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兄。”寂王滕季尧直起身子来,沉声说道,“禀告皇兄,臣弟此番来朝见,正是为着所谓‘龙云阁重出江湖’的事。”
“都说寂王闲云野鹤,无心朝政,与江湖人士也亲近,”丞相大人冷哼一声,小声吐槽道,“这是来说情的意思了?”
“丞相大人,说情不说情的,还要看有没有这求情的必要。”滕季尧也不恼怒这直接的吐槽,跟着冷笑一声后,淡然说道,“若是这罪名本就是无稽之谈,又何须本王来求什么情?”
满朝文武又翁嗡嗡地纷纷议论起来。
“咳咳。”滕宇翔假意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尧儿,不必绕弯子,有话直说吧。”
“龙云阁确实销声匿迹良久,作为江湖组织,当年他退隐的原因,想必诸位心中也都有数。”滕季尧往前走两步后,朗声说道,“这一点,并不是臣弟眼下要说的。”
满颠疑惑声音顿起。
“皇兄,请允许臣弟向诸位展示。”滕季尧恭恭敬敬说道,“还请诸公做好心理准备。”
滕宇翔皱了皱眉,点点头。
滕季尧一挥手,殿外两人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殿内瞬间弥漫一股腐臭味道,各位地位尊贵的臣公纷纷厌恶地捂起鼻子,面露嫌弃之色。
“冒犯了。诸公,这位就是惨遭毒手的无辜村民,”滕季尧从容地闲来灰白麻布,尸体呈现在众人面前,“口说无凭,因此想让诸公看看,这究竟是谁的手笔。”
“这……”前排的朝臣褪去了恐惧和嫌弃,慢慢凑近去瞧,“这,这伤口上面不就是明晃晃的‘云’字吗?!”
“不错,这伤口看着确实骇人,上头的文字也看着明显,”滕季尧双手背在身后,说道,“但这却不是致命伤。”
“这伤口如此可怕,竟不是致命伤?”
“确实不是,”滕季尧说道,“真正致命的,是毒药,而这外伤,是后来故意做出来的。”
殿内又是一片唏嘘之声。
“所以,是栽赃嫁祸?”滕宇翔也从皇位上走了下来,仔细查看伤口。
“正是。”滕季尧点点头。
滕宇翔观察一番后,面色忽然更加凝重起来,瞪大了眼睛,又看向立在一边的滕季尧。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三个字来:“血衣教。”
大殿中原本悉悉率率的议论声霎时全部消失,寂静席卷而来。
“报!——”殿外传唤太监都来不及请示,就有一人冲将进来,“启禀陛下!”
“说。”滕宇翔眼皮都没抬,看来此人是滕宇翔的暗卫。
“城东市坊,又出现三个。”暗卫指了指躺在大殿中央的尸体,“三人胸口,皆有字。”
这新增的三个可怜人胸口的字,正好组成“龙云阁”的名称。
滕季尧心中的担忧,已经快要转化成怒火了。坐在寂王府的星瑶殿内,滕季尧的牙关始终紧咬,抓着王位扶手的手也青筋暴起。
“王爷,沉住气……”寂王府的大管家齐夜见状,小声提醒,“云阁主已经传话过来了,这件事坐实了是血衣教的手笔,可用意才捉摸不透,我们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本王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滕季尧长长地叹了口气,“但直觉告诉本王,血衣教一定不会就此收手的。不闹到天下尽知,那女人决不罢休。”
“莫不是她出关之后,要开始寻仇了?”齐夜也十分焦虑,“当年若不是龙云阁以全阁之力,抵挡住血衣教,如今这天下,还不知道是谁坐镇呢……”
“休得妄言!”滕季尧突然低吼一声,“这里毕竟还是王府,齐总管还是小心说话为妙。”
“是……”齐夜自知失言,只能莘莘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