型的项目,主要涉及新能源开发、节能减排、污染治理等领域,在其余方面,绿色债券与其他债券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也正是这一点特别之处,给绿色债券赋予了不一样的色彩,需要特殊的认证与监管,但我国在这些政策方面还存在一定的不足,并且对于绿色金融的回报机制探究也还主要局限在常规债券的方法上,专门处理绿色债券的方法尚且没有形成一个很好的标准。

在我国绿色债券发展的开局之年,绿色债券的回报效果显现得尚不明显,还没到还款期限,研究大部分都集中在发行机制及监管规范等方面。如王遥和曹畅(2016)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绿色债券的第三方认证机制上,分析探究我国绿色债券在第三方认证机制上的不足;张浩良、安然(2016)的研究主要利用中外绿色债券进行对比,在项目口径认定、绿色认证体系、信息披露、激励措施、发行主体等方面进行对比研究等。而关于绿色债券的回报机制的问题,目前还没有成为学界研究的重点问题,普通债券在回报机制方面,除了项目本身的绿色性之外,还没有进行过足够的定量实证研究。这一方面源于,此前在国内未开放绿色债券发行时,缺少发行中的绿色债券的数据,而现在刚刚发行的绿色债券的各种回报效果显现不明显;另一方面,对于绿色债券的衡量,缺乏足够的定量研究基础,只有定性的划分,实证研究存在困难。

时间步入现在,距离国内第一批绿色债券发行已经过了两年时间,在认购、筹资方面的能力已经开始初步显现,而更多的绿色债券也已经蓄势待发,走在申请公开发行的路上。对于绿色债券回报机制的探究,在我国政策制定的过程中也应该被提上日程了。研究绿色债券的回报机制能够为我国在绿色债券市场上采取何种政策,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对于投资者进行认购的鼓励,或者用什么样的方式规范市场准入门槛、披露机制等,在哪些方面应该着重提请投资者注意都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本文着重通过绿色债券与普通债券在利率、违约率等方面的债券收益机制上的对比,寻找区别。同时研究绿色债券独有的对于环境的保护作用,对于可持续发展的促进作用,研究其对债券本身收益的影响以及对投资者的激励作用。在此基础上,对于政府应该采取何种手段激励投资者认购绿色债券提出一些政策建议。

二 文献综述

在目前的研究中,绿色债券因为其新颖的形式以及对于环保领域的促进作用,得到了各类学者的关注,也成为研究的一大热点问题。目前对于绿色债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研究绿色债券有关的法律法规和行政监管方面以及其自身的性质特点上,同时还集中于对国外已经发展一段时间的绿色债券发展经验进行对比分析、借鉴及应用上。

在绿色债券本身的发展上,关于绿色债券的环境披露机制、第三方监管机制等与制度设计方面相关的问题是目前学界研究的热点。王遥、曹畅(2016)在分析国外第三方认证机构在评估标准、体系和方法上已经成熟的经验基础上,为我国本土第三方认证机构在相关方面的发展提出了建议。洪艳蓉(2016)从法律的层面分析了目前绿色债券在制度设计上的问题,主要包括绿色项目的分类与认证、专项资金管理和信息披露机制三方面,同时为绿色债券在目前中国现行的发展之路做出了规划。郑颖昊(2016)在我国目前经济转型时期的大背景下,对我国绿色债券在发展的配套政策支持、激励及约束机制、规范项目实施及第三方认证标准上依托国际发展经验、国际化标准进行了相关的设计研究以及相关衍生品的研究。关思齐(2017)则另辟蹊径,从发行人的角度展开对于绿色债券的研究,从目前发行人在我国绿色债券发行上缺乏界定标准、第三方认证体系上缺乏规范等目前我国绿色债券发展上遇到的问题开始研究,由此提出了我国绿色债券之后发展上的建议。

