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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上等人匹普

一天晚上,我和乔一起来到村里的小酒馆,正听伍普赛先生神采飞扬地讲着报纸上的一起谋杀案。这时候,一个陌生人走上前来,指责伍普赛先生不该毫无根据地乱加推测。

伍普赛先生很快就让那人给说得哑口无言,这倒是件稀罕事儿。那陌生人转过身来,对着我们大家问乔·葛杰瑞在什么地方。

“在这里呢。”乔回答道。

“你有个学徒叫匹普,”那人问道,“他在这儿吗?”

“我在这里。”我大声喊道。这时,我认出眼前这人正是很多年前我在郝薇香小姐家的楼梯上遇到的那位先生。

那人说,他需要单独和我们谈谈。于是我们一起步行回家,一路上没有人开口,直到我们都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我姓贾格斯,”那人说道,“我来是因为有人要跟你们开出一个条件。要是我的话,才不会开出这个条件,不过呢,我是替人办事。我是代表另一个人来的,他的名字我不能透露。”

然后,贾格斯先生就问乔,如果我将来有更好的前程,他肯不肯和我解除师徒合约。乔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贾格斯又转过来对我说:“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恩人,希望你去接受上等人的教育。你是个有远大前程的人了。”

我目瞪口呆地听着贾格斯先生开出一项项条件:我永远不许问起恩人的名字,也不许公开地猜测他的身份。我必须一直用“匹普”这个名字。我得去伦敦,跟着马修·朴凯特先生学习。

朴凯特先生也是郝薇香小姐的亲戚,所以我觉得这就是证据了:一定是郝薇香小姐立意要把我打造成一个上等人,这样才配得上艾斯黛拉。

“你得做几套衣服,”贾格斯先生说,“不是工作服,而是配得上一个有远大前程的年轻人的衣服!”他打开钱包,数出二十个几尼给我做衣服。不一会儿,他就走了。

乔和毕蒂都来祝贺我,都是真心诚意的,却也不乏伤感。他们一直不停地唠叨着“匹普要做上等人了……”,语气里充满了好奇和难以置信,这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临行前的准备让我整天忙忙碌碌。首先得定做衣服,于是我就到村里的裁缝铺去了。裁缝特拉白先生一边吃早饭,一边和我说话,就好像我的事还不如他的面包和黄油重要似的。我就跟他提起了我交的好运。

特拉白先生听完后连忙跳起来,把我领进他店里去。他让伙计给我拿来上好的衣料,推荐我做不同场合穿的衣服。待我挑选完毕,他满口允诺,说把我的新行头尽快给我赶制好。

等我的新衣服终于做好,我赶紧把它们套上,直接去拜访郝薇香小姐。朴凯特小姐看到我一身笔挺的套装,显然是吃惊不小,不过,她待我的方式可并没有因此而好一点儿。

“好家伙!”她嚷道,“你又来干什么?”

我告诉她我要见郝薇香小姐。她让我在门口等着,她要去问问郝薇香小姐愿不愿意见我。结果她愿意。

我见到郝薇香小姐的时候,她在那间放着结婚蛋糕的大房间里踱步。“我明天就要去伦敦了,”我告诉她,“我来向您道别。”

“不错,我已经见到过贾格斯先生了。”那老太太说道。接着,她一个劲地让我复述交上好运的经历中的每一个细节,而一旁的朴凯特小姐脸色发白,明显嫉妒得要命。

终于,郝薇香小姐跟我道别。我就这样离开了这位神仙教母,见她双手拄着拐杖,旁边是那个被蛛网吞没了的蛋糕。

临行的日子终于到了。我向毕蒂和我姐姐吻别,姐姐只是傻呵呵地笑着。我又抱了抱乔,就这样走了。

我在路上用了五个钟头才到伦敦。之前,听说伦敦样样事情都是天下第一,我对此深信不疑;否则,我看到眼前的一切,一定会认为这是个肮脏、丑陋、拥挤不堪的地方。

我一到伦敦就直接去了贾格斯先生的事务所,得知这位律师今天出庭去了,还没回来。于是我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打发时间。在他的事务所附近,我听到不少人在谈论他,显然,他已经恶名在外。

贾格斯先生终于回来了。他告诉我,我将会得到一笔生活费。“其他合理的花销也可以,”他告诉我,“你很快就会发现,你的信用良好。不过我也会注意查核你的花销,不会让你欠债。”

他告诉我,我的账单都会寄到他的事务所,由他的文员文米克先生代我偿付。

接着,这位文米克先生就带着我一路走到我老师的儿子住的地方。下周一我就去见他的父亲,在这之前我就住在这里。 6JV6scsylxR34Pa6LwAgd95g33jrYLgbrqhcILPMSD+rpDGrE10wh72bGQRGeq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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