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季尧默默移开了视线,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只是有些异常,有点别扭。有一丝他控制不住的感情正在悄然滋生。
当时,他看到她离开悬崖边,竟然是有些放松的。死士忠诚护主不是应当的吗?他为何有此一问,他自己都不清楚。
“不是实话。”滕季尧抬头,看着远方逐渐泛白的天空,清晨的阳光有些点点滴滴的散落在他的眸子里,把那一双冷漠的滕眸照耀的幽深难测,让人无法揣度。
虞冉筱也不知道王爷为何这么平平淡淡的就说出“不是实话”这几个字,好像她的心思完全无法隐瞒他半分。他是会读心术吗?虞冉筱现在非常怀疑。
她缓缓勾唇,那无害的笑容竟然比阳光更能吸引他的视线。
“我信不过她。”虞冉筱如实相告。
“哦?”滕季尧的嘴里溢出一个单音,饶有兴致的示意她说下去。
“白烟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不过血衣教在江湖中是什么口风我可是清楚的很。人人提到血衣教都像是提到禁忌的魔鬼,眼中流露着忌惮和恐惧。带领这个血衣教的女人也必定是心狠手辣之辈。比起她,王爷倒是可信很多。”
听到她的一番分析,滕季尧浅浅的叹了口气,无声的笑,那笑容却很冷,好像是在惋惜什么。
“小七,你很谨慎,这很好。只可惜,这次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滕季尧自顾自的处理着身上的伤口,漫不经心的说:“白烟身为一个庞大教会的教主,自然是有令必行的,她的话在血衣教中就等于是圣旨。这个女人虽然心狠手辣,但从不食言。既然她已经说了你可以离开,那就不会再找你麻烦。否则,她又如何在教众面前立威?”
对于白烟来说,虞冉筱只是个小角色,可有可无,没有必要花费精力来对付她。她的血衣教名声不好,白烟又只会随着性子做事。虞冉筱……或许是她眼中的光亮让白烟在那一刻产生了一点怜惜的情绪吧?
虞冉筱虽然有些惊讶,但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王爷,既然是赌博就会有风险,留在悬崖上和跳下来我还是觉得跳下来活下去是几率更大。我选择了,这份风险我也承担了,所幸,活下来就是最好的了。”
两人都没死,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滕季尧的目光重新盯紧了眼前的女孩,精致的眉毛皱成了一团。他是没有想到,这个小七竟然心思缜密到这种地步,而且她的选择也总是偏向于自己一点。
这么聪明又有个性的小东西能陪在他身边,还是很幸运的。
“那么王爷,您又为何要跳下来呢?”虞冉筱微微偏头,认真又可爱的看着他,问了他一个同样的问题。当时的情况,如果滕季尧上去,不见得就不能和白烟一战杀出重围。
难道说,他只是为了……
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女人,虞冉筱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百味陈杂,难受的紧。
落雨柔么?不过一个绣花枕头罢了,王爷护着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她根本没受任何伤,受惊受了那么久还没醒,真是厉害了啊!
王爷真的喜欢娇娇柔柔的吗?
滕季尧微微一笑,并不回答,问了她一个问题:“白烟带了多少人你清楚吗?”
虞冉筱略微回忆了一下,说:“大概有三四百人吧。”
“血衣教教主亲自到场,那必然是一个死局,而且据本王观测,她还带了两个护法,那架势就是要把本王赶尽杀绝。就算是本王上去,生还的几率也是很小的,还不如摆脱她,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