同时,绿色债券自身的融资性特点,以及其对于我国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促进作用,也是不少人研究的重点。宋嘉嘉(2017)从绿色债券的市场和交易环节开始,抽丝剥茧地分析了绿色债券的发展全程,从国内、国外两个维度分析了绿色债券本身的投资性特点,从而在完善我国债券市场体系、建立更加高效的投资环境和投资模式等方面进行了方法建议,同时也对促进我国经济和环保发展提出了针对性的市场建议。李日强、王峰娟(2017)在国外绿色债券的发行经验基础上,分析了绿色债券发行发展的一般规律,同时也根据我国目前的发行实践,分析了我国在绿色债券发行方面的特点及存在的不足,为我国绿色债券的发行提出了有针对性的建议。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人把研究的重点转向了已经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国外绿色债券市场上,希望总结国外绿色债券的发展经验及教训,对国内的绿色债券发展进行借鉴与建议。滕磊(2016)首先总结国外绿色债券市场发展的经验,同时分析国际上对于绿色债券在发行上的激励举措、信用评级、增级制度、信息披露机制的创新,为这些创新性的绿色债券方法在中国的实践与本土化进行了分析及应对。郭实、周林(2016)把研究的重点放在总结国外绿色债券的发展经验上,从发行机制、信息披露、第三方认证等方面全面地分析了国外的绿色债券市场发展过程,同时在这些经验的基础上,对我国绿色债券的发展做出了展望,也提出了相对应的发展建议。

这些围绕绿色债券各方面的研究,在研究的方式上多采取与国外发展经验的比较分析,同时根据中国自身独特的国情和经济发展情况对于绿色债券市场发展提出相关建议,对于绿色债券发展的研究比较全面,同时对未来的绿色债券发展规划也做出了合理的展望。但是对于绿色债券的回报机制问题,以及其与普通债券的对比研究上还存在不足,在绿色债券的认购需求上还没有形成全面合理的分析及结论。李珊珊(2017)通过实证的方法,在较低的波动性、较低的到期收益、较高的价格,这三个假设的基础上对于中国贴标绿色债券与普通债券进行了对比分析,寻找其中的显著差异,由此发现了绿色债券对于投资人的吸引力也许并不像原来研究中想象的那么明显。其利用实证数据发现了绿色债券在回报机制上存在的不足,并就此提出相关的建议分析。但是该研究的目光依然局限于传统债券的回报机制研究上,在绿色债券超越于传统债券的回报机制上没有投入过多的关注,并没有真正找出绿色债券独有的与普通债券不同的回报机制体系。在此基础上,本文的研究将主要着眼于绿色债券独有的回报机制体系,并由此探究其对于投资者的吸引力是否符合目前学界的想象。

三 方法与数据

3.1 回归模型的建立

本文所建立的回归模型主要研究债券回报机制的影响因素,根据前人的研究基础,选择久期(X 1 )、净价(X 2 )、剩余年限(X 3 )作为研究债券收益率的解释变量,同时为了探究绿色债券与普通债券的区别,引入绿色债券虚拟变量(X 4 )。各变量的详细介绍与解释如下。

到期收益率(Y):在经济学理论中,债券的收益水平通常由实际到期收益率来衡量,而不是债券的名义收益率,所谓到期收益率就是指将债券持有到偿还期所获得的收益,包括到期的全部利息和偿还本金。该收益率是投资者以当前市场价格购买并且持有债券到约定期满时可以获得的年平均收益率。该收益率能够合理地反映一个债券的预期回报,并且由于目前绿色债券市场刚刚发展,缺乏足够的流动性,买卖差价在市场上带来的收益不明显,选择到期收益率作为代表债券回报机制的变量具有代表性。

久期(X 1 ):久期是衡量债券利率风险的指标,久期的公式为D=(1*PVx1+…n*PVxn)/PVx,其中,PVxi表示第i期现金流的现值,D表示久期。总的来讲,久期就是支付债券各期现金流所需时间的加权平均值。

净价(X 2 ):净价是用来衡量债券价格,进行债券交易的重要指标。其是指扣除按债券票面利率计算的应计利息后的债券价格,即扣除持有期限之外的应计利息的债券价格,是购买债券的重要成本因素。

剩余年限(X 3 ):剩余年限是指债券距离最终还本付息的偿还日还有多少年限,以年为计量单位,计算公式为剩余年限=(债券最终到期日-交割日)÷365,其能够反映一个债券从买入到变现的时间距离,能够衡量债券的时间成本,可以作为研究收益率的重要指标。

绿色债券虚拟变量(X 4 ):除研究传统债券到期收益率的影响因素之外,引入新的虚拟变量用来代表绿色债券的独特属性,研究其是否与债券回报有显著影响,按是不是绿色债券建立虚拟变量,若是绿色债券,则X 4 =1,若不是绿色债券,则X 4 =0。

