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第二天，我和住处附近的人交谈，试探他们有没有看到我的这位新伯父。守夜的人说，他给我伯父和跟他一起的那个人指了路。
“有人和他一起来的吗？”我问道。
“好像是跟他一起的呀，”守夜人说，“你伯父前脚刚走，他跟在后面就来了。”
我问了蒲骆威斯，他说并没有带人来。“我一个人来的，也没人会来这里找我呀。”他说。
赫伯尔特很快就会回来，因此我要给这位新伯父赶快找几件体面的衣服和一个新的住处。我设法给他弄了身富裕农场主的衣服。但就算换了身衣服，在我看来他身上还是没有一个地方不像个犯人。
我火速去拜访了贾格斯先生，以证实我那犯人的故事。刚一张口，贾格斯先生就做手势让我不要说了。
“我只是想知道，”我说，“我所听到的都是真的吗？阿伯尔·马格韦契就是我的恩主吗？”
“就是他了，”贾格斯说道，“你要记住，据我的消息他在澳大利亚。我只需要知道这一点消息就行了。”
我重重跌坐在椅子上：“我一直都以为郝薇香小姐是我的恩主。”
“你这样想，她觉得很好玩呢。”贾格斯也知道这一点，“我从没引导你往那方面去想。”
“你没有，”我说，“是我自己那样希望的。”
“既然马格韦契先生已经告诉了你，他就是你的恩主，”贾格斯说道，“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结束了。我这里的钱款还有一些结余，很快我就会全部转交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再会，匹普。”我们握了握手，然后他就冷冰冰地看着我，直到我离开。
接下来的五天里，我夜不能寐，也无心吃饭，望眼欲穿地等着赫伯尔特归来。我需要找个人吐露心事，帮我理理头绪—我的生活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一天晚饭过后，我终于听到楼梯上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然后赫伯尔特奔入了房间。
“亨德尔，我觉得我好像走了一年啦。”他一边说，一边抓起我的手用力握了握。然后他一眼看见了蒲骆威斯。
蒲骆威斯突然冲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小书递到赫伯尔特面前：“用你的右手拿着这本书发个誓。”
赫伯尔特完全愣住了，但他还是照做了。蒲骆威斯热情地和他握手。我把赫伯尔特叫到火炉边，我们告诉了他关于阿伯尔·马格韦契的全部秘密。
谈话中，我并未吐露自己的疑虑不安。一直等到把马格韦契送回他自己的住处，我回来后才向赫伯尔特和盘托出自己的心事。我再也不能拿那人一分钱了。他过去的罪孽有多么深重，我一无所知。
“但我今后要怎么办？”我叫喊道，“我一无所长。”
“不一定的，”赫伯尔特回答道，“你说不定会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你看我，一开始前景也很不乐观，但现在我努力工作，很快就要成为克拉瑞柯公司的合伙人啦。”
我永远也不会告诉赫伯尔特，他的那份好运气和我目前的窘境一样，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你目前有一个更大的麻烦。”赫伯尔特说。
“什么麻烦？”
“很显然，你是那个人活着的唯一精神支柱。”赫伯尔特解释道，“对他来说看到你成功就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如果你拆他的台，我就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了。”
赫伯尔特看出了我的恐惧，又进一步解释道：“他可能会伤害自己，甚至去自首，然后被绞死。我想，你内心并不希望他死吧。”
“当然不想。”我说，“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得把他弄出英国去。”赫伯尔特说，“你和他一起去。一旦他安全了，你就可以跟他说一声，或者给他留封信，自己回来。”
“这个计划不错。”我表示同意，“不过，在我出国之前，我必须得见一见艾斯黛拉和郝薇香小姐。而且我必须要知道，蒲骆威斯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被判死刑。如果出国的路上他会趁夜里挖出我的心肝，那我可没法睡安稳觉了。”我顿了顿，又鼓起勇气说：“我必须直截了当地问他。”
“那就问吧，”赫伯尔特敦促我，“明天早饭的时候就问他。”
想到我那犯人的故事会有多么恐怖，我一整夜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但我还是下定了决心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请你告诉我，”第二天快吃完早饭的时候我问蒲骆威斯，“你为什么会被关进监狱？”蒲骆威斯先提醒道，我们是发了誓不能说出去的。然后，他拿出烟斗，一边吸，一边讲起了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