由上述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线性假设建立的回归模型如下。

Y= β 1 *X 1 + β 2 *X 2 + β 3 *X 3 + β 4 *X 4 + δ

该模型主要总结了李珊珊(2017)针对绿色债券波动性、到期收益率及价格的三个研究模型,综合建立了一个主要探究债券回报的回归模型。同时与传统研究债券回报的回归模型相比,也引进了绿色债券虚拟变量来衡量绿色债券的独特属性。

3.2 样本的选取

众所周知,目前对于绿色债券的发行认定尚存在较多不明晰的地方,评判标准多样,为保证科学分析绿色债券性质,本文会选取发行债券名称中以明确标有绿色债券的债券来作为研究对象,并且目前的绿色债券发行数量较少,而三年期作为一个较为适中的中期年限,在市场上具有更高的认可度,因此选取三年期债券作为主要研究对象。同时具体选取变量标准参照李珊珊(2017)研究中的变量选取标准,以统一标准选取绿色债券与普通债券,具体选取标准如表1所示。

表1 债券选取标准

表1 债券选取标准-续表

通过如下标准在同花顺数据库中进行变量选取,依照市场的认知在同花顺数据库中的概念板块选择绿色债券,由此得到表2的变量列表,分别为10个绿色债券与20个普通债券。

表2 债券列表

表2 债券列表-续表

四 实证研究

根据之前找到的30组样本,本文将利用线性回归模型对其展开分析。表3为对于30组样本的总体描述性分析。

表3 样本描述

Y代表债券的到期收益率,X 1 代表修正久期,X 2 代表净价,X 3 代表剩余年限,同时还有一个虚拟变量X 4 来衡量债券是否为绿色债券,因为其是虚拟变量,所以不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由表3可知,变量的分布较为均匀,能够合理反映总体的情况。

根据以上信息进行回归,可以得到如表4所示的结果。

表4 回归模型结果

可以得到回归方程为:

Y=53.95489-6.406655X 1 -0.496069X 2 +5.801614X 3 +0.275399X 4

R 2 =0.627264,调整后的R 2 为0.567626,拟合优度较好,同时方程的F检验中的P值很小,可以看出方程的显著性明显。在X 1 、X 2 、X 3 、X 4 四个解释变量的t检验中,可以看出P值均小于0.1,可见在10%的置信度水平下,四个解释变量的作用都是显著的。同时前三个解释变量的参数值也符合其本身的经济意义。X 1 代表修正久期,表示债券回报回收的时间价值,其值越大,代表债券回收的周期越长,到期收益率越低;X 2 代表债券的净价,净价即为购买债券时所需要付出的成本,购买时花费的成本越高,在固定利率的约束下,债券的到期收益率就会越低;X 3 代表的是债券的剩余年限,债券的剩余年限越长,意味着债券产生利息的天数越多,获得的利息也会越多,因此到期收益率上升。由此可见该回归方程的解释效果较为明显,同时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之间的关系也符合经济理论。在此基础上,便可以进一步分析新引入的虚拟变量X 4 在方程之中所起到的作用。

X 4 是一个虚拟变量,代表债券本身是否为绿色债券,主要用来研究绿色债券对于债券到期收益率的影响。回归方程中,X 4 的参数值为正,并且其t检验的P值虽然偏大,较其他解释变量来讲不太显著,但是也可以看出其对债券的到期收益率也是有一定的影响作用的。同时由回归方程可以得到其正相关的解释作用,即其本身绿色债券的性质,会使得债券的到期收益率上升。由此可以看出,绿色债券的到期收益率普遍要高于普通债券。这一结论与目前日常生活中人们普遍认为的绿色债券应该是那种收益率比较低一点,但是能够通过其他方面的社会效益来弥补经济收益的直观印象相左。

通过观察回归方程中的D-W值,可以发现回归方程中存在较强的序列相关性,由此,本文需要对回归方程进行序列相关性的进一步检验,并通过检验结果进行相关的优化处理。

表5分别进行了1~4阶的序列相关性的检验,可以发现,回归方程中存在较强的序列相关性,由此可能导致对于解释变量显著性检验的失效。这有可能引发本文之前得出的回归结果中关于解释变量的分析错误,因此需要对于回归方程中存在的序列相关性进行克服与修正。利用广义差分法修正过后的回归模型结果如表6所示。

表5 序列相关性检验结果

表6 广义差分法修正下的回归结果

表6 广义差分法修正下的回归结果-续表

在引入四阶迭代的广义差分法修正回归方程存在的序列相关问题后,可以发现回归方程的解释效果得到了非常好的修正,拟合优度大大提高,并且方程和各解释变量的显著性检验中P值也变得更小,可以看出整个方程和各个解释变量在1%的置信度水平下都是显著的。同时在查表后,可以发现此时的D-W值已经处于无自相关的区间之内,回归方程的序列相关情况大大缓解。

同时根据以上的回归结果,也可以发现本文之前得出的有关绿色债券性质与债券的到期收益率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错误。可见,虽然人们的主观认识会感觉绿色债券会存在更多的社会收益来吸引投资者购买,但是在市场面前,只有货真价实的到期收益率才能够吸引足够的投资者。绿色债券所投资的项目本身并不仅仅具有简单的环境效益,为了将这些环境效益变得更加吸引人,也需要政府和相关金融机构的努力。绿色债券本身更高标准的审批、监管机制使得能够发行绿色债券的项目都具有较高的回报以及足够的信用评级来支撑绿色债券的发行。市场上的投资者对于绿色债券的认识可能更多的是其项目背后代表的高回报率、高信用评级以及低违约压力,而非民众心中的绿色效益的认识,由此使得绿色债券的到期收益率较普通债券会偏高。

五 结论及建议

5.1 结论及分析

本文在收集目前国内绿色债券发行情况的基础上,总结并验证了影响债券到期收益率的理论模型,同时根据实证研究的结果,发现绿色债券的债券本身性质对于债券到期收益率的影响。可以看出,绿色债券对于到期收益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与传统意义上民众对于绿色债券本身收益的认知存在较大的差异。绿色债券为了保证自身的集资效果,会依靠较高的到期收益率来吸引广大投资者,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民众认知中的更多地依靠认购绿色债券的投资者自身的社会责任感,但是也符合经济学原理。

由此,通过这种研究,可以发现过多地强调投资者的社会责任感是很难保证绿色债券的融资效果的,不能因为绿色债券融资的项目本身所具有的环保属性就简单地认为投资者会对这部分责任埋单,影响投资者投资的最主要因素还是债券本身所带来的到期收益率,这种债券能够带来实实在在的回报。而国内目前绿色债券投资火爆的情形,也有很大程度是因为绿色债券的到期回报率与普通债券相比存在优势。这种优势带动了绿色债券的火热,也使得绿色债券融资支持的项目能够顺利进展,为我国的环保事业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绿色债券刚刚进入我国不久,而这个概念在国际上已经风靡了一段时间。目前国际上对于绿色债券的激励措施也都有一定的深入研究,而国内的研究才刚刚起步,更多的研究重点投放在了绿色债券本身的项目绿色性认证以及融资效果等方面。而对于投资者的激励举措,由于对于绿色债券本身的界定还不明晰,只是简单地通过绿色债券本身的收益率等来吸引投资者,而如果不采取一些激励措施的话,绿色债券的融资成本会因为其本身的到期收益率较高,成本高于普通债券,从而造成经济上的效率损失。

而国外在绿色债券发展上的经验,更多的是把激励的重点放在金融机构上,通过鼓励金融机构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来降低绿色债券的融资成本,同时提高到期收益率,从而保障投资者的投资热情。政府可以通过对金融机构发行绿色债券做出一些政府补贴、税负减免等,通过这些优惠政策来减少绿色债券的融资成本,从而将更多的投资收益返还给投资者,由此保证绿色债券能够为项目提供足够低的融资成本,同时保证融资的规模。

5.2 政策建议

摆在当前绿色债券发展面前的一道难题就是对于绿色债券项目的认定问题,只有一个明确的认证标准才能让各项政策有针对性地对绿色债券发力,因此政府首先要倡导证监会等监管机构完善对于绿色债券项目的认证制度,同时也要积极引导第三方机构进入绿色债券鉴定服务,出台统一的国家标准。

而在拥有了认证标准之后,对于绿色债券本身也需要一定的激励举措来保证绿色债券的实施效果。除了在借鉴国外经验的基础上,对于各大发行绿色债券的金融机构进行政策支持之外,也需要有针对性地对于投资者进行激励,比如在债券交易的手续费、税费等方面进行一定的税率减免,同时也可以在债券交易方面进行一些手续简化等优惠政策,通过这些来鼓励投资者进行绿色债券的投资。 P1u2yaxWuGRVtei9uuZ53TaIrIUx7yDIGXI4NIlJ2atLKrHIF7v5965mKtINRQ